沈世京心急如焚,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几乎哀求着蒋丞之,目光急促飘远说:“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会还的”
蒋丞之上下扫视如同掉入泥坑的沈世京,看她在他眼前闷着气到红眼,内心颤抖,正色说:“什么都可以?”
沈世京急到不行,快要原地跺脚,周围一辆的士也没有,只能求助于眼前人说:“对”
蒋丞之眼底闪过暗喻,这只脏脏猫,真想从头到脚帮她洗干净:“我记着了”
沈世京不再废话:“我需要跟着一辆面包车,找个人”
蒋丞之听到,直接把沈世京塞进车,扔给她一张毛毯,飞速开着车说:“指路”
沈世京忧心忡忡,她不熟悉这边地形,而且那辆面包车不知道开去哪里了,经过哪条道,她瞬间垂头丧气起来,悲戚说:“我.....不认识路,那辆面包车没有车牌…”
蒋丞之第一次看这么嗒焉自丧,灰头土脸的沈世京,莫名心疼了起来,说:“没有车牌,就是见不得光是不是,刚刚我看到那附近有警察封楼,你要找得那个人有跑路的嫌疑”
“对,跑路”沈世京被一言惊醒:“你知道这附近有没有水路,什么之类的见不得光的通道吗?”
“知道”蒋丞之说完,猛踩油门穿过一条条马路,沈世京紧握着安全带,手里拽紧那张照片,心急如焚默念:“别走,别走”
蒋丞之斜视盯着她,揣摩她的一举一动,眼神逐渐虎视,再次热血沸腾。
这么脆弱,脏兮兮的沈世京,就算像只落魄的猫,也是一只高贵优雅的波斯猫。
他瞬间起冲动,就这样吧,就这样把她私藏于他的别墅。
他就可以将她剥光清洗。
随时舔舐她的娇弱。
听她娇喘。
占有她。
看她在他身下异变。
只当他一个人的金丝雀。
沈世京目不转睛盯着路况,在穿过一条条偏僻的小路,她忽然眼神一亮,指着不远处停靠在路边的面包车,惊喜摇着蒋丞之手臂说:“在那里,在那里”
蒋丞之看清一辆鬼祟紧闭着窗帘的面包车,放缓车速,眼神警惕半眯着,也停靠在路边。
沈世京面露喜色,要开门下车,被蒋丞之拉住,她也警备起来,眼神犀利望着前方那个停顿的画面。
蒋丞之望向被沾满黑灰的手,不但没感觉厌恶和反感,甚至还有些窃窃欣忭,转头抽几张纸巾,朝着沈世京脸上擦拭。
沈世京目不转睛盯着前面那辆停滞不前的面包车,丝毫没有注意其他,直到前方又出现一辆大货车挡住她的视线,她才跟着动弹,脸上擦过手背,身体立刻往后躲闪,眼神充满不解望着他说:“怎么了”
蒋丞之抬手的动作僵在半空,手里拽着张黑乎乎的纸巾,眼眸含笑回:“脸”
沈世京注意不对,看向后视镜,她的脸确实好脏,本来全部黑漆漆,现在如同一张黑白分界的八卦镜,一面黑一面白,看起来无比搞笑,便拿过纸巾,反面擦另一边,目光如炬盯着前面。
只是,那辆大货车停在马路中央,也是一动不动,沈世京意识不对劲,脑海响起了警钟,甩开蒋丞之开车门,快速绕过那辆大货车朝着面包车方向奔跑。
她心急火燎,眼神充斥着迫不及待飞奔过去,一步步接近,靠近,想着快要有沈世兆的消息,脸上忍不住狂喜,就连周围干燥酷热的空气都变得清新了起来。
飘忽的风吹乱了她的发丝,也吹乱了她的节奏,她脸上很快露出一点点失落,悲伤,自责,濒临崩溃边缘。
车内空空如也,全然敞开,连空气中弥漫的风,都如锋利的刀片一样,划开沈世京的每一寸肌肤,从外到内,剧烈的疼痛如同火山爆发,几乎要把她吞没入无间地狱。
“啊!”沈世京无助站在面包车前,喉咙发出不甘,撕裂大喊:“人呢!人呢!”
蒋丞之也急忙跟着过去,看沈世京悲痛欲绝的眼神,心也跟着起伏,嗓音缓轻说:“你要找谁?”
