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树君踩着满地枯叶拐出巷口时,正撞见剧组在龙头湖岸边架设轨道车。
那满地的枯叶在他脚下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每一步都扬起些许尘土。
土豪东脖子上的金链子在水雾里泛着暗光,那暗光如同一层薄纱,隐隐约约,正指挥场工把防水摄像机装进玻璃罩。
林树君知道,自己战术腰带上的暗格是多年前一位神秘老者交给他的,据说里面的物品有着特殊的用途,只是一直没弄清楚。
他后颈皮肤下蠕动的二维码纹路突然刺痛,仿佛感应到三十米外那位穿紫色唐装的胖青年。
这种刺痛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他曾听长辈说过,这种神秘感应或许是一种神秘力量的交织,也许是宿命的安排。
“那是王大师。”导演用保温杯碰了碰林树君手肘,“别看人家年轻,上个月刚给青城山的老君阁做过百日道场。”保温杯里泡着三枚铜钱,随动作撞出沉闷的响,那声音如同从幽深的古井中传来。
林树君瞥见导演西装内衬缝着张红纸符,朱砂绘制的敕令被汗水洇出细长血痕,那血痕仿佛是在诉说着一段神秘的过往。
水潭边的法事台铺着褪色黄绸,王大师正往九个方位抛洒糯米。
那糯米如白色的流星,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道弧线。
当最后一粒米落在西南角的礁石缝里,三台水下探照灯同时爆出青白色冷光。
那冷光刺得林树君眼睛生疼,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
林树君后颈的刺痛感骤然加剧,他看见自己倒映在水面的影子突然裂成七块。
水面上的影子破碎的瞬间,发出轻微的“噗噗”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中挣扎。
爆破组组长叼着电子烟比划手势,五六个替身演员穿着银色救生衣跃入深水区。
那银色的救生衣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演员们入水时溅起的水花打在林树君的脸上,凉凉的。
土豪东突然扯着嗓子喊停,指着某个潜水员手腕上的金表骂骂咧咧。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湖边回荡,带着一丝愤怒和焦急。
林树君想起铁盒里那些结盐霜的二维码,攥紧战术腰带上渗出黏液的暗格。
那黏液黏在他的手上,滑溜溜的,让他心里一阵发毛。
直到日头西斜,最后一场水中枪战才拍完。
夕阳的余晖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像是铺上了一层金色的绸缎。
场务收拾器材时踢翻装糯米的陶罐,被水泡发的米粒滚出来,每粒都裹着层半透明的薄膜。
那薄膜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仿佛是一层神秘的面纱。
王大师站在浅滩处用罗盘测方位,红色指针在“亥”字格疯狂震颤,胖手指捏着三根断香插进湿沙。
那断香插入湿沙的瞬间,发出轻微的“噗”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封印了起来。
林树君弯腰捡起片鱼鳞状的反光贴,指腹刚触到锯齿边缘,整片龙头湖突然响起类似指甲刮黑板的声音。
那声音尖锐刺耳,让林树君的头皮一阵发麻,耳朵也隐隐作痛。
二十米外的捞尸人店铺亮起昏黄顶灯,成群乌鸦落在生锈的铁皮屋顶,鸟喙挂着冰碴的黑羽在暮色里纹丝不动。
那乌鸦的羽毛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一种冰冷的气息。
捞尸人老吴蹲在门槛上磨牛耳尖刀时,第七只寒鸦落上晾尸架。
这些扁毛畜生瞳孔泛着尸斑似的灰白,钢钩似的爪子把裹尸布抓出细密孔洞。
老吴朝东南方啐了口掺血丝的浓痰,刀刃在磨刀石上刮出火星:“老子要杀摆渡人还用得着凿船?”那火星在黑暗中闪烁,像是一个个跳跃的精灵。
铁盆里的杀鱼水突然沸腾,黑狗从芦苇丛钻出来,前爪刨着店铺门槛下的青石板。
那沸腾的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底挣扎。
老吴后腰别着的尸钩开始高频震颤,钩尖凝结的水珠坠地时竟在泥地上砸出焦黑小坑。
那水珠坠地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宣告着它的到来。
他抄起门后立着的桃木桨,桨板背面用黑狗血写的“镇”字正在褪色。
那褪色的“镇”字,像是在诉说着一段即将被遗忘的历史。
“连天地银行都兑不开的老棺材瓤子……”老吴突然噤声,桃木桨脱手砸在杀鱼盆沿。
那桃木桨砸在杀鱼盆沿的声音,沉闷而压抑。
房梁传来指甲抓挠木头的咯吱声,前日打捞上来的无名尸正倒吊着往下滴尸油,泡肿的脚趾离他天灵盖不足三寸。
那尸油滴落的声音,“滴答滴答”,像是时间的流逝。
尸体脖颈处的鱼线勒痕突然渗出黑水,在水泥地面聚成个歪扭的“冤”字。
那黑水在地面上蔓延,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
林树君贴着墙根摸到店铺后窗时,战术腰带的黏液层已凝固成蜡状物。
那蜡状物摸上去硬硬的,像是一层盔甲。
他透过窗棂看见捞尸人正用牛耳刀削自己左手小指,血淋淋的骨茬插进杀鱼盆,沸腾的水面顿时浮起层腥臭油花。
