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宋云鹤正在忙着。
这时,宋贵快步走了进来,躬身道:“二爷,有消息了,货船已经全部被扣。”
哦!
宋云鹤微微抬眼,“谁出的手?”
宋贵道:“是皇城司,领头的正是皇城司新上任的千户大人沈泰,除此之外,还有一名少年,暂时还不确定其身份。”
“不过有一点,沈泰对其极为恭敬,这次行动也是那少年主导。”
宋云鹤眼眸微沉,“皇城司果然在盯着,这少年,多半就是朱雀指挥使留下的人了。”
“只是,为何会是一名少年?而且看似有些沉不住气,这和朱雀指挥使的行事风格有些不太像。”
宋贵道:“多半是京都来的世家公子,急着表现。”
“何况,二爷算无遗漏,故意放出消息,皇城司之前尝到甜头,这次自然不会放过。”
宋云鹤下意识点头,又问:“除了皇城司可还有没有其它人,人员几何?”
宋贵道:“回二爷,都是皇城司禁卫,并没有其它人,数量也不多,朱雀指挥使离开假不了,让下面的人盯着也是事实。”
“不过,大概只是做做样子,或是给新人一个历练机会,多半没指望真查到什么。”
宋云鹤没说话,但嘴角隐隐勾起一抹得意,口中道:“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瞧任何人,不管是真愣头青还是假愣头青。”
“老奴受教了!”
宋贵道,“二爷,货船被扣,那接下来我们……”
宋云鹤道:“皇城司查获五艘走私船,这么大的功绩,自然要大书特书。”
宋贵心领神会,“二爷说的是,老奴明白了。”
说着他便退了下去。
而宋云鹤眼中的笑意也更浓。
许夜在书院,并未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等散学后,才发现街面已经有不少传闻。
“不得了!皇城司突袭,查获五艘货船大量走私。”
“这些奸商活该,大肆盘剥百姓不够,竟然还敢走私,也不知是哪个商号?”
“暂时还不知道,应该很快就有消息,听说衙门也介入了,要彻查船行。”
“……”
街面上一片嘈杂声。
许夜微微拧眉,皇城司查获货船?说的是苏七七?只是,这消息也传的太快了吧?自己都还没收到,就已经传开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有人在故意散播,可为什么要散播?
莫名,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等赶到书屋,有皇城司禁卫已经在等候,“见过许公子!”
许夜也不废话,直接问:“出了什么事?”
来人道:“回公子,七公子按计划成功拦截五艘货船,也确实是走私船只,只是,并未发现大食天麻,而是一些异域香料、珊瑚、葡萄酒之类的。”
“除此之外,这五艘货船来源也已经查明,和宋家无关,也和老船行无关,而是被拆分出来的新船行所拥有。”
什么?
许夜脸色微变,没有大食天麻他早有预料,但新船行却是他没想到的。
原以为皇城司最多也就是扑个空。
谁曾想,皇城司非但没扑空,反而把新船行拖了进去,五艘货船,当真好大的手笔,这是怕消息不够真实,皇城司不上当?
好大的魄力!
就说消息怎么会传的这么快。
之前学子遇袭,老船行受到极大影响,新船行势头正猛,这分明是想借此打击新船行,扭转老船行的局势。
难怪能成为临安首富,掌控一众水匪和整个船运源头,甚至连市舶司公凭能倒卖,这不仅仅是背后有人支持。
更因为其非凡的手段和魄力。
许夜随即问道:“你们大人现在何处?”
“回公子,七公子很生气,还在事发地,并准备前往明州大肆盘查,沈大人让卑职前来询问许公子,是否有其它办法?”
这娘们是恼羞成怒了?
也对!这娘们一向心气高,如今被摆了一道,哪受得了!
可如此大张旗鼓的去,怎么可能查到什么。
许夜拧眉,感觉有些头疼,宋家作为主动一方,自己只能等着对方货物入境,再制定对策,对方没有动静,便很难有所动作。
可如此一来,便太被动了,只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得想个法子才行。
是夜!书房中。
白清梦自然也收到了消息,其实和皇城司的合作,许夜并没有告诉娘子,倒不是什么保密,而是不想娘子操心,娘子的心思都在生意上,许夜只想给娘子营造一个好的经商环境。
但白清梦是什么人,聪明能干,早就一清二楚,只不过她也没提,因为享受被夫君呵护的感觉,也相信夫君。
不过这会,她也关心了几句,口中道:“新船行这才刚有点势头,经此一事,怕是又难了。”
许夜淡笑了笑。
红鸾好奇道:“小姐,为什么宋家可以利用新船行?船行不是拆分了嘛,新船行不都是之前和老船行不对付的人嘛?”
白清梦道:“不奇怪,船行拆分,皇城司能安插暗卫,宋家自然也可以,何况他们一直暗中操控船行,又怎会甘心船行被拆分,安插人手再正常不过了。”
“哪怕山海物流,只怕也藏着对方的人。”
“至于不对付,无非都是利益问题,船行拆分也是因为利益分配不均,而宋家就是利益的输送者,只要他们向新船行抛出橄榄枝,没多少人能够抵得住诱惑。”
“这次他们一边试探皇城司,一边打击新船行的声誉,同时还给了新船行的‘背叛者’一些教训,一石三鸟。”
青鸢接道:“都是那些人活该,自己走私!”
白清梦笑笑,船行走私一直都是公开的秘密,不管新船行还是老船行,这也是她之前没有涉足衣食住行这个“行”的原因之一。
如今涉足,也是夫君给予的底气。
许夜看向娘子眼眸微微发亮,娘子不愧是娘子,果然通透。
其实新船行如何,许夜压根不关心,因为和白家无关,他在意的是宋家,如此手段,还有强大的背景,该怎么铲除才是他头疼的问题。
也不知燕师那边是否有突破口,他暗自寻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