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予秋喜欢穿靴子,她坐在另一边,拿出滚筒刷浆。叠了四十层麻布。
花锦在那边纳鞋底,两边互不干扰。
次日,小雨
狸夜带着狸枭四兄弟和青云青桉出发打猎,剩下的人留在部落。
花予秋想起自己还要种黑芝麻,把他们带到梯田那边。上一次,经过花天他们的处理之后,完全可以拿来施种。
泥土呈黑色,湿润透气。这块土地极大,只用三分之一就足够。
土地起垄以后整平,掏一条小沟,管理之余还能增加土壤通气性。
芝麻洒在土里,只撒了三分之一的种子。兽世的植物应该容易存活,但她不放心,还是留了一部分。
撒完之后,薄薄的盖上一层土。
“阿秋,接下来要做什么?”狸归撑着锄头吊儿郎当的站在土壤里。
“看见整个山了吗?都要弄。”
青竹嘴角抽了抽,“开始吧。”
他们往上走,顺便把路上的草铲掉。花予秋在捡草药,还有些野生菌子。
她回家拿竹筐过来,把东西放进去。
他们边翻土边垒田坎,花予秋想挖水田,但是附近没有水。
“阿妈,我往上面去看看。”她决定往上走,这里的地理条件简直得天独厚。她居然看到几棵野生樱桃树。还有板栗树,往上走全是板栗树,树上结满了青刺。一颗青刺有一个西瓜那么大,还有橘子和柚子树。
“这上面那么多好东西。”她还要种田呢,不行,这些树必须移走。
花予秋再往上走,路过的时候看见好几个小洼。底下应该有泉眼,如果再挖深一点,应该可以把水流进田里。
她爬了许久,终于到了山顶,山的背后树木茂盛,隐约听见水流的叮咚声。
她顺着走下去,瞧见一个小石潭。石潭清澈,底下的鱼儿清晰可见。汩汩的清水从石壁上流下来。
花予秋沿着水潭走下去,看见一片竹林。石潭的水把竹林分开,像梯子一样往下流。
水很浅,她一步一步走下去。
这要是夏天,肯定很好玩。她停下脚步,往回看,发现自己走了很远。是不是该回去了。
就在她想离开的时候,前方出现一道黑影,她定眼一看,语气欢喜,“阿渊哥——”
蚀渊顿了顿从竹林出来,往上看花予秋提着裤腿向他跑来。
“阿渊哥,你怎么在这。”
“什么事?”他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
“我问一下,你去什么地方?”她好奇的开口。
蚀渊没回答她的问题。
花予秋张了张嘴,“阿渊哥,你还要往下走吗?”
蚀渊转身离开。
花予秋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发现他背影还挺好看。不过,她没心情欣赏这些。任谁被忽视都不舒服。
花予秋转身往上走,回到岸上,她穿上木鞋。看到一只狼在远处盯着她。
那只狼眼睛猩红,形体巨大,有五米高。它从灌木丛中跳出来,花予秋往后退几步。
狼的样子显然不对劲,不是野兽,也不是兽人,那就是厄兽。
苍天啊,她造什么孽了。
花予秋转身就往下跑,“阿渊哥,阿渊哥,救命啊。”
狼厄兽的速度显然很快,它一跳就和花予秋拉近了距离。
花予秋也变回兽型,慌不择路的往下跳,人呢,刚才还在啊。她跳下去的时候太猛,直接踩空,整只猫往下滚去。
“喵——”
蚀渊站在山底下的岸边,看着滚下来的花予秋。还有一直追逐她的厄兽。
花予秋滚进了潭中,蚀渊抬眸,蹲下身做出攻击的状态,在狼跳跃的那一刻,他向上跳去,一拳从上方打爆狼厄兽的头。
狼厄兽的晶石从头上滚出来落进潭水中。它的尸体在竹林倒下,只剩一具无头尸。
蚀渊睨向浮在水面昏迷的花予秋,那颗晶石飘在她身边,最后进入她的身体。
刹那间,花予秋猛然清醒,撕裂般的疼痛出现在她身上。
她痛得在水面打滚,血水染红的潭面。
花予秋一边承受撕裂,一边承受落水的窒息。
她四肢往岸上爬,身体被黑雾包围,那些黑雾上有一段金色的纹理,像是咒语一样缠在她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金色的咒语似乎变得透明一些。最后隐入她的身体。
