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的赤金竖瞳刺痛如灼,右眼裂痕渗出的黑血在雪地上凝成蜿蜒的符咒。青铜门内血池翻涌,冰棺中的少年们齐齐抬手,掌心赤瞳迸射的邪光如蛛网般缠向他的四肢。
“哥哥的血……最甜了……”
千百道重叠的童音刺入耳膜,沈七的护符青光暴涨,却见血池中浮出一具冰棺——棺中女子青衣素钗,眉心冰锥泛着幽蓝,正是沈青禾!
“母亲?!”
苏映雪的寒霜剑劈开血网,冰魄领域冻结半数赤瞳。她发梢的冰蓝已蔓延至腰际,眉心莲花印光华如月:“是幻象!沈墨用你母亲的尸身炼了阵眼!”
话音未落,血池中突然探出白骨巨手,指尖赤瞳滴落的黑血腐蚀冰层,腐臭气息中混杂着刺骨的幽冥寒气。
“清云的小辈,倒是比我想的难缠。”
阴恻恻的笑声自血雾中传来,赤魇的血袍如蝠翼展开。他白骨笛横在唇边,三瓣瞳孔扫过众人:“可惜你们闯的是‘九幽血库’。”笛声骤起,血池中爬出数百具腐尸,每具尸身心口都插着青铜短剑,剑柄莲纹与沈七的护符如出一辙!
楚灵犀的机关匣弹出一蓬毒砂,却在触及腐尸时被血雾吞噬:“老怪物,养这么多行尸也不怕反噬!”
赤魇笛声一转,腐尸突然爆裂,血雾凝成九头血蟒扑向三人:“反噬?老夫的‘血蛊笛’吃的就是反噬!”
冰漓的足音如雪落无声。
她指尖轻点,九枚冰魄铃齐震,暴风雪凭空卷起,血蟒在极寒中冻成冰雕。银发拂过沈七染血的眼角,冰漓的声音清冷如泉:“三百年前,青禾圣女以身为祭封印血库,今日该有个了断。”
她掌心浮现一枚冰晶,晶内封印着半截染血的护符——与沈七怀中残片拼合时,青铜门轰然剧震!
“雪族的叛徒!”赤魇鬼面崩裂,露出半张溃烂的脸,“当年就该把你们全炼成血傀!”
白骨笛迸发猩红音波,血池中升起十二根青铜柱。每根柱上都捆着雪族遗民,他们的心脏被冰锥钉在柱顶,鲜血顺着咒文汇入血池。冰漓的极光眸陡然凌厉:“你竟敢用我族人的血饲魔!”
沈七的护符突然脱手,青光没入沈青禾的冰棺。棺中女子睫毛轻颤,冰锥寸寸碎裂,一缕残魂自眉心溢出:“承钧……毁掉血池下的‘弑神印’……”
残魂消散的刹那,血池沸腾如熔岩。千百具冰棺同时开启,少年沈七们赤足踏血而来,异口同声:“哥哥,和我们融为一体吧——”
苏映雪的寒霜剑斩碎三具冰棺,剑锋却被黑血腐蚀出裂痕:“他们的赤瞳在吞噬灵力!”
冰漓的冰魄铃结成法阵,暴风雪裹住血池:“雪妖残魂只能冻住血池十息!”
楚灵犀的钩索缠住赤魇脖颈,毒针刺入他三瓣瞳孔:“老鬼,尝尝姑奶奶的‘蚀骨散’!”
赤魇狂笑,溃烂的半张脸突然脱落,露出森森颅骨。白骨笛吸尽毒血,笛孔中钻出密密麻麻的蛊虫:“小丫头,你的毒正好喂我的血蛊!”
蛊虫扑向楚灵犀的瞬间,凌无涯的斩雪刀破空而至——刀气中竟带着清云剑意与雪族寒霜,将蛊虫尽数冻成冰渣!
“岩烈的刀……”冰漓怔然望向虚空,一枚染血的兽牙坠入掌心,“原来他始终记得雪狼誓约。”
沈七的赤焰剑气贯穿血池,破妄瞳力穿透层层血浪,窥见池底巨大的青铜印玺——印纽雕着九头魔蛇,蛇眼镶嵌的正是护符碎片!
“找到了!”他纵身跃入血池,黑血触及时右眼裂痕骤然撕裂。万千冤魂的哭嚎涌入识海,沈青禾的残影在血浪中浮现:“承钧,用你的血涂改咒文!”
赤魇的白骨笛突然刺穿冰漓的护体雪雾:“休想!”
笛尖触及沈七背心的刹那,苏映雪的寒霜剑自爆霜甲,冰魄领域冻结半池血水:“沈七,动手!”
护符碎片嵌入印玺的瞬间,九头魔蛇齐声哀嚎。青铜门轰然闭合,血池冰棺尽数崩塌。赤魇的骨笛裂成碎片,溃烂的身躯被血浪吞噬:“沈墨大人……不会放过……”
余音被雪崩淹没,冰漓的银发在狂风中飞扬:“快走!血库要塌了!”
众人冲出青铜门的刹那,深渊底部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沈七回头望去,崩塌的血池中升起一道黑影——那人身披玄铁重甲,面罩刻着天机阁枭鸟,手中提着的正是赤魇的头颅!
“沈某的玩具,岂是你们能毁的?”
黑影掀开面罩,露出与沈七七分相似的面容。他指尖轻弹,赤魇的头颅炸成血雾,在空中凝成新的青铜门扉:“侄儿,九幽深处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