沈世京整个人失魂落魄,眼眶湿润,手里拽着一张照片一言不发,爬上漂浮着汗臭,呕吐物,血腥味的车里,认真翻找,希望能找到一点关于沈世兆的蛛丝马迹。
蒋丞之忍不住抬头捂住鼻腔,皱着眉头往后退了几步。
太臭了,太臭了,太臭了,这种味道比下水道里死了一群长蛆腐烂变质的老鼠,还要难闻,他的胃已经开始在体内翻滚,几乎想要呕吐。
只是,眼前这位千金小姐丝毫不在乎,对着破旧不堪的内饰摸上摸下,那双亮晶含泪的眼睛如刀锋一般锋利和坚定,没有一点后退和厌恶,让他产生了强烈疑问:“谁?这么重要?值得她如此?”
沈世京越找越心慌,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她的精神面貌几乎要崩塌,一下子没有了支撑力,软塌在劣质的皮椅上,周围响起生机勃勃的鸣蝉传入她的耳边,犹如一条催命的绳索,嗡嗡地缠着她的脖子,捆绑她的软肋。
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毙命一样。
她发了疯似的跳下车,眼神四处游荡,神情从迷茫,失落到不安,脸上逐渐麻木,呆滞,就连一滴泪悄无声息从她眼眶滑落,也激不起她一点反应。
蒋丞之的目光追随着三魂不见七魄的沈世京,心一阵阵刺痛。
沈世京整张脸苍白到可怕,反复和自己暂时和解,忍着错过的遗憾和痛哭的冲动,声音沙哑对着蒋丞之说:“谢谢你送我来”
蒋丞之从口袋拿出手帕,走到沈世京面前,递给她:“客气,上车,我送你回去”
沈世京眼眶通红,毫无客气拿过擦泪:“我要去酒店洗澡”
这么脏兮兮的,宋君泓又要刨根问底,对她一顿说,她现在没心力管其他,先收拾干净再说。
她感受得到蒋丞之忍了她一路,她浑身都是难闻的气味,不亚于持续散发着有毒的气体,都快要把她自己熏晕了。
而蒋丞之没赶她下车,已经很君子。
她再说什么,就太矫情了。
蒋丞之深深望着沈世京,语气有些变味说:“好,我带你去附近酒店”
沈世京点头。
坐上车之后,她一言不发,眼眸失光,不知道再思考什么,蒋丞之时不时转头看她,谋划了起来,说:“你是不是在找什么人?我可以帮你”
沈世京摇头。
拒绝他。
“他帮不了你的,我可以”蒋丞之即刻披上狐狸皮说:“那个人对你很重要,我也希望你能尽快得偿所愿”
沈世京眼皮动了动,不作回应,她不想任何人知道她的私事,特别是这件事。
蒋丞之听不到回答,在意到不行,踩着油门加快飞驰速度,带着不经意的醋意再次说:“我们不是朋友吗?你是不是除了宋君泓,对其他男人都是冷漠的?”
沈世京脸上诧异万分,看车速越来越快,整个人像飘在半空,大声说:“你在说什么?”
蒋丞之听而不闻,转头盯着她,深情又赤裸,正中沈世京眸中。
她赶紧装若无其事移开眼睛,心脏骤缩着,试着打开电话手表。
这个举动激怒了蒋丞之,他急刹车,沈世京捂紧安全带,眼看到了一家格雅大气的酒店,赶紧下车,又被他眼疾手快抓住手臂说:“你不等我,可以开房?”
沈世京想了想,觉得这话很令人别扭,正常交往边界渐渐失序,便抽出手说:“我还是直接回家了,感谢你的好意,我会把相应的洗车费,时间费转给你”
蒋丞之听到她如此疏离和冷淡,直接冒火:“你在侮辱我”
“没有!”沈世京摇头否认,眼神真挚说:“我只是觉得占用了你的时间,过意不去”
“我不要这些补偿”
沈世京安静闭上嘴,气氛低了下来,听到蒋丞之再次说:“我要什么,等你洗完澡,我们再谈”
沈世京再摇头:“是我一时冲动,我们不应该这么暧昧的”
蒋丞之哼笑,原来她知道,也算对他上心,说:“又怎样?”
沈世京几乎惊恐望着他:“我警告你,不要破坏我和Rachel的关系”
蒋丞之满脸问号,心情突然舒畅说:“你以为我和Rachel有关系?”
