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到!”伴随着这声高呼,时间仿佛被定格在了这一刻。
白衣书生的心跳陡然加速,他深吸一口气,迅速翻开了《白泽精怪图》的末页。
那泛黄的纸面,宛如一位历经沧桑的老者,
岁月的痕迹深深地烙印在每一条褶皱里。
当书生轻轻翻开它时,一股陈旧的气息如同一股洪流般扑面而来,让人不禁为之窒息。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一股奇异的力量从纸面上缓缓渗出。
那是浸泡过弱水的卦辞,它们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在空气中微微颤动着,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就在书生凝视着这些卦辞的时候,一阵恐怖的嘶吼声骤然响起。
那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尖锐而刺耳,让人毛骨悚然。
这是九首相柳发出的嘶吼,它的声音如同实质一般,
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强大的音波,如同一股狂暴的飓风,狠狠地撞击着地宫的穹顶。
穹顶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竟然不堪重负,被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巨大的裂隙!
那裂隙如同一张狰狞的巨口,无情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透过那道裂隙,我们惊恐地看到云层中竟然漂浮着一座巨大的青铜鼎。
这座鼎通体呈现出古老的青铜色,岁月的侵蚀使得它的表面布满了斑驳的铜绿,
但这丝毫没有掩盖住它那精美的饕餮纹。
而此时,那些饕餮纹正在疯狂地吞噬着长安城的文鳐鱼和当康!
就在我们惊愕之际,胡姬突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她猛地撕裂了自己身上的波斯长裙,露出了裙摆的内衬。
令人震惊的是,那内衬竟然是用《麟德历》的残页缝制而成的归墟星图!
胡姬毫不犹豫地将星图抛向了烹天鼎。星图在空中迅速展开,仿佛与鼎产生了某种神秘的共鸣。
紧接着,鼎内突然涌出了一股暗红色的液体,那是浸泡着盐工魂魄的巫咸血茶!
巫咸血茶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人感到一阵窒息。
然而,更让人震惊的事情还在后面。徐福船队的青铜桅杆竟然在此时破云而出,
船首像的独目正与西王母金身的鹿角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以文王卦钱为薪——”西王母的吟唱声如同天籁一般响起,引动了天空中的雷暴。
易云天见状,立刻抛出了手中的卦钱。那些卦钱在空中急速旋转,燃起了幽冥鬼火,仿佛在响应西王母的召唤。
最后,青铜蚕丝从我胸膛中猛然抽离,带着我的心头血如同一道闪电般飞入了鼎中。
熊熊烈火在舔舐间,十二巫咸被炼化的场景逐渐浮现。
他们的身体在高温中扭曲变形,骨骼被熔炼,血肉被蒸发。
而他们的脊椎,竟然正被铸成一把钥匙,一把能够开启盘古脐的钥匙!
就在这惊心动魄的时刻,沈墨心突然如飞鸟一般跃入烹天鼎中。
他的身影在烈焰中若隐若现,而那原本被火焰撕裂的河图,
却在他的手中重新组合成了完整的《归墟道藏》全卷。
“焚书?不如焚我!”沈墨心的怒吼在鼎中回荡,
他的道袍在火中熊熊燃烧,化作一只巨大的白泽虚影。
这只白泽虚影带着无尽的威势,直直地撞向鼎壁上的巴蜀图语。
随着白泽虚影的撞击,鼎壁上的巴蜀图语出现了丝丝裂纹。
这些裂纹迅速蔓延开来,仿佛要将整个鼎壁都撕裂开来。
而在裂纹蔓延的地方,我们竟然听到了共工撞倒不周山时的咆哮声从鼎内传来!
与此同时,苏晓晓的彼岸花也在火焰中尽数凋零。
最后一瓣彼岸花裹着巫咸的骨血,如同一支利箭一般,直直地刺入了我的因果玉珏之中。
因果玉珏表面的昆仑纹路突然像是活过来一般,开始在鼎腹上蚀刻出完整的河洛图书。
阴阳爻象与星图在玉珏的表面逐渐重合,
当最后一丝线条完全重合时,盘古脐眼在云层中缓缓睁开。
那竟然是一个放大了万倍的归墟海眼!徐福的船队在穿过海眼的刹那,
三百巫咸的头颅齐声诵起了《山海经》。
那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在天地间回荡,仿佛要唤醒沉睡的远古神灵。
船身青铜甲板层层剥落,露出浸泡在弱水中的长安城微缩模型——每座里坊都在渗出茶色血水,沿着朱雀大街汇入烹天鼎!
白衣书生突然化作文鳐鱼真身,鱼尾扫过《白泽精怪图》。
图中跃出的毕方、朱獳等异兽,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尽数投入熊熊燃烧的鼎火之中。
它们在火中痛苦地挣扎,发出阵阵悲鸣,
那声音竟然与盐工们的魂魄产生了共鸣,交织成一曲诡异而凄凉的渡魂曲。
我紧紧抓着玉珏,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朝着那神秘的脐眼飞去。
当我靠近脐眼时,终于看清了其中的景象——十二把青铜钥匙正静静地漂浮在那里,它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而这十二把钥匙,正是由巫咸的脊椎所化的归墟密匙!
\"是时候收网了。\"酆都大帝的虚影突然从玉珏中显化出来,
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
只见他袍袖一挥,卷起了九泉弱水,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朝着鼎火席卷而去。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及最近那把钥匙的瞬间,
整个盘古脐眼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
紧接着,它以惊人的速度坍缩成一个青铜蚕茧,
将徐福的船队和西王母的金身紧紧地缠住,动弹不得!
地宫在这一瞬间变得异常安静,只有那烹天鼎的余烬还在微微闪烁,仿佛是在诉说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变故。
易云天弯下腰,捡起了半枚焦黑的卦钱。
他仔细端详着,发现原本清晰的钱纹竟然已经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幅《山海经》新篇的插图。
沈墨心则在鼎灰中艰难地扒拉着,终于找到了那残破的河图。
她惊讶地发现,洛书的轨迹里多了一条闪烁的归墟星路,这是之前从未出现过的。
而苏晓晓则小心翼翼地捧着最后一片彼岸花瓣,
那花瓣的脉络中,流淌着巫咸的青铜血纹,仿佛是在向她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当我们重返长安时,一切都似乎没有改变,但又似乎有一些微妙的变化。
文鳐鱼依然在漕渠中欢快地游动着,它的背鳍上多了一道青铜色的伤痕,仿佛是它经历过一场激烈战斗的证明。
这道伤痕并没有影响它的灵动,它依旧准确地预报着天气,仿佛那只是一道无关紧要的印记。
而当康,那头巨大的野猪,仍然在帮助农户们犁地。
它的獠牙间偶尔会落下一些星屑般的玉粉,
这些玉粉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是它身上的某种神秘力量在不经意间泄漏出来。
朱雀大街上,新立的《新山海志》石碑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我缓缓走到石碑前,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最后一行尚未干涸的铭文。
“癸卯年冬,钱十五,苏晓晓、沈墨心、易云天并白泽传人,
以因果为刃,断归墟,葬徐福。然星图未灭,蚕蛹尚存,山海之劫犹在呼吸间……”
这些文字在我的指尖下微微颤动,仿佛还带着书写者的余温。
我凝视着这些文字,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在晨光的照耀下,茶神庙的废墟显得有些凄凉。
然而,就在这片废墟之中,我发现了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半片巫咸的指甲,正静静地躺在弱水洼里,并且已经开始生根发芽。
这半片指甲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与周围的废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它似乎在默默地诉说着什么,也许是关于过去的故事,也许是关于未来的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