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的拳头攥得关节直响,都发白了。就在这时候,九头派来的手下从马路对面跑过来了,一个个穿着西装,手里拿着家伙,其中一个手下随手把一根铁棍给丢了过来。
铁棍在半空中晃悠了几下,“砰”的一声掉在了寸头脚边……
“妈的,你们在搞什么鬼!”堂口的小弟喊道。
寸头一看这些人个个身材魁梧,知道自己打不过,赶紧抄起脚边的铁棍丢了出去,然后招呼手下快跑。他自己也撒腿就跑了。
等堂口的小弟赶到大头这儿,那些人早就没影了。看着一脸阴沉、拳头还紧握着的大头,领头的小弟拍了拍大头的肩膀,一脸歉意地说:“九头哥让我来看看情况,来晚了,真是不好意思,大头哥。”
大头深吸了一口气,瞪着眼说:“我不是什么大头哥,跟你们社团没关系。”
这话一说出来,领头小弟的手下立马不乐意了,说:“妈的,你装什么大爷呢,嘿社会?刚才要不是我们社团帮你,你的小报亭早没了!奶奶的,没见过你这么拽的。”
大头冷笑了一声不理他们,他现在只想跟任何社团划清界限!
领头的小弟回头骂道:“你不说话,也没人拿你当哑巴!”
“吐司哥……他!”那个小弟的话还没说完。
吐司哥瞪眼打断了他:“闭嘴!”转头对大头说,“看这样子,他们还会再来,你自己小心点。”说完,带着手下走了。
第二天,为了显示一下自己的实力,拿督主动邀请陈松他们这些堂主坐船去香江看看他在那边的产业。
那个地方是个半开发的江边地带,上面稀稀拉拉地盖了十几栋别墅。
大d跟拿督挺熟络,好像昨晚聊得很投机。
“这地方位置绝了,将来房价肯定涨疯了,到时候你想买都没机会了,现在买还能便宜点。”
“旁边还有块大地皮,以后打算建学校什么的,总的来说,赚头很大。”
陈松叼着根烟,慢悠悠地走在最后面,听着拿督在那里忽悠别的堂主,心不在焉的。除了他,林怀乐、火牛他们几个也压根没当回事。
这时候林怀乐站住了,等陈松赶上来,两人一起往前走。
林怀乐也叼着根烟,问:“拿督找你做无本的买卖,你怎么不答应呢?你看他现在跟大d关系多好,大d都笑得合不拢嘴了。”
陈松瞥了他一眼,掏出打火机点着烟,抽了一口说:“忙着呢,没空。大d开心,我也开心,大家都是兄弟嘛。”
寒风像冰锥子似的往脸上扎,冷得直让人往衣领里缩。
陈松眯缝着眼,身体倍儿棒的他一点不觉得冷飕飕的,可林怀乐却冻得直打颤,两只手不停地搓来搓去,耳朵也捂得严严实实的。
“兄弟嘛,说白了不就是竞争对手嘛。阿松,老实说,你觉得那个拿督靠谱吗?”
陈松瞥了他一眼:“你别瞎琢磨,拿督是阿公带回来的,能有什么不对劲?”
林怀乐疑惑地盯着他:“真没有?”
陈松这人平时就爱钱,什么都想赚,这回拿督主动送上门的好事,他居然没接,这让林怀乐一直心里犯嘀咕。这也是为什么他之前没跟大d抢生意的原因。
陈松摆摆手:“真的,你别乱猜。你看我现在的地盘,一大摊子事等着处理呢,人手也不够,正愁着呢,哪有功夫去搞别的?”
听他这么一说,林怀乐心里稍微安定了点。
跟拿督分手后,林怀乐说要请客吃饭,陈松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他倒要看看林怀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两人来到一家大排档,陈松点了几个菜,还让老板上了几瓶啤酒和白酒。
刚坐下,林怀乐就掏出个锃亮的打火机给陈松点烟。
陈松眼珠子一转,吸了口烟,光抽烟不说话。
林怀乐也跟着吸了口老烟,那味儿浓得跟什么似的。抽完烟,他说:“我有件事跟你说,我想把红磡的录像厅改成电影院。”
改录像厅成电影院不难,关键是这录像厅不光是他的,还有陈松的一份呢。所以他希望陈松能点头。
他也觉得陈松没什么理由反对,毕竟他自己已经改造了两家录像厅,生意红火得很。
陈松看着林怀乐说:“改可以,我同意。不过钱是个问题。开个电影院少说也得投个一百万,红磡有四家,那就是四百万。我现在手头紧得很,钱都用光了,剩下的两百万还得留着应急呢。”
意思就是同意改,但钱得林怀乐出。
林怀乐扔掉烟,问:“你手下那么多场子,一个月赚的钱数都数不清,你的钱都跑哪儿去了?”