此刻的花予秋身上布满狰狞的伤口,血肉翻出,甚至能看见森森白骨。她变回人形,身上没有一处肉是好的。
蚀渊盯着血肉模糊的花予秋,下一刻像是出现神迹一样,伤口迅速愈合。很快她身上的伤口消失。
金乌爬到正空,潭中的水也变得干净清澈。
花予秋虚弱的睁开眼,视线小幅度在周围扫过,目光在一个侧影身上停留。
阳光透过叶间缝隙照射在他身上,深邃的眉骨,高挺的鼻梁,一张完美的侧脸呈现在她面前。古铜的肤色在阳光下显得粗犷野性。
她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花予秋喉咙干涩疼痛,她撑起身体,“你是谁啊。”
蚀渊转过身,花予秋愣了半天,帅哥呢,那么大一个帅哥呢。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脸让她歇了心思。
她准备起身,觉得身体凉飕飕有些不对劲。她低下头,再抬起头。她全身都是凝干的血液,地上也有。如果不是她还活着,她甚至以为自己遇见了凶杀场面。
更惊恐的是她没穿衣服。
花予秋用头发挡住自己的身体,“你转过去。”她大声吼道。
蚀渊对她没兴趣,但是第一次被人吼,他不悦的盯着她。眸中孕育着她看不懂的神情,她只觉得害怕,像是被某种可怕的东西盯上。
脖子好像被“绳子”缠住,她伸手放在脖子上,想要抓住那根“绳子”,却怎么也找不到它在哪儿。
她呼吸不过来,脖颈处越发收紧,脸色由通红变成紫色。她倒在地上,手指在脖颈上乱抓,想要透进皮肤把“绳子”取下来。
花予秋觉得自己快要死去的那一瞬间,禁锢慢慢消失。她大口大口呼吸,发黑的画面也渐渐变得清晰。
蚀渊居高临下的睨着她,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物。
他离开之后,花予秋不知何时满脸泪痕。
她变回猫,往上面走去,看到厄兽的尸体,又忍着疼把它烧掉才走。
花予秋是躲着他们回去的,她回家把全身的血液洗干净,然后一直待在房间不出去。
花锦中午回来敲响她的房门,“阿秋,你回来了吗?”
“嗯。”
“你声音怎么了?”
“我刚才冷到了,声音可能会有些沙哑。我想睡觉,就不吃了。”
“那你好好休息,需要熬药吗?”
“不用,我已经喝过药。”
“那你好好休息。”花锦没有怀疑,她来到灶房做饭。
狸浅他们走回来,“阿妈,阿秋呢?”
“她感冒了。”
“喝过药了吗?”
“嗯,已经喝过了。”
“那怎么没药味。”狸浅觉得有些奇怪,并没有深想,只是随口说出。
花锦顿了顿,观察着四周,没有药渣也没有煮过的痕迹。
“先炒肉。”花锦把肉炒下,他们回来吃完肉之后,回家休息一会儿,又继续去田里翻土。
房间里
花予秋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她醒过来时,太阳已经西下。
一静下来,脑海里全是他的眼神。她烦躁的捶打床,“他居然是这种人。”花予秋穿上衣服,把脖子围起来,走出去。
青青在灶房,她在准备食物。
“青姐姐。”花予秋走过去,看着她穿得这么少,“你不冷吗?”
“不冷。”
花予秋走到灶台前,看着盆里的狗。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把他解开。
犬君站起来,这几天他吃了睡睡了吃,长胖了不少。
“你想走就走吧。”花予秋害怕他咬人,躲在青青身边。
犬君盯着她看了半晌才离开。
他走后花予秋松了口气,再也不捡路边的宠物了,除非很乖。
晚上和他们一起吃完饭,花予秋就把布和鞋子这些拿到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