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祠夜影】
三更的沈家祠堂飘着细雪,夜煞的青铜鬼面在月光下泛着冷芒,左眼处的蔷薇镂空死死锁定供桌下的暗格。他踏过满地碎瓷,靴底碾碎的并非雪花,而是玄机子布下的血咒符文——这些符文在沈家旁支血的接触下,竟如冰雪般消融,腾起丝丝白汽。
“玄机子说……沈家旁支早被神血灭门……”他的声音透过鬼面缝隙漏出,指尖触到暗格边缘的血珠,神血与旁支血的共鸣让指尖灼烫,“但这血珠……”
【族谱血痕】
暗格应声而开,半卷烧焦的族谱显露出来,封皮用活人血肉制成,烫金“沈”字已发黑结痂。夜煞摘下鬼面,烧伤的左脸在月光下扭曲,未毁的右脸映着族谱血纹——那是童年时父亲用鲜血刻下的旁支印记。
“沈氏旁支·夜房”——族谱首页血字突然亮起,显影百年前的火宅场景:祖父跪在玄机子先祖面前,拒绝交出“容器血脉”藏匿地,而玄机子手中骨刃正划开祖母的手腕。
“不是神血……”夜煞指尖颤抖,触到族谱中自己的名字“沈夜”,旁边用新鲜血痕写着“旁支最后的守护者”,“是玄家……灭了我的族!”
【烙伤记忆】
鬼面从手中滑落,砸地发出刺耳声响。他捂住左脸烧伤疤痕,童年记忆如潮涌来:玄机子用烧红的蔷薇烙铁按在他脸上,念着“神血为仇,永世追杀”的诅咒,而父亲的心脏正被放在神树根须上。
“你父亲背叛神恩,”玄机子的声音在记忆中回荡,“旁支血必须为容器血赎罪!”
族谱血痕突然流动,显影真相:父亲并非背叛,而是将年幼的他藏入血渊,自己假意归顺玄机子,最终被炼成血傀儡。所谓“神恩”,不过是掩盖灭门罪行的谎言。
【血咒裂痕】
“不……”夜煞后退撞翻香案,供桌长明灯爆成血花。他腕间蔷薇毒印突然裂开,露出底下淡红旁支血纹,与沈绛薇腕间红纹如出一辙。
“容器血……是我的族人……”他看着自己未毁的右脸,泪痣在月光下泛红,“玄机子骗了我……”
祠堂外响起玄机子的诵经声,血雾从门缝渗入,将族谱血字重新染红。夜煞抬头,见血雾中浮现玄机子虚影,骨杖指向他腕间毒印:“旁支余孽,终于醒了?”
【煞星迷茫】
夜煞抓起鬼面,却在戴上瞬间顿住。鬼面左眼的蔷薇镂空映着族谱血痕,竟与他泪痣轮廓重合。他想起每次追杀沈绛薇时,骨刃总会在最后一刻偏开,想起义庄血祭棺旁藏着的净魂草——那是下意识为她留的生路。
“沈夜……”沈绛薇的声音从祠堂外传来,罗盘的神眼血光透过窗纸,照亮他烧伤的左脸,“旁支不是赎罪者,是守护者。”
他看着罗盘显影中沈绛薇的腕间红纹,又看看自己裂开的毒印,终于明白玄机子留他一命的真相——不是因忠诚,而是需要他这枚“被诅咒的守护者”,在最后时刻将容器血引向祭台。
【族谱余震】
血雾暴涨,玄机子虚影挥杖击碎族谱,血字爆成碎片,每片都映着夜煞追杀沈绛薇的画面。他猛地抽出骨刃,却未指向沈绛薇,而是划向自己腕间毒印:“玄机子,你的诅咒……该结束了!”
骨刃划破毒印瞬间,血雾退尽,祠堂恢复寂静。夜煞捡起半卷族谱,血痕在掌心凝成一枚蔷薇哨——正是当年父亲为他系上的那枚。他将鬼面收入怀中,烧伤的左脸第一次褪去迷茫,露出挣脱诅咒后的空洞与探寻真相的决心。
沈绛薇站在祠堂外,看着夜煞消失在风雪中,罗盘盘面的血色蔷薇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包裹的净魂草虚影——草叶上沾着的,正是夜煞留下的旁支血。
“他动摇了。”萧战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灰烬链缠在她腰间,“旁支血能解玄家诅咒,他可能成为破局的关键。”
她握紧罗盘,神血与旁支血的余温在体内共鸣。夜煞的迷茫不仅是角色的转折,更是龙脊山决战的变数。当被诅咒的复仇者发现真相,当追杀者变成守护者,玄机子精心编织的血祭棋局,或许将从内部开始崩解。祠堂檐角的积雪簌簌落下,掩埋了夜煞的脚印,却掩盖不了那枚蔷薇哨在风雪中传来的,若有似无的清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