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淙月早就不哭了,他呆呆地望着秦正东,“喜欢我?”
“嗯。”
“只有我一个孩子?”
“嗯。”
季淙月抠着手心,“可似……我不似你的宝宝,我……我……”
小家伙从前只会被人嫌弃,怎么会有人喜欢他呢?
哦对了。
“你似喜欢妈妈,才喜欢宝宝……”
秦正东一慌,“不,你本来就讨人喜欢,就算你不是你妈妈的孩子,爸爸还是会很喜欢你。”
季淙月没说话。
“你长得很可爱,还会做很多事,还很懂事,比其他小孩儿都乖,不喜欢你才奇怪。”
季淙月低着头,脸蛋儿红扑扑的,“你……胡说八道!”
“这怎么能是胡说呢?”
“就似……就似………胡说,只有你一个人……这样说……”
“那说明爸爸跟妈妈一样爱你啊,我们能看到你身上所有的好。”
季淙月愣愣地抬头,圆圆的大眼睛里满是秦正东的面容。
这一刻,在他小小的心里,再次住进了一个人,这个人是爸爸。
“爸爸~”
毫无征兆的,秦正东怔住。
“爸爸!”
小家伙很认真地喊他,小奶音软乎乎的,“宝宝以后喊你爸爸哦,你说过辽的,只爱宝宝一个崽崽。”
“好……好……好!爸爸说到做到!”
秦正东心口充斥着喜悦,兴奋地一把将他抱起来,往天上抛。
“啊!!爸爸!!”
季淙月吓得奶音颤颤。
“爸爸!
“哈哈哈……”秦正东却笑得开怀。
这样玩了许久,秦正东才把小家伙放在自己肩上坐着,一手抓着他的小手,一手抚着他的脊背。
“宝宝。”
“昂?”小家伙软乎乎的奶音中还夹杂着浓浓的喜悦和激动。
“刚才爸爸跟你说的事,别告诉你妈妈啊。”
“为什么呀?”
“嗯,爸爸想等以后再告诉她。”
“嗯……好叭。”
在家里左等右等,正当季疏桐打算出去瞧瞧,父子俩终于是回来了。
见季淙月这个小家伙坐在他爸爸肩膀上,调皮的摇头晃脑,季疏桐挑挑眉,“哎哟,我家小哭包呢?小哭包去哪儿了?”
季淙月抱住秦正东的头,闷声嘟囔,“爸爸……妈妈说宝宝……”
季疏桐一愣,爸爸……
这秦正东是说了什么啊,怎么就哄的人都开始叫爸爸了?
秦正东把他抱下来, 单手托着他的小屁股,“桐桐,你说谁是小哭包呢?反正我家宝宝可不是啊。”
“不似!”季淙月昂着小脸儿,一副傲娇样。
季疏桐:“……”
我的崽!你变化也太大了吧!
无奈后,季疏桐也松了口气,还好是把这小家伙哄好了,不然一直哭着可如何是好。
而且,小家伙竟然还愿意叫爸爸了,也算是意外之喜。
“时间不早了,秦正东,你明天还要带队训练,洗漱睡觉吧。”
秦正东点点头,顺便问问怀里的崽,“乖宝,我们爷俩一起洗?你妈妈是女孩子,你长大一点,给你洗澡不合适,爸爸带你洗吧。”
“昂!”季淙月痛快地答应了。
两人进了卫生间,季疏桐摊摊手,昨天还羞羞答答不愿意让人看,今天就愿意跟人一起洗澡了?
季疏桐小声嘀咕,“你这只小崽儿怎么说变就变?”
卫生间里的小家伙可听不见。
父子俩脱光光,季淙月坐在浴盆里,秦正东给他浑身涂上了泡泡,小家伙玩着泡泡,秦正东迅速洗了澡,而后给他洗头发,搓身体。
季淙月眯着眼,乖乖地任他洗。
头发上的泡泡全都冲掉了,他睁开眼,“咦”了一声。
“爸爸!”他伸出小手摸了摸秦正东侧腰靠下的位置,“你这里红红的,好大一片!”
“痛不痛?”
秦正东看了一眼,“这是胎记,爸爸从小就有。”
“胎记?”小家伙歪歪小脑袋,“那……我有吗?我的胎记在哪儿?”
秦正东双手放在他小胳膊下面,把他举起来,在他全身上下找了一遍,终于在后背看见了一点指甲盖大小的红色胎记。
秦正东愣了一下,这小家伙的胎记竟然也是红的,这可不多见。
“崽崽,你背上也有胎记,跟爸爸的一样。”
季淙月努力扭着小身体,可想看也看不到。
秦正东:“要不说咱俩是父子呢,你生下来就要给我当儿子的。”
季淙月傲娇地点点头,“那你生下来就要给我当爸爸哒!”
“说的对!”
父子俩在卫生间里叽叽咕咕,怕是洗了一个小时。
季疏桐拍拍门,“你们俩有没有好好洗澡?怎么那么慢?”
“哎哟,妈妈喊我们了,可不能玩了。”秦正东连忙给小团子擦身体,擦头发。
“快了!”
“妈妈,快啦~”
不一会儿,父子俩出来了。
季淙月只穿着一条小裤衩儿,他圆圆的小脑袋上裹着一块小毛巾,也不知道秦正东怎么给他裹的,裹出了两个小包包,看着像只小绵羊。
秦正东更夸张,季疏桐看了一眼,就急忙挪开视线,“秦正东!你又不穿衣服!”
这人只在下身围了条毛巾!!
两条腿的毛发格外显眼,当然腹肌也挺显眼就是了。
季疏桐简直不敢看第二眼,怎么跟个野人似的?!
男人的腿都那么多毛?!
昨天晚上,她竟然都没注意到。
秦正东摸摸鼻子,抱着绵羊崽迅速逃进屋,“马上就穿!媳妇儿,别生气啊!”
季疏桐:“……”
良久,她忍不住笑了一下,抱着衣服毛巾进了卫生间。
洗完澡,打开卧室门,季疏桐脚步一顿。
秦正东躺在床里侧,穿了一条半身裤,上半身光着,似乎睡着了,季淙月这个小团子也就穿着个小裤衩儿,半趴在他爸爸腹肌上,也睡得香喷喷。
季疏桐靠着门,盯着这一幕看了许久。
如果秦正东真是宝宝的爸爸该多好啊。
秦正东……如果你当初不进部队就好了,我们会不会……
良久,季疏桐叹了口气,罢了,有季淙月这个小团子,对她而言,当初那荒唐的意外好像也没那么痛苦了。
她轻轻关上门,看着床上空出来的一片明显留给她的位置愣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