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大富,人如其名,他做了几年的生意,家财万贯,极为富有。
然而,他虽会赚钱,却不会藏富,老是拿着金银财宝在外头显摆,自我夸耀,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富足,非要高调行事。
“看来,这是起杀人劫财案,得赶紧报官才是。”丹珠道。
边上有百姓说:“刚才已经有人去报官了,嗨,也不知道是谁下此毒手啊,他身上的财物,九成是被凶手取走了。”
“我倒听闻,他身上有当地官员贪污的罪证,也许啊,是那些贪官怕自己的罪行败露,所以派人把他杀了。”
“没有真凭实据,这话可不能乱说呀,若官府追究你散播谣言,那可得去吃几年牢饭喽。”
另外两名百姓议论着。
张婉云对丹珠道:“你看,他身边有大滩鲜血,应该是被利器捅刺之后,失血过多而亡的。”
丹珠点点头:“这人应该是昨晚被杀,凶手大概还没有逃出城去。”
围观的百姓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她们,这些姑娘倒是有几分胆量,见着死尸,不仅没有半分惊慌害怕的样子,还津津乐道地讲起案情来。
张婉云扫视地面各处:“这里没有凶器遗留,查起来恐怕很费劲。”
朱淑妍叹了口气:“这世上,见财起意者,数不胜数,谁也不知他招惹了谁,茫茫人海,能抓到凶手吗?”
孙靖道:“我想,只要有线索,总可以抓到的,怕就怕,官府为图省事,草草把案子结掉,冤枉好人,让真相永远沉没。”
话音未落,便见围观者一阵骚动。
“知府大人到,闲杂人等,速速回避。”随着一声高叫,吴州知府马柏带领七八名衙役大步而来。
衙役们立即驱散附近的围观者,在尸体三丈开外看守起来,防止民众捣乱。
张婉云等人早早地退至一旁,并不亮明自己的身份。
在逛完街之后,张婉云本是打算立即回京的,可不曾想,先是遇到无家可归的难民诉苦,接着又碰上一起杀人案件,她担心官府草草结案,便打算稍做停留,看那知府如何处理。
当年,张婉云的母亲惨死,她告到官府,却被驱逐出来,那时候的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民间女子,根本没有能力与官老爷争斗。
现在,她贵为皇后,就算是和颜悦色,也没人敢得罪。
张婉云没有携带令牌,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孙靖却是带着令牌的,同样能证明张婉云是皇后。
丹珠和翡翠本就没什么高贵的气质,张婉云举止随意,只有朱淑妍和孙靖两人看起来似乎有点来头,但在知府眼中,也就没啥了不起了。
地上是一具冰冷的尸体,除此以外,没别的东西,凶手早已逃之夭夭,眼前的情况,就是如此简单,好像无从查起。
马柏问清死者的基本情况,便叫来仵作验尸。
仵作仔仔细细地察看,最终,只在董大富的背后发现一道大约三寸长短的伤口,那是道致命伤,除此之外,尸体上没有其他创伤痕迹。
“回大人,死者乃是背后中刀,伤重而亡。”仵作道。
马柏蹲下身,看着尸体上的伤口,说道:“这种形态……不像是普通匕首所刺,倒像是屠宰猪羊用的刀具,一般用这种刀具的,不会是寻常歹徒。”
他迟疑片刻,下令道:“你们四处去找找,看有没有凶器遗留。”
衙役们分头行动,到处搜寻起来,角角落落翻了个遍,并未发现伤人的凶器,连可疑的物件都没有。
张婉云看得有些心焦,小声对丹珠说:“我看那凶手应当不会将凶器留在附近,可能已经处理干净了,找不到凶器,就很难查案。”
丹珠点着头道:“就算找不到凶器,那也可以寻找其他的线索,凶手在杀人之后,通常会很慌乱,未必能考虑周全,多少会忽略些什么,很难做到天衣无缝。”
“但愿这知府能尽早把案子结了,我们也好早点回去。”张婉云道。
翡翠在一旁嘀咕:“再不把这案子破掉,那凶手可就逃远啦,到时候,只怕案子破了,人却是抓不到。”
正在此时,一个卖猪肉的壮汉跑了过来,对着马柏等人,笑嘻嘻地说道:“各位官老爷,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你们……你们有没有见过一把杀猪用的刀?”
“杀猪用的刀,怎么,你那把刀不见了?”马柏反问。
这话问得有些奇怪,好端端的,那刀为何会不见,值不了几个钱的玩意,又有谁会偷。
看着董大富尸体背后的伤口,马柏若有所思。
他想了一会儿,说道:“你刚才说,你杀猪用的刀不见了,而这具尸体上的伤口形态和尺寸,看起来也像是杀猪刀所致,现在,这里出了人命,而你的杀猪刀又不见了,如此看来,凶器很可能是你的那把杀猪刀。”
那卖猪肉的闻言,大惊,以为知府在怀疑自己行凶杀人,忙解释说:“这……草民可不知情啊,草民哪有胆子杀人呐,刀去了哪里,怎么不见的,草民实在不知,还望知府大人明察。”
马柏低头沉思片刻:“好,那本官问你,你昨天晚上都在干些什么?”
“在家里待着呀。”那卖猪肉的回道:“草民收摊回家之后,一直没出过门,那刀是放在肉摊上的,草民还以为,你们追查案件,把刀给收了去呢。”
“你说你回家之后一直没出过门,可有人能作证?”马柏问道。
那卖猪肉的摇摇头:“没有,草民家里人所说的话,想必大人也不会相信吧。”
“既然如此,那你就随本官去衙门说清楚吧。”马柏准备将他带走。
张婉云上前几步,说道:“知府大人,请听我说上一句,假如他是凶手的话,作案之后,将凶器丢弃不假,但又何必故意寻找自己的刀呢,这般画蛇添足,毫无意义,他只需用一把新的刀不就行了。”
这话说得没错,凶手千方百计地掩盖罪行,又岂会做惹人怀疑的举动,如果凶手很愚蠢,那就会把刀留在尸体附近。
马柏点点头:“有道理,你分析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