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结局注定无法改变,那么这一世,她要拉着整个裴家为她陪葬。
这裴家大爷,便做第一人吧。
今夜,如若再不成,她便以软剑刺破他的胸膛。
见谢绾姝孤注一掷,梨月劝了好一阵儿。
可谢绾姝主意已定,分毫不让。无奈,梨月只好将软剑翻找出来。
近两年未见这柄软剑,谢绾姝一时技痒。
正提剑想要舞动一番,门口就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姐姐,你在里面吗?我是柳扶夕呀。”
谢婉舒与梨月疑惑地相视。
“她怎么来了?吵吵嚷嚷了一上午不算,这还非要上门挑衅?”
梨月带着火气,“还姐姐,谁是她姐姐!小姐,你甭搭理她。”
话虽如此,柳扶夕却异常执着,一副不把门敲开誓不罢休的架势。
“姐姐还在睡吗?妹妹今日搬到了姐姐的前院,特来寻姐姐叙叙话,姐姐开门,可好?”
她一句一声的姐姐,叫得谢绾姝心烦。
“梨月,去开门。”
柳扶夕这耀武扬威的架势,她实在看不惯。如果再不开门,她还真当自己怕了她。
她倒要看看,这个柳扶夕又闹什么幺蛾子。
梨月领了命,正要开门的时候,就听到了院外刘妈的声音。
“柳小娘子怎么来这儿了呀,竟叫老奴好找。”
柳扶夕转身,朝着刘妈拜了拜,“给你添麻烦了。我这刚收拾完屋子,想着过来拜访一下谢家姐姐,竟不知你来寻了我,请问你找我,可是有事?”
对于她这恭顺的态度,刘妈很是满意。答话的时候,眼里满是笑意。
“倒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夫人让我喊你休息好了,就再过去二爷的床前侍奉。”
柳扶夕面露喜色,“扶夕休息好了,这便能去。”
之后,又将目光移向眼前那紧闭的门上,有些为难。
“可是我初入府中,不来拜访姐姐,会不会惹她不快。”
刘妈神情不屑,“嗐,她就是一个养在府中的小娘子而已,无名无份的。你拜访她做甚。”
“可是……”柳扶夕还想再说什么,被刘妈强行打断。
“知道你周全,但是在这事儿上,小娘子也不必过于放低姿态。”
柳扶夕诺诺地应声,正要跟着刘妈转身离去。面前的门打开了。
“谁呀?这大晌午头的,敲门敲个不停。竟扰人清净!”
谢绾姝打着哈欠,假装没有听到门外两人的对话,上来就是一顿指责。
柳扶夕的脸僵了僵,还是走上前,蹲了蹲身子,道:
“是妹妹的不是,扰了姐姐的午休,实在抱歉。”
果然,还是跟上一世一样,茶里茶气。
刘妈顶看不上谢绾姝这副姿态,插嘴道:“谢小娘子倒是不急不躁,二爷都什么样子了?竟还睡得着午觉!”
谢绾姝解释道,“还不是燃了安眠香,才睡了这一小会儿。我也是怕自己没养足精神,到了二爷面前,又露怯。本是想着养足精神,然后再去替一替夫人的。”
她这话说得情真意切,倒让刘妈信了八分。又想到之前谢绾姝近前侍奉时,毛手毛脚、担不起事儿的样子,八分也变成了十分。
“罢了。如今有柳扶夕帮忙,你且歇着吧。”
如今,有了趁手的柳扶夕,她谢绾姝最好是别来沾边。
谢绾姝莞尔,看向柳扶夕,
“那便辛苦柳小娘子了,待二爷醒后,我必向他求情,让他重赏于你。”
只一句,便将柳扶夕摆在下人的位置。以主人的身份,将其踢出了她与二爷的亲密关系之外。
客套,却生疏。
刘妈看不过眼,“谢小娘子这话,莫不是把自己的地位摆得过高了吧?”
“哦?”谢婉舒抬眸,话里,颇有几分威严,“我这个二爷认定的未来二少夫人,这样说很过分?”
“可柳小娘子她也是……”
“你是想说二爷与这娼妓不清不楚?这种辱没二爷的话,刘妈也敢胡说?”
谢绾姝不信,道貌岸然如裴家人,能让这种污遭事摆上台面来说。
果然,刘妈脸色一白,垂下头去,不再做声。
柳扶夕的心里难受得紧,却不能发作。眼里有恨意滔天,也只能压低身段,强颜欢笑:
“那便多谢谢小娘子了。”
她咬着“谢小娘子”这个称呼。也是在提醒谢绾姝。
谢绾姝浑不在意,只道了句:“那你便辛苦吧。”之后,不再理会,昂着头转身回屋。
柳扶夕同刘妈回到二爷的屋子时,裴袁氏正坐在裴羡之的床边垂泪。
见有人进门,她连忙别开脸去,将泪水擦干。假装无事发生。
刘妈朝柳扶夕挥了挥手,示意其先出去。
之后,走上前来。
“夫人,你这是干什么,这么多御医郎中都在守着,二爷一定会没事的。”
裴袁氏点头,又摇头,“我怎么觉得,这御医团的方子不行呢。这都几日了,二爷的状况竟没有任何好转。”
刘妈也沉默下来。的确,按理说,如果御医的方子当真有效,此时应该有些起色才对。
“不行!我得去找一趟裴凛川,让他再多找些更厉害的御医来。”
裴袁氏说着,便迫不及待地要出门。
刘妈拦住她,“夫人,你别急。听守门的下人说,大爷今日出门去了。”
“出门了?去哪里了?”
刘妈摇头,关于裴凛川的事,她并不关心。知道他出门,也是因为刚刚回来的路上,听到下人在嚼舌根,说大爷出行的行头是何等气派,何等的铺张浪费。
“去,找个人盯着,他回来了,立即来报。”定要再找几个御医来。这件事,她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