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拉着陈骁和赵铁柱翻过墙头，落地时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她喘着粗气，回头望了一眼那座黑沉沉的宅院，心中仍悬着一块巨石。
“走远些。”她低声说。
三人沿着巷子快速穿行，在夜色中绕了几个弯，才在一处废弃的祠堂后停下脚步。赵铁柱靠在墙上，一手捂着肩膀上的伤口，脸色发白。
“他们……是谁？”陈骁咬牙问。
沈清秋摇头，“不知道，但他们不是普通人。”
“他们的目标是密室。”赵铁柱低声道，“而且他们早就守在那里，等我们自投罗网。”
沈清秋眯起眼睛，回忆起铜盘旋转、符文泛光的一幕，“他们在保护什么？又怕我们找到什么？”
空气一时凝滞。
忽然，一阵风从东边吹来，夹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沈清秋皱眉，“这味道……不像是普通的垃圾堆，倒像是……病患身上的脓血味。”
赵铁柱脸色一变，“你是说——城里有人染病？”
沈清秋没回答，只是快步走到祠堂门口，探头朝街上望去。街道尽头隐隐有火光晃动，似乎有人群聚集，还有哭喊声断续传来。
她心头一紧，拉上两人便往那边赶去。
穿过几条街巷，终于看清人群围着的是一个临时搭建的棚子，里面躺着几名面色青灰、浑身抽搐的病人。几位大夫模样的人正手忙脚乱地施救，但显然束手无策。
“这是怎么回事？”沈清秋挤进人群，抓住一名慌张跑出的大夫衣袖。
“姑娘别碰我！”那大夫惊恐地甩开她的手，“这些人得了怪病，已经死了好几个！”
“什么症状？”沈清秋追问。
“高烧、咳血、四肢抽搐，最后口吐黑水而亡……”大夫声音发颤，“我们从未见过这样的病症！”
沈清秋瞳孔微缩，迅速掏出帕子掩住口鼻，再次冲进棚内。她蹲下身，仔细观察病人的面部、指甲、舌苔，又轻轻翻开眼皮查看瞳孔反应。
“这不是普通瘟疫。”她喃喃道，“更像是某种毒症引发的急性感染。”
“毒症？”旁边的药铺掌柜满脸疑惑，“可这些人都没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沈清秋站起身，眉头紧锁，“有没有可能，是水源出了问题？或者近期有人投放了什么东西？”
药铺掌柜脸色骤变，“你说得对！最近几天确实有不少百姓反映井水有异味，但大家都以为是天气热……”
沈清秋猛地抬头，与陈骁对视一眼。
“阿娘，你怀疑这病……是人为造成的？”陈骁声音低沉。
沈清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身快步走向棚外，对着围观人群大声问道：“你们谁家喝了西街那口老井的水？”
人群中陆续有人举手，人数竟不少。
沈清秋心中已有七八分肯定，这是一场人为制造的疫情。
“必须立刻封锁井口，切断传染源。”她转头对药铺掌柜说道，“同时通知官府，请他们协助隔离病患。”
“可是……”掌柜犹豫，“官府那边恐怕不会这么快行动。”
“那就我们先做。”沈清秋斩钉截铁地说，“赵铁柱，你带几个人去封井；陈骁，你去找城中其他大夫，让他们来帮忙诊治。”
“可我们现在连解药都没有……”陈骁皱眉。
“先控制扩散。”沈清秋语气坚定，“我怀疑这病不是自然发生，而是有人刻意制造，背后一定另有隐情。”
赵铁柱点头应下，立刻带着几名热心百姓赶往西街。
沈清秋则留在棚内，开始为病患检查病情，并记录详细症状。她一边看，一边思索可能的病因。
“紫灵素……会不会有关联？”她突然想到。
那密室中的紫灵素提取研究刚刚有了进展，就被神秘势力阻拦。如今京城突发疫病，时间点太过巧合。
“难道……他们是在用百姓做实验？”她心头一寒。
就在这时，一名年轻的母亲抱着孩子冲进棚内，跪在地上哭喊：“求求你们救救我女儿！她刚才也吐了黑水！”
沈清秋连忙上前，将小女孩平放在地上。孩子的呼吸已经变得微弱，皮肤发紫，嘴唇干裂。
“这是中毒晚期的症状。”她迅速判断，“如果现在不立即处理，撑不过一个时辰。”
她立刻让周围人找来干净布巾和清水，一边清理孩子口腔，一边让人去取她随身携带的草药包。
“阿娘，要用药吗？”陈骁问。
“只能试试。”沈清秋咬牙，“虽然还没完成配方改良，但现在的情况不容再拖。”
她取出一小瓶淡紫色液体，小心地滴入孩子口中。
“这是……紫灵素？”陈骁惊讶。
“是初步提纯的版本。”沈清秋紧张地盯着孩子，“希望它能抑制毒素蔓延。”
几分钟过去，女孩的呼吸渐渐平稳，肤色也恢复了些许红润。
众人松了一口气。
“有效果！”药铺掌柜激动地叫道。
沈清秋却没有放松，反而更加警惕。她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这只是暂时缓解。”她低声说，“如果不找出真正的病因并彻底治疗，很快还会有更多人倒下。”
陈骁点头，“我去查查那口井的情况。”
“等等。”沈清秋叫住他，“带上人一起去，务必小心行事。”
陈骁应声而去。
沈清秋继续救治病人，直到天色微明。她已经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双眼布满血丝，手指也被热水烫伤。
但她没有停歇。
“阿娘，休息一下吧。”赵铁柱递来一碗热水。
沈清秋接过，喝了一口，苦涩地笑了笑，“这才刚开始呢。”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了！”一名男子冲进棚内，“东街又有十几个人倒下了！”
沈清秋猛地站起，眼中燃起一丝怒意。
“看来，他们并不打算给我们太多时间。”
她深吸一口气，抓起药箱，大步走向东街方向。
身后，晨曦初露，照亮了她坚毅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