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段锦这么说,杨悠更加不好意思了。
小时候段锦曾经有段时间爱吃米糕,米糕这种东西很容易吃撑,所以每次吃多了,就抱着肚子哼哼。
杨悠便忍着笑给他揉肚子。
现在大了,竟然风水轮流转了,竟然是自己吃撑了。
不过他还是拒绝段锦的好意,主要是觉得这个动作太暧昧了。
自己和段锦刚想开了,没有必要再搞这些暧昧之事。
两个人站在门口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雨。
发现雨势渐小,但地面上的水却积了很多,看来只能明日再赶路了。
他们进去将这一情况告诉众人。
王夫人与赵夫人商议:“嫂子,明日再赶路吧,也不急这一天。”
赵夫人素来没有主意,有人替她拿主意她求之不得。
忙不迭地同意了王夫人的建议。
“嫂子,听你的。”
既然决定明日再赶路,今天还要在这里休息。
他们冒雨又将马车上的被褥拿下来,铺在床上。
只是之前只收拾了四间房间,如今齐飞鸾占了一间,所以便又收拾了一间。
众人收拾完毕,天也渐渐暗下来。
杨敏行和橘白又做了一顿晚饭,众人稍微吃了一些便打算去休息。
现在雨已经彻底停下来,明天应该就不会再下了,赶路应该会方便很多。
众人都各自去房间里休息。
段锦与杨悠有些睡不着,还坐在火堆旁聊天。
刘谌也披着衣服加入了他们,都是壮小伙子,精力旺盛。
今天白天相当于歇了一天,现在一点困意也没有。
杨悠见橘白没有跟着刘谌出来,低声问道:“橘白睡着了?”
刘谌仰头喝了一口水,点头:“小孩觉多,一会儿就睡着了。”
段锦眉毛挑了挑,觉得刘谌这句话莫名地有些宠溺。
据说,这个橘白之前是给刘谌当书童的,但刘谌一看就不是读书的料子,需要什么书童呀?
真有可能是行书童之名,做其他之实。
而且看橘白那个架势,可能还是自愿的呢。
段锦觉得自己过于猥琐了,哪有这么想其他人的,忙收揽心神,听他们还在说橘白的事。
刘谌其实也看出来杨悠对橘白很关心,他和橘白的关系有些复杂。
他确实喜欢他,而且与他已经发生了关系,但橘白在床上很主动,到了床下却翻脸不认识,不能亲不能抱,仿佛他们只是主仆关系,没有其他任何关系。
他有些烦恼,其实他明白橘白的心思,在京城,贵人拿仆人出火的时候很多。
他肯定也听到过一些,他肯定觉得自己跟其他人一样,但自己真没有这个心思,只是觉得他可爱,喜欢与他