那腥臭的气味扑鼻而来,让林树君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黑狗还在疯狂刨坑,青石板下露出半截泡烂的裹尸袋。
“够胆就来找正主!”老吴把断指拍在门板上,掌心血印恰好盖住猫眼。
那血印在门板上显得格外刺眼,像是一个醒目的标记。
房梁尸体突然抽搐着缩回黑暗,满地黑水倒流着渗入地缝。
那黑水渗入地缝的声音,“嘶嘶”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吞噬了。
乌鸦群振翅掀起阴风,挂在晾尸架上的白布缠住电灯泡,滋啦作响的钨丝在布面映出张模糊的人脸。
那钨丝滋啦作响的声音,像是一个孤独的灵魂在哭泣。
店铺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门缝溢出的寒气在地面凝出霜花。
那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让林树君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林树君战术腰带突然弹开暗格,那枚刻着GpS坐标的铜钱滚落掌心,钱孔里渗出的人血正顺着掌纹流向腕表。
那血在掌纹间流淌,温热而粘稠。
他后颈二维码已完成重组,凸起的纹路在月光下呈现鳞片状排列。
那月光洒在鳞片状的纹路上,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铁门闭合的瞬间,整条街的灯泡接连炸裂。
那灯泡炸裂的声音,“噼里啪啦”,像是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林树君贴着潮湿的墙砖后退两步,战术腰带暗格溢出的蜡质物在鞋跟凝结成冰。
那冰在鞋跟处冷冰冰的,让林树君的脚步变得沉重起来。
店铺内传出类似皮革撕裂的闷响,混着黑狗刨地的碎石摩擦声,直到三声鸡鸣穿透浓雾才归于沉寂。
那鸡鸣声在浓雾中回荡,像是在宣告着黎明的到来。
天光泛青时,巷口传来胶靴踩水的响动。
穿灰色雨衣的连线师从隔壁殡葬店推门出来,塑料帘子上的铜铃铛惊起屋檐半片残羽。
那铜铃铛的声音清脆悦耳,像是一首美妙的乐曲。
他摘下沾满水汽的护目镜,镜片倒映着店铺门缝渗出的褐红色水渍。
\"老吴?\"连线师敲击铁门的节奏暗合北斗七星方位,指节与锈铁碰撞的脆响惊飞最后两只寒鸦。
那脆响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像是一种神秘的召唤。
当第七声叩击落在\"天枢\"位,门栓突然弹开半寸,捞尸人佝偻着背跌出门槛,左肩五个血窟窿正往外渗着青色粘液。
那青色的粘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诡异,像是一种未知的毒药。
黑狗从门缝窜出,叼着半截泡发的裹尸袋疯狂甩头。
老吴用没受伤的右手攥住门框,指节因用力泛出死灰色:\"高家找错人了。\"他扯开浸透尸油的领口,露出锁骨处三道交错的旧疤,\"九七年沉船案都没收走老子......\"话未说完便剧烈咳嗽,暗红血沫溅在连线师雨衣下摆,竟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那血沫腐蚀雨衣的声音,“滋滋”作响,像是一种邪恶的力量在侵蚀着一切。
殡葬店玻璃橱窗里的纸扎人突然集体转向,惨白的脸颊在晨雾中渗出朱砂红晕。
那纸扎人的转向,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操控着。
连线师扶住老吴后腰时摸到块硬物——半截折断的桃木桨正插在他腰带里,桨板背面用黑狗血写的\"镇\"字只剩半个偏旁。
\"伤口要处理。\"连线师用雨衣袖口擦去老吴下巴的血迹,指尖触到皮肤下蠕动的凸起物,\"你养的小鬼在反噬。\"老吴扯出个带血的笑,从裤兜掏出团沾满尸油的黄裱纸。
纸团展开是半张残缺的契书,朱砂画的押印处钉着三枚生锈的棺材钉。
他踉跄着踩碎地面积水里的冰碴,浑浊眼珠盯着殡葬店屋檐悬挂的引魂幡:\"当年捞王家丫头的时候......\"话头被突然掀翻的杀鱼盆打断,盆底粘着的鱼鳔炸成胶质碎片。
那鱼鳔炸裂的声音,“砰”的一声,像是一个炸弹的爆炸。
黑狗突然夹着尾巴蹿进芦苇丛,叼着的裹尸袋里掉出半枚青铜钥匙。
连线师瞥见钥匙柄的八卦纹路,雨衣袖管里的银针微微颤动。
林树君在二十米外的配电箱后屏住呼吸。
战术腰带暗格里的铜钱已停止渗血,但表盘内侧凝结的冰晶正勾勒出北斗七星图案。
当他准备绕到殡葬店侧面时,发现老吴方才咳出的血沫在地面凝成箭头,直指西北方飘着招魂幡的槐树。
槐树最高处的枯枝上,三眼乌鸦正用喙梳理泛着金属光泽的尾羽。
其中一只突然歪头盯着林树君藏身的位置,瞳孔里浮动的灰斑组成了模糊的篆体\"赦\"字。
当晨雾被初阳刺破的瞬间,乌鸦振翅带落几片结霜的叶子,叶片背面用尸油画着残缺的二维码。
殡葬店的塑料门帘重新垂下时,林树君注意到槐树根部有团反光的黑色绒毛。
战术腰带暗格突然发热,铜钱孔里未干的血迹在表盘玻璃内侧画出个扭曲的箭头,笔锋末端正指向树梢残留的鸦巢。
第二只乌鸦从云层俯冲而下,爪钩上缠着半截褪色的红绳。
当它落在距离林树君五米远的电线杆顶时,战术腰带所有暗格同时弹出,蜡封的二维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蜕变成鳞片状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