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烨微微侧身，目光不经意地瞥向她的脚底——那袜子边缘已经有些发黄，脚后跟的位置还磨出了细小的毛球。
他眉头一皱，眼神里闪过一丝嫌弃，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向房间角落的衣柜，拉开抽屉翻了翻，拿出一双崭新的、还带着包装标签的白色短袜，几步走回来，手一扬，直接朝她扔了过去：“换掉吧，这双穿两天了，别自己闻不到还到处晃。”
“我脚才不臭呢！”
黄行意立刻反驳，脸都涨红了，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她非但没接袜子，反而一掀被子，抬腿就把右脚直接伸到了陈瑾烨的鼻子前，趾高气昂地嚷道：“你闻闻看！真的！敢说臭你就死定了！”
“臭得要命，快收回去！”
陈瑾烨猝不及防，差点被那突如其来的脚丫怼个正着，连忙扭头躲开，一手挡住脸，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脸上写满了嫌弃与无奈，语气都拔高了几分。
“喂！陈瑾烨你鼻子坏了吧？我脚明明很干净！昨天还泡了热水！”
黄行意立刻收回脚，不服气地低头自己猛嗅了一口，鼻子抽了两下，紧接着像是确认无误般跳下床，赤着一只脚站在地上，手指直指他鼻尖，瞪圆了眼睛，“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对我有意见？还是你根本不是正常男人？怎么老嫌弃我！你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了？”
“不想被嫌弃，就别整天懒懒散散的，袜子乱扔，头发乱糟糟，脚也不洗。”
陈瑾烨轻哼一声，背靠门框，双手插进裤兜，嘴角却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捉弄成功的得意。
黄行意气得直咬牙，脸颊鼓得像只河豚，猛地一转身，用力一屁股坐在床边，床板都被她坐得咯吱响。
她双手抱胸，嘴一撅，下巴抬得老高，故意装出一副冷淡的样子：“不去了！我还不稀罕呢！我不去了行了吧！你们爱找谁找谁去！”
“真的？”
陈瑾烨斜眼瞧她，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语气懒洋洋的，像是早就看穿了她的逞强。
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点了两下，头也不回地补充道：“那我马上让云悠把票退了，正好省得麻烦。”
说完，他真的转身就往门口走，脚步不疾不徐，甚至还吹了声轻佻的口哨。
“哎哎哎别啊！”
黄行意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从床上弹起，光着一只脚就扑了上去，伸手死死拽住他衬衫的衣角，生怕他下一秒真走人。
她急得连声音都变调了：“我去！我去还不行吗！别退票！我跟你去！我随叫随到！”
“那就赶紧换衣服。”
陈瑾烨停下脚步，终于回头看了她一眼。
目光扫过她那一头炸成鸟窝般的卷发，发丝乱翘，还有几缕黏在嘴角，明显是刚睡醒的狼狈模样。
他嘴角抽了抽，表情有点忍俊不禁，但终究没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提醒。
“我昨晚刚洗过头！”
她立刻反应激烈，双手本能地护住脑袋，像是护着什么稀世珍宝，警惕地瞪着他，生怕他伸手过来乱摸，“你不许动我头发！洗得可干净了！不信你闻！”
“嗯，洗过就好。”
陈瑾烨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语气淡然却不容置疑，“五分钟，穿不好就不带了，留你一个人在家长蘑菇。”
“我才不要一个人闷出蘑菇来！”
黄行意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一慌，连忙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手忙脚乱地翻找散落在椅子上的裤子，一边套腿一边手抖着扣上衣扣子，动作快得像是被火烧了尾巴。
自从和陈瑾烨关系更进一步之后，她在对方面前换衣服已经没啥心理障碍了。
顶多就是顺手把半开的衣柜门往身前一拉，挡个视线，动作却连半秒都没停。
脱、穿、整理，一气呵成，像极了日常训练。
毕竟，该碰的都碰了，该摸的也都摸了，肌肤相贴、唇齿交缠的亲密早已司空见惯。
就差最后那一步没迈出去——那道象征着完全归属与交付的门槛，还静静地立在两人之间。
再害羞也没必要了。
反正心跳早已被他掌控，体温也早就成了他的温度。
陈瑾烨斜倚在卧室的门框上，双手抱胸，嘴角微微上扬，眼底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哟，现在连装害羞都不装了？进步挺快啊。”
“都被你占完便宜了，还装啥？”
黄行意一边系着上衣的纽扣，一边回头瞪他一眼，脸颊微红，语气却带着点理直气壮的撒娇。
“占完便宜了？”
陈瑾烨忽然轻笑一声，脚步一迈，悄无声息地靠近她，语调低沉了几分，“可我没跨过那条线啊。”
话音未落，他已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双臂收紧，将她轻轻圈在怀里。
温热的呼吸擦过她的耳廓，低哑的声音贴着耳膜响起：“你最里面的那道门，我可从来没进去过，怎么能说全都被我毁了呢？”
说着，他的手竟还不安分地往下滑去，指尖若有若无地拂过她腰侧的敏感地带，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啊啊啊！”
黄行意浑身一激灵，像被电流击中，猛地扭身挣开他的怀抱，脸颊瞬间染上滚烫的红晕，手忙脚乱地把裤腰带胡乱一系，连扣子都没来得及扣紧就转过身，抬手就往他胸口推了一把，“你干嘛！大白天的发什么疯？有没有点羞耻心！”
“羞耻心？”
陈瑾烨被她推开几步，非但不恼，反而朗声笑出来，肩膀微颤，眼底满是促狭的光，“你还好意思提？就你？昨晚是谁抱着我不撒手，还一直往我怀里蹭的？”
“……”黄行意一时语塞，气得黑着脸瞪他，额角青筋微跳，“你是不是想吵架？信不信我现在就翻脸不跟你出门了！”
“我哪敢啊。”
陈瑾烨笑着走上前，伸出手，指尖轻轻捏住她被蹭乱的外套领子，动作轻柔地替她整理好，“看你这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脸倒是洗了，可嘴还是有点味道。”
“早弄好了！”
黄行意不服气地鼓起脸颊，忽然张嘴朝他哈了口气，鼻尖几乎蹭到他的下巴，“你自己闻！香不香？要不要再来一口？”
“嗯，挺清新。”
陈瑾烨微微颔首，目光在陈晓兰身上停留了一瞬，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