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谦的瞳孔在夜色中收缩,指尖微微发凉。陆子明那张带着阴邪笑意的脸,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仿佛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神。
“你还没死?”花自谦咬牙道。
“我这种人,哪有那么容易死。”陆子明轻笑一声,手中的点妆笔轻轻一划,空气中顿时浮现出一道血红色的符文,像是一条蛇般扭动着朝两人扑来。
苏曼曼眼神一冷,黑丝瞬间绷紧,如刀锋般斩断符文。但那红光并未消散,反而分裂成数道细线,缠绕着向他们脚下蔓延。
“他这是……想用‘朱雀局’困住我们!”她低声道。
花自谦脸色微变,正要动作,忽然整个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像是坠入了某种时空裂缝。他只来得及回头看一眼苏曼曼,便失去了意识。
再睁眼时,耳边已是海浪翻滚的声音。
阳光刺眼,沙滩洁白,远处传来游客的欢笑声。他猛地翻身坐起,发现自己竟躺在里约热内卢的海滩上,而苏曼曼正站在不远处,黑丝如藤蔓般在空中舞动,警惕地扫视四周。
“欢迎来到新战场。”她语气平静,眼神却凝重。
花自谦站起身,拍掉身上的沙子,“这地方也太突然了吧?”
“白莲儿的手法越来越快了。”苏曼曼皱眉,“刚才那股力量,像是强行把你传送过来。”
花自谦摸了摸胸口,三根金针依旧沉稳,但他能感觉到体内有一丝异样的波动。
“先别管这些了。”苏曼曼指向海边,“你看那边。”
只见原本清澈的海水正在迅速变黑,像是被墨汁染过一般,潮水翻涌间透出一股诡异的气息。岸边的游客们还在嬉戏,浑然不觉危险临近。
“不好!”花自谦话音未落,黑色浪潮猛然掀起,如同巨兽张开的獠牙,朝着人群吞噬而去!
“走!”苏曼曼脚尖一点,黑丝瞬间绷直,将她的身形带向半空,避开第一波冲击。花自谦则袖袍一甩,乾坤袖中卷出一阵狂风,将几名即将被吞噬的游客卷到安全地带。
“这海水……不对劲。”花自谦落地后迅速检查了一下,发现自己的手指上残留着一丝黑气,触感冰冷且粘稠。
“怨气。”苏曼曼冷冷道,“而且是极浓的那种。”
她抬腿,黑丝如鞭般抽向海面。接触的一瞬间,海水剧烈翻腾,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撕裂开来,露出一个漆黑的漩涡。
“果然有东西在里面。”她眯眼,“不是普通的诅咒,而是有人刻意布下的阵法。”
花自谦点头,“看来这次白莲儿又玩了个大的。”
就在这时,整片海域开始剧烈震动,黑色海水如怒涛般翻滚,形成一道巨大的浪墙,朝城市方向席卷而去!
“不能让它冲进市区!”花自谦大喝一声,乾坤袖猛地展开,袖口化作黑洞,疯狂吸纳海水。但那海水似乎有自己的意志,越是靠近,吸力就越弱。
“不行,它太强了!”花自谦咬牙,“必须找到源头!”
“交给我。”苏曼曼眼神一凝,黑丝瞬间延展,如蜘蛛丝般密密麻麻地铺开,每一根都精准地捕捉着海水中的怨气流动。她闭上眼,心神沉入其中,感知着那一丝丝扭曲的能量轨迹。
片刻后,她睁开眼,“中心点就在海底,有一个巨大的符文阵。”
“我去!”花自谦立刻行动,袖袍一抖,整个人腾空而起,借助玄门秘术直接冲入海中。他的身体在水中如鱼般灵活,迅速下潜至符文阵上方。
那符文阵由无数古老的符号组成,散发着幽蓝的光芒,与海水融为一体,仿佛在吸收整个海洋的力量。
“这玩意儿……有点像《璇玑图》的变体。”花自谦皱眉,“但比那个更狠。”
他迅速取出随身携带的朱砂笔,在水中画出一道镇压符,试图干扰阵法运行。然而刚落下一笔,符纸就被海水冲散,根本无法成型。
“靠,水压太大了。”他骂了一声,正打算另想办法,忽然感到背后一股寒意袭来。
回头一看,一条由黑水凝聚而成的蛟龙正张口朝他咬来!
他来不及躲避,只能硬生生用手臂挡住。黑水触及皮肤,立刻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有无数虫蚁在啃噬他的血肉。
“妈的,这东西有毒!”他咬牙忍痛,另一只手迅速结印,施展“金蛇缠丝手”,银线缠住蛟龙的脖子,将其狠狠甩向海底岩石。
蛟龙发出一声嘶吼,化作黑雾四散。
花自谦喘着气,心中警铃大作:“这阵法不仅在控制海水,还在制造怪物。”
他不敢耽搁,立刻返回海面,将情况告诉苏曼曼。
“那符文需要破解,否则这片海永远都是黑的。”他说。
“那就破。”苏曼曼眼神坚定,黑丝缓缓展开,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你负责观察符文的变化,我来用黑丝编织对应的图案。”她说,“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个符文应该是用来召唤‘九幽冥海’的。”
花自谦点头,迅速分析符文结构,一边指挥苏曼曼调整黑丝走向。每一次黑丝的移动,都会引起海水的一阵动荡,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抗拒他们的干预。
终于,在一次完美的编织后,黑丝形成的符文与海底符文产生了共鸣,整个海域剧烈震动,黑色海水开始迅速退去,恢复了原本的蔚蓝。
但就在众人欢呼之际,花自谦却察觉到一丝异常。
“不对劲。”他低声说,“这个符文……只是表层。”
苏曼曼眉头一挑,“你是说,还有更深一层的布置?”
“没错。”花自谦神色凝重,“而且这一层,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他低头看向自己手臂上被黑水腐蚀的伤口,那里的皮肤已经泛起青紫色,隐隐有金色纹路浮现。
“看来,有人不想让我活得太久。”他苦笑道。
苏曼曼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按在他心口的位置。
“金针还在吗?”她问。
花自谦点点头,“还封着。”
“那就够了。”她收回手,黑丝轻轻缠绕在他的手腕上,像是某种承诺,“不管是谁想动你,我都不会让他得逞。”
花自谦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知道吗?”他忽然开口,“有时候我觉得,你这条黑丝,比我命还重要。”
“少贫。”她嘴角微扬,“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远处,海平线上升起一轮血红的月亮。
“接下来,”她抬头望月,“我们要面对的,恐怕不只是白莲儿了。”
花自谦握紧拳头,眼神逐渐变得凌厉。
“那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