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匡连海亲眼见证过她和师父的那场比武,全身裹着素然杀气,若柔韧的雨后青竹、若山巅的皑皑白雪,充满了一种极致的矛盾感,令人目眩神迷。
他深吸一口气,不敢继续看下去,忙把怀中干净帕子递给了天山老人,“师父,您擦擦?”
天山老人侧身接过,避开和徒弟直面相对,擦了一把,脸有点疼,抖开一看,嘴角抽了抽,“这是你小师妹的手艺?绣的这一片是什么东西?”
匡连海发现南蔷也探头望去,心中忽地咯噔一声,赶忙解释,“我也看不大懂!潘玉跟师嫂学绣艺,把我和大师兄的帕子全都糟蹋了,我正准备抽空去重新买回来几方素帕。”说完眼巴巴瞅着南蔷,南蔷抬眸看他一眼,露出一抹小小的礼貌笑容。
匡连海也忍不住跟着笑了笑,笑完他又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捂住嘴巴轻咳一声。
天山老人叹口气,摸了摸南蔷的脑袋,“囡囡,你想学绣艺吗?若是想,爹给你请最好的绣娘教你!”
南蔷伸出自己的纤纤玉指,雪白指尖在烛火下近乎透明,很难想象如此单薄秀美的小手能握住那般粗狂的大刀,她说:“我的手拿刀可以,拿不住那小小一根绣花针。”
实际上她才懒得学如此细腻耗人耐性的活计,随即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眸问,“如果我想买绣满花色的漂亮衣服,您不愿意给我买吗?”
天山老人一阵心疼,“买买……”
“买……”匡连海忙不迭捂住嘴,他差点把买字脱口而出。
天山老人听到这死动静,狠狠瞪了二徒弟一眼,怎么着,跟他这个师父抢活,讨好他闺女?
年岁不大,心挺野,真以为爹是那么好当的!
“当然要买,乖女儿你想要什么,爹都买给你!”天山老人从领口掏出一把拴着红绳的玉质钥匙,扯下,系到了女儿的脖子上。
“这是你娘妆匣盒子的钥匙。”他回身嘱咐匡连海,“去我屋子,房梁上有个包裹,拿过来。”
匡连海应是,旋身离去。
天山老人又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里面裹着一把银制钥匙,巴巴递到南蔷面前,“这是你爹我的私库钥匙,你也收好!爹对不起你们母女,你要什么,爹都愿意给你!”
南蔷盛情难却,接了过来,超小声的喊道:“谢谢爹!”
天山老人的泪再次喷涌而出,情难自已的握住女儿的手,“唉,不谢,这是我乖女儿应得的!等你好了,爹带你去天门派的库房,以后那里也是你的!连海拿得是一堆地契,是爹明面上的产业,原都收着租子,都归你。”
南蔷满意了,可还是要问清楚,“若是这般归了女儿,您新娶的……”
“没有!”天山老人发出了若尖叫鸡般的爆鸣,他快要应激反应了,上一次妻子试探的问,自己没当回事,结果十几年生死两茫茫,如今女儿又问,天山老人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我只有你娘一个妻子,生生世世唯她一人!也只有你一个女儿,除了徒弟,没有养子养女,全部没有!”
激动到破了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