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谦站在纽约中央公园的长椅上,看着自己掌心残留的一缕黑气。那东西是从巴黎铁塔里逃出来的,像极了某种被封印千年的怨念残片。
“你说它会追来吗?”他问苏曼曼。
苏曼曼正低头检查腿上的黑丝,刚才那一战让丝线表面布满细密裂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噬过一样。“它没那个胆子。”她冷哼一声,“不过……它肯定不是一个人。”
花自谦咧嘴一笑:“你这话说得有点暧昧啊,曼曼。”
“闭嘴。”
话音刚落,天空忽然暗了下来。乌云压顶,像是有人把整座太平洋倒扣在了天上。
紧接着,第一滴雨落下。
是血色的。
啪嗒——
打在花自谦的肩头,溅起一串诡异的红光。
“靠!”他一个激灵跳开两步,再看地面,已经被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冒起白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这他妈是精血?”花自谦瞪大眼。
“不是普通的精血。”苏曼曼皱眉,“里面掺了怨煞之气,还有……织物因果。”
“啥意思?”
“意思是,有人用死了的人炼成了‘活雨’。”
花自谦脸色一沉:“谁这么狠?”
“你猜呢?”苏曼曼冷笑,“能调动全球时尚地标、操控情欲能量的那位,现在想玩点阴间副本,不是很合理吗?”
话音未落,雨势骤然加大。
倾盆而下,如刀似箭。
花自谦一咬牙,乾坤袖猛然甩出,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挡住了几秒钟的攻势。但那些血雨仿佛有意识一般,碰到屏障后立刻化作无数细针般的红雾,顺着缝隙往里钻。
“不行,撑不了多久!”花自谦怒吼。
“退后!”苏曼曼一步踏出,黑丝瞬间绷紧,从大腿一直蔓延到脚踝,如同一张拉满的弓弦。
下一秒,她双手轻扬,黑丝如蛛网般迅速展开,在空中编织出一张密集的防护网,将两人彻底罩住。
“呼……”她喘了口气,“这玩意儿最近越来越听使唤了。”
“你确定它不会突然断掉?”花自谦一边擦汗一边问。
“断了你也别指望我给你收尸。”苏曼曼翻了个白眼。
外面的血雨撞在黑丝网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热油进了锅底。每一滴雨都带着腐蚀性,但都被黑丝吸收转化,变成了一道道淡红色的波纹,沿着丝线缓缓流动。
“这黑丝……好像又进化了。”花自谦盯着那些纹路,“上次吃锈迹,这次吃血雨?你这是要变吸血鬼还是怎么的?”
“少废话。”苏曼曼闭上眼,心神沉入体内,“我在感应这些血雨的来源。”
花自谦识趣地闭嘴,转而开始观察四周。
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连流浪汉都不见踪影。远处高楼的玻璃窗正在一点点融化,钢筋裸露在外,像是一具具骨架在风雨中哀嚎。
“这地方要是不尽快处理,明天就成废墟了。”他低声说。
“我知道。”苏曼曼睁开眼,眼神冰冷,“但这血雨不是凭空来的,它需要媒介。而且……”
她顿了一下,声音低沉:“我感觉到熟悉的气息。”
“谁?”
“不知道,但和我有关。”
花自谦眉头一皱:“又是那种玄乎其玄的感觉?”
“你要是不信可以出去淋一会儿。”苏曼曼反讽一句,随即深吸一口气,“我打算用《璇玑图》试试。”
“你疯了?”花自谦瞪大眼,“你现在状态不稳定,强行动用心血染,搞不好会妖化!”
“你以为我现在还能选择稳定?”她冷笑,“要么死,要么赌一把。”
花自谦沉默了几秒,忽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行吧,我陪你赌。”
他说完,从怀中取出一支精致的点妆笔,笔尖泛着微弱的金光。
“这是我从七姑那儿顺来的宝贝,据说能点化万物,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苏曼曼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勾:“你还真会藏东西。”
“这不是为了关键时刻救你命嘛。”花自谦眨眨眼,“走吧,姐,咱俩配合一下。”
苏曼曼不再多言,盘膝坐下,指尖轻轻划过黑丝表面,一缕鲜红的血液渗出,沿着丝线缓缓流淌。
随着心血注入,黑丝开始剧烈震动,表面浮现出繁复的回文图案,正是《璇玑图》的咒文结构!
花自谦则站在她身后,点妆笔高举,笔尖对准空中不断坠落的血雨,口中默念咒语。
“天地为炉,造化为工。一点灵光,破此邪风!”
唰——
笔尖轻点,一颗血雨瞬间凝滞在半空,随后炸裂开来,化作一缕清气消散无形。
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
每一滴血雨都在点妆笔的引导下被净化,化作纯净的能量流入黑丝之中。
“有效果!”花自谦眼睛一亮。
“继续!”苏曼曼咬牙坚持,额头已经渗出冷汗。
黑丝表面的《璇玑图》逐渐成型,回文交织,形成一座微型阵法,开始主动吸附周围的血雨。
原本狂暴的暴雨渐渐变得稀疏,腐蚀的威力也在减弱。
“快成了!”花自谦加快动作,点妆笔几乎舞成了一道金色残影。
可就在最后一滴血雨即将被净化时,黑丝忽然剧烈震颤,表面浮现的纹路竟然开始逆向旋转!
“不对劲!”苏曼曼猛地睁眼,瞳孔中闪过一丝猩红。
“怎么了?”花自谦心头一紧。
“这血雨……不是来自外界。”苏曼曼声音沙哑,“它是从……地下涌出来的。”
“你是说——”
“这座城市底下,埋着某个巨大的精血源头。”苏曼曼咬牙,“而且……它在呼吸。”
花自谦脸色变了:“你确定?”
“我能听见它的脉搏。”她低声道,“就像……百年前那个染缸里的心跳。”
空气骤然安静下来。
只剩下黑丝嗡鸣的声音,和远处高楼倒塌的轰响。
“我们可能……惹到了不该碰的东西。”花自谦喃喃。
“那就更要弄清楚。”苏曼曼站起身,黑丝在她脚下缠绕成一朵血莲,“这场雨,只是个开始。”
花自谦看着她,忽然笑了:“你还真是个疯女人。”
“彼此彼此。”她回头看他一眼,“你敢不敢跟我一起挖下去?”
花自谦耸耸肩,乾坤袖一抖:“我可是连汝窑杯子都能装肥宅快乐水的男人,还有什么不敢的?”
两人并肩而立,黑丝与点妆笔交相辉映,照亮了纽约夜色下的废墟。
下一秒,地面忽然裂开一道缝,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