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有啥好狡辩的?”大宝一脸得意地拍着林涛的肩膀,眼里透着“早就料到”的神气。
林涛满脸震惊,嘟囔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懂不懂啊?”
我摆了摆手:“在食堂随便吃点就行。到底啥案子?”
肖大队脸色沉了下来,声音有些沉重:“说是有户人家里进了小偷,结果小偷把孩子扔院子水缸里淹死了,孩子才半岁大。”
陈诗羽肩膀猛地颤了一下,轻声说:“这案子,我能不能不去?”我看了她一眼,心里清楚她工作越久,越怕遇到小孩被害的案子。可当刑警哪有挑案子的权利?我本想让韩亮用激将法劝劝她,可这几天韩亮明显心不在焉,根本没心情打趣。于是我只能说:“你要迈过这道坎,就从这案子开始吧。”
现场在森原市东边的一个小村庄。我们赶到时,天已经黑了,漆黑的夜空里,警灯的红蓝光芒一闪一闪。案发现场是村子中央一个挺大的院落,里面一幢三层小楼格外显眼,外墙和造型都很别致,在周围一片平房里就像鹤立鸡群。这会儿,整个院落已经被警戒带围了起来,警察还在院外搭了个小帐篷当临时指挥部。
对胖子来说,站着穿勘查装备可真是个体力活。有了临时指挥部就好多了,至少能坐着穿戴装备。当然,指挥部主要还是用来了解前期调查情况的。我们边穿装备,边听派出所所长介绍案情。
这院子的主人叫叶强,今年31岁,自己办的村办企业很红火,算是周边小有名气的农民创业家。大宝听了感慨道:“我说呢,这小楼盖得这么招摇,摆明了招小偷惦记啊。”肖大队笑着说:“你可别再乌鸦嘴了。”干刑警的都知道,流窜作案最难破。
其实叶强这人挺会做人,虽然有钱、房子盖得好,娶的还是本村“村花”,但人缘特别好。都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可他这棵“大树”没被摧,全靠他低调又热心。他和妻子单雅结婚三年,感情很好,邻居们都夸他俩和睦。半年前,单雅生了个男孩,取名叶振森,意思是振兴森原经济。可惜叶强父母早逝,单雅的父母又去外省帮弟弟打理家事,小两口没人帮忙带孩子。原本在叶强工厂上班的单雅,生完孩子后就只能在家独自带娃,叶强则早出晚归,在十公里外的工厂忙活儿。
据叶强说,今天下午两点多,他接到单雅电话,说孩子被偷了,赶紧开车往家赶。到家一看,家里明显被翻得乱七八糟,原本在摇篮里的孩子不见了。夫妻俩找了两三个小时,问了邻居,把家里翻了个遍,最后才发现孩子尸体倒栽在院子的水缸里。于是,叶强五点半左右报了警。
单雅情绪太崩溃,好不容易才问出点情况。中午十二点,单雅喂完奶,把孩子放在院子沙发上晒太阳睡觉,自己去一楼卫生间洗衣服。她说当时院门和楼门都关着,没上锁。大概下午一点,她去一楼卧室拿衣服时,还看了眼孩子,睡得正香。可到两点左右,她洗完衣服去院子晾晒时,发现孩子不见了,赶紧在家疯了似的找。
半岁的孩子不会走,爬也爬不了多远,可家里上上下下都找遍了也没影。而且二楼卧室被翻得很乱,单雅觉得大事不好,赶紧给叶强打电话。中午天气挺暖和,阳光足,单雅想着孩子多晒太阳补钙,平时也常这么做。大白天的,村里没什么人走动,谁能想到会有小偷大白天进屋偷东西,还害了孩子。
查了通话记录,单雅确实在下午两点一刻给叶强打了电话,说了一分钟。之后叶强交代了工厂的事,马上开车回家。叶强觉得,小偷是在单雅洗衣服的两小时内进的屋,在二楼卧室翻东西。一点到两点之间,小偷准备从正门离开,走到院子时,孩子可能醒了哭闹,小偷怕被发现,就把孩子从沙发上倒拎到水缸边扔了进去,导致孩子溺死,然后带着东西跑了。
叶强清点了一下,二楼卧室床头柜抽屉被撬,里面七件价值几万的黄金首饰没了;衣橱里一堆衣服下压着的两万现金也被盗了。
案情听得差不多了,我们也穿戴整齐,沿着市局痕检员铺的勘查踏板,走进了这个不小的院落。夜色里,院子里的一切都显得有些压抑,警灯的光扫过水缸,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悲剧。
谁知,一进院落,就吓了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