陈松的钱大都砸在音巢要塞和抽格斗家上了,一张卡牌就得叁十万……音巢要塞修个小零件说不定就得几十万。
手下那么多小弟要养,虽然赚得多,但手里真没剩几个钱,每个月都花得精光,过得那叫一个惨。
但他没把这些秘密告诉林怀乐,只是说:“我就像刚上过油的旧皮鞋,表面上看挺亮堂,其实里头破得不成样,穷得叮当响。乐少,你先装修,装修的钱从总账里扣。”
林怀乐咂了咂嘴,说:“干脆把红磡的录像厅全卖了吧。你也能得点钱缓缓,我也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陈松把烟一甩,心里琢磨着林怀乐喊他出来吃饭,原来是想分道扬镳。他眯缝着眼,既不觉得沮丧,也不感到悲伤。
这年头,人来人往,还不都是为了那点利益。林怀乐看上录像厅和电影院能挣钱,想自己单干,也挺好。这样一来,他还省心了。
林怀乐咧嘴一笑,给他斟了杯酒,说道:“以前每个录像厅投了五十万,红磡那儿有四个,我给你一半,一个二十五万,总共一百万。你觉得怎么样?”
陈松嘴角上扬,当初可是他费了好大劲才拿下那些房子,选的好位置,所有设备和影片也都是他掏的钱。林怀乐只投了五百万就占了股份。他手下八个录像厅,每个每月都能赚八十万。
现在才给一百万就想拿走红磡的四个店……陈松心里暗自嘀咕,这家伙怎么好意思开口呢。
林怀乐只是笑着,什么也没说。他心里有点忐忑,觉得自己最近做的事情有点悬。看到陈松的酒杯空了,他赶紧给添上。
一边倒酒一边说道:“我知道,你对那些录像厅挺上心的,现在要散伙了,心里肯定不好受。哎,我也是。”说完,他舔了舔嘴唇,眼睛盯着陈松,接着说道:“要不我多给你点?每个店再加十万,怎么样?”
陈松还在喝酒,一声不吭。他心里暗自发笑,这林怀乐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又想装好人又想占便宜。
林怀乐心里七上八下的,看到陈松一直不说话,深吸一口气问道:“那你到底要多少嘛。”
陈松听了这话,笑了笑看着他,问道:“乐少,你这么说让我很伤心。咱们都是兄弟,提什么钱不钱的。”
林怀乐附和着笑道:“对,咱们是兄弟。”
可紧接着陈松话锋一转:“不过老话说得好,亲兄弟也得明算账。这样吧,红磡的四个店,你每个给我一百万,总共四百万。其他的比如电影之类的东西,我也不要了,就留给你。怎么样?”
四百万,林怀乐眼珠子一转,觉得还是有赚头,于是笑着答应了,同时举起杯子说道:“就这么定了。”
陈松也举起了杯子,两人的杯子碰了一下。这时,店家端来了烤茄子,两人继续吃起来。
就在这时,有人拍了拍陈松的后背,他回头一看,是那个跟在拿督身边的马来妹。
那马来妹穿着条嘿裙子,踩着亮闪闪的高跟鞋,惊喜地说道:“真的是你!”
说完,她毫不客气地坐下来,问道:“你是陈松吧,就是那个皇蒂松,我还没过来这边的时候,拿督就跟我说过你。”
坐在对面的林怀乐露出羡慕的表情,说道:“皇蒂松,真厉害。你坐这儿什么都不干,就有漂亮妹子主动来搭话,哪像我,得自己去搭话。”
说着站了起来,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那我就不打扰你泡妞了,先走了。”
说完,他挥了挥手,掉头就走。没过多久,他就和他的手下大底律师一起,钻进了停在路边的那辆嘿色奔驰里。
陈松只顾着吃自己的烤茄子,压根没理睬马来妹。
马来妹双手托腮,盯着陈松说:“你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觉得我长得不好看,所以对你没兴趣?我明白了,那你就别跟我废话了。”陈松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就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嗯……其实我对你的兴趣也就一般般啦,就觉得你长得挺帅的,去当个歌星或者影星不是更好嘛,干嘛要干这种小混混的活儿呢。你知道吗?那些明星可赚钱了,随便往哪儿一站就有大堆人掏钱捧场,比你干这行可强多了。”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着光,脸蛋被风吹得有点红,像个熟透的苹果。
林怀乐突然提出要散伙,陈松心里其实早有准备,也没想过能跟他长久合作。
不过,当他真的提出来的时候,陈松还是有点不高兴,尤其是他还想用25万打发自己,感觉自己被当成了乞丐,真是让人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