沈世京语气坚硬,维护友情坚定不移说:“我不管你们有没有,反正,现在我要下车”
蒋丞之直接锁车门,一脚踩油门,往酒店地下车库开,愉快吹着口哨,不管生气的沈世京。
沈世京大叫了起来:“我警告你,再违背我的意愿,就是囚禁他人,我报警了啊”
“快停车!”
“你很臭”蒋丞之眼神飘忽,打量着脏兮兮的沈世京:“我希望你洗个澡,再谈其他,我不介意你和Rachel打视频说”
沈世京无语起来,深深吸了一口车内的气味,她瞬间感觉头晕目眩,面露难色不再说话。
等蒋丞之停好车,松开车锁,手里举着房卡说:“放心,套房来着”
沈世京几乎快如闪电跑出,地下车库廖廖无几人,都齐齐捂着鼻子大声质问:“谁!这么臭”
“好臭啊,是不是死人了”
“我的天,保安,我要投诉,好臭”
“救命,我要晕了,谁负责”
沈世京停下脚步,窘迫,他们的目光正在搜索着臭味,很快都会投射到她身上,她现在进退两难,尴尬到头皮发麻,接着一张毛毯朝着她扑下,将她包围住,同时也掩盖了不少恶臭味。
蒋丞之眼睛含笑:“走吧,邋遢猫”
沈世京尴尬不已,把自己围得严严实实,抢过蒋丞之手中的房卡,大步流星进入电梯,往套房去。
在背后的蒋丞之发出谜之微笑。
“是他耶”
“臭味从他身上散发的”
“不是吧,看他斯文翩翩的,会不会有什么疾病,难以控制发出来的”
蒋丞之黑着脸,眼神毒辣盯着那几个窃窃私语的人,那些人马上闭上嘴。
他跟着沈世京走,从另外的口袋拿出一张一模一样的房卡,眼神沉了下来。
沉入干净带有香气的浴缸中,整个人都轻盈了不少,沈世京靠在浴缸边缘,发出一声声谓叹,赶紧快速洗刷了几遍肌肤,低头闻了闻,臭味没有了,她才起身冲洗身体的泡沫,顺带洗了几遍头发。
等到一切整理妥当,便擦干头发,穿着浴袍出去拿手表。
现在已经有电开机,一开机,她一看时间,不得了,现在已经是晚上6:30,几乎一天时间没给宋君泓打电话。
这不,一打开手表,消息快如闪电接二连三弹出,她想回复,都卡顿触不了。
“过来吃饭吧”
沈世京乍舌,回头看,蒋丞之同样穿着浴袍坐在餐桌前,她再低头看自己,绷着眉头。
这不像话,被谁看到了都水洗不清,他蒋丞之,为什么也洗澡。
他们还处在同一个空间。
她拿起手表,和散落在茶几,原本在书包里的东西一团拿起。
“啊,那个书包,我给酒店洗了”蒋丞之心情好到不行,食欲大开,就连内心的欲望也大开,此刻的洗白净的沈世京,犹如一颗顶尖的澳白珍珠,高贵纯洁又光滑,惹他的眼神逐渐异样,嘴里咀嚼的食物都充满了浓郁色情意味。
沈世京自然感觉到被这么裸露打量,不悦了起来,暴力扯开抱枕套,把琐碎的东西都放进里面,拿着,头也不回离开。
是她决策失误,男人的心机比她想象中还要狡猾。
是她轻视了蒋丞之。
沈世京一边后悔一边打开门,一张沉色的俊脸充满怒气盯着她,像极了黑无常索命一样,散发着冷寂,无情,凶恶,狠戾,她瞳孔地震,感受到这一幕,几乎站不稳脚,身体触发自我保护意识,后退了一步。
“你的口红还没拿”蒋丞之慢悠悠走出来说:“书包,我明天拿给你”
沈世京的心跳如响雷般轰动,宋君泓看她的眼神几乎带着杀意,脸上虽面无表情,眼尾却猩红厉色,眼神从头到脚盯着她,审视着她每一寸,每一个微表情,像要将她碎尸万段。
“哟,竟然被你找到了”蒋丞之语气松弛,浑身透出饱足对着沉脸的宋君泓,眼神充斥着挑衅说:“真厉害”
沈世京猛震,快步走到宋君泓身边说:“不要误会,我们没有什么的”
宋君泓冷眼盯着沈世京,长发湿润未吹干,透着刚洗完澡的潮气,穿着浴袍,拖鞋,每一样,都如枪头射出的一颗颗子弹一样,打得他百孔千疮,满目疮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