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梅映雪】
摄政王府书房的银丝炭燃得噼啪轻响,暖阁内浮动着松烟与龙脑香的混融气息。沈绛薇垂眸盯着缠枝莲纹茶盏,沸水冲开的碧螺春在盏中舒展,水面映出萧战烬玄衣上暗绣的灰烬符文——那些纹路在烛火下若隐若现,像极了雪夜里冻结的溪流。
“沈小姐对风水堪舆素有见地,”萧战烬指节碾过墨玉扳指的冰纹,扳指在烛火下流转着灰烬色的幽光,“本王这枚家传墨扳近日异动,劳烦一观。”
扳指入手沁凉如浸雪铁,墨玉深处流动着银灰色的脉络,与他腰间玉佩的蔷薇图腾同出一源。沈绛薇腕间红纹微不可察地跳动,怀中罗盘发出蚊蚋般的嗡鸣——盘面血膏正缓缓旋成扳指的形状,十二地支刻度渗出丝丝银灰,如墨滴入水。
【血玉生咒】
“扳指材质似玉非玉,”她指尖划过纹路,触感细腻如骨,“倒像是用……灰烬血混着万魂冢的玄铁浇筑。”
萧战烬挑眉,鹰隼般的目光骤然锐利。他突然抽出靴中匕首,快如闪电地划破她的无名指。血珠坠落在扳指上的刹那,墨玉瞬间转为赤红色,灰烬纹路如活蛇般扭动,显露出断续的古篆:“神骸噬血,灰烬为锁,双祭轮回,以血为……”
咒文尚未显完,扳指猛地迸出蓝紫色火花,险些灼穿她的指尖。沈绛薇惊退半步,看着扳指表面浮现的蔷薇血纹,想起青岚疯言中“双祭”的深意。
“双祭轮回……”她抬眸撞进萧战烬深褐色的瞳孔,那里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沉郁,“王爷母族的封印之术,与沈家……”
“萧家世代镇封神骸,”他收回扳指,指尖溢出的银灰灵力如蛛丝包裹伤口,瞬间止住血珠,“而沈家血脉,是神骸破封的唯一钥匙。”他语气平淡,指腹却摩挲着扳指上未显的咒文末端,那里似乎缺了半朵蔷薇的印记。
【盟约初立】
碎玉般的雪粒扑在窗棂上,将窗外的红梅冻成血色琥珀。沈绛薇望着自己愈合的指尖,又看向萧战烬腕间若隐若现的灰烬刺青——那是半朵被锁链缠绕的蔷薇。血契二字如冰锥刺心,原来沈萧两家的宿命,早在百年前就已用鲜血写就。
“所以王爷留我,是为了完成这血契?”她握紧袖中发烫的罗盘,青铜面在黑暗中透出微光。
“不然你以为?”萧战烬将扳指戴回左手无名指,墨玉重新化为灰烬色,唯有深处的银灰脉络在烛火下跳动,“龙脊山血祭将至,玄机子需要你的神血开坛,而本王……”他顿住话语,目光扫过她眼角的绛色泪痣,“需要你活着,撕开血裔会的画皮。”
青岚预先藏在袖中的符纸突然自燃,在桌面上烧成“慎行”二字。沈绛薇心领神会,敛衽福身时,瞥见萧战烬案头镇纸下压着的半张残图——图中龙脊山祭坛的中央,刻着与扳指同款的灰烬蔷薇。
【伏笔暗埋】
看着沈绛薇离去的背影,萧战烬从紫檀木抽屉深处取出另一枚扳指。羊脂白玉的质地温润,内侧却刻着半朵残缺的血色蔷薇,正是沈巍的旧物。他指尖的灰烬血滴在玉扳指上,两道蔷薇印记隔空呼应,在书案上投下完整的血色图腾,花瓣边缘泛着银灰的锁纹。
“双祭轮回……”他低语,望向窗外被雪覆盖的禁地方向,那里的铁门正渗出丝丝寒气,“当年先祖签下的血契,本王会亲手改写。”墨玉扳指在他掌心发烫,未显完的咒文在皮肤下蠕动,仿佛在提醒着某个被刻意遗忘的血色预言——当神血与灰烬重逢,不是封印重启,便是……祭坛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