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在远处翻滚,仿佛天穹也在为即将到来的旅程低吼。屋内的灯光依旧明亮,映照着众人凝重的脸庞。黑丝骤然亮起的光芒还未完全消散,空气中仍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金光。
花自谦收回手,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看来这玩意儿还挺有脾气。”
苏曼曼轻轻摩挲着腿上的黑丝,那层暗金色的光晕在她的指尖流转,像是回应她的触碰。她抬眼看向众人,“我们该出发了。”
“等等。”七姑忽然开口,从布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直接甩在桌上,“这是刚才在商场地下三层找到的。”
花自谦凑近一看,瞳孔微微一缩,“这不是普通地图……这上面的纹路……”
“是《璇玑图》的变体符文!”苏曼曼脱口而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玄青子也皱起了眉头,“这张图……不像是现代人能绘制出来的。”
“废话,我又不是画符的。”七姑翻了个白眼,“是在一堆破布底下压着的,那地方连空气都带着霉味。”
花自谦伸手轻抚地图表面,望气断代术悄然发动。刹那间,一股古老而沉稳的气息涌入脑海,画面一闪而过:昆仑山深处,织神殿外,一道身影手持金梭,在星光下编织命运之线。
他猛地回神,眼神变得深邃,“这张地图……至少有一千年历史。”
“而且没有恶意。”苏曼曼用天孙目观察片刻后补充道,“它和黑丝之间有种微妙的共鸣。”
陆子明冷哼一声,“你们说它没恶意,就真信了?”
“不然呢?”花自谦耸肩,“咱们现在可都是被因果缠住的人,不信它还能信谁?”
“你倒是说得轻巧。”陆子明眯起眼睛。
“我这个人嘛,向来喜欢走捷径。”花自谦咧嘴一笑,“反正目标已经明确了,昆仑山织神殿,这张地图就是我们的通行证。”
苏曼曼将手指按在地图上,黑丝缓缓延伸,与地图上的某条路线产生微弱共鸣。她轻声道:“这条路……通往织神殿的核心区域,但沿途标注了三个危险点。”
“危险点?”七姑挑眉,“听起来像是送命题。”
“不止。”玄青子指着地图上一处符号,“这是‘冥蚕巢’的标记,传说中怨念蚕虫的源头就在那里。”
“靠,这不是刚摆脱一个恶心的东西,又来了一个更恶心的?”花自谦忍不住吐槽。
“还有这个。”苏曼曼指向另一个标记,“‘镜纱渊’,据说是一片扭曲现实的幻境之地。”
“听起来像鬼打墙。”陆子明冷冷道。
“最后一个……”花自谦盯着地图上最末端的符号,神色忽然变得凝重,“‘命线结’。”
“命线结?”七姑脸色变了,“那是织神用来封印逆命者的禁地。”
“也就是说……”苏曼曼低声说道,“我们必须经过这三个地方,才能抵达织神殿。”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你们谁想退出还来得及。”花自谦环视一圈,语气轻松却透着认真,“毕竟这一趟,可不是去旅游。”
“少来这套。”七姑嗤笑,“你以为我会放过解开阎罗嫁衣秘密的机会?”
“我既然来了,就不会半途而废。”陆子明站起身,目光坚定。
玄青子收起鲁班尺,“织神殿若真存在,那就必须有人去看看。”
花自谦满意地点点头,“好,那咱们就这么定了。”
接下来的时间,众人开始准备物资。
花自谦熟练地打开乾坤袖,把各种法器、干粮、水壶一股脑塞进去,动作熟练得像个专业背包客。他还特意多备了几瓶肥宅快乐水——“关键时刻提神醒脑。”
苏曼曼则拿出织霞之力,为每个人缝制了一件带有防护符文的衣物。她一边缝一边调侃:“要是穿着这件衣服还能挂掉,那你怕是真的命不该绝。”
“你这话说得有点晦气。”花自谦一边帮忙一边嘀咕。
最后,花自谦取出点妆笔,给每人额头上画了一道护身符,“别小看这玩意儿,前世我在锦衣卫时靠着它躲过不少杀招。”
“你还真是活到老装逼到老。”苏曼曼忍不住笑出声。
当一切准备妥当,众人站在地图前,气氛变得肃穆。
“记住。”花自谦收起地图,眼神锐利,“这次的任务不是为了拯救世界,而是为了搞清楚真相。”
“真相?”七姑冷笑,“有时候知道得太多,死得更快。”
“那也比稀里糊涂被人宰了好。”花自谦耸肩,“再说了,咱们这么多人,总不能全栽进去吧?”
“你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心虚?”陆子明瞥了他一眼。
“哪有。”花自谦一脸正经,“我只是觉得,能在昆仑山这种地方组团冒险,挺浪漫的。”
“你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奇怪的东西?”苏曼曼无奈摇头。
“职业病。”他摊手,“鉴宝师嘛,什么都得研究。”
门外,风更大了,乌云翻涌如墨。远处传来一声闷雷,仿佛天地都在为他们的旅程鼓噪。
“出发吧。”玄青子率先迈出脚步。
花自谦走在队伍最后,回头看了眼那间屋子,低声对苏曼曼说:“你说……等回来之后,咱们是不是该考虑一下婚礼的事了?”
“你现在居然还想着这个?”她瞪大眼睛。
“当然。”他理直气壮,“三世因果绕不开,总不能让我一个人扛吧?”
她愣了一下,随即轻笑,“行啊,那你先活着回来再说。”
他咧嘴一笑,转身踏入风雨之中。
黑丝在他身后轻轻飘动,如同命运的指引,引领他们走向未知的旅途。
下一秒,狂风卷起尘沙,地图上的第一个标记开始闪烁微光。
而远方,一座隐秘的织神殿正在等待他们的到来。
风停了。
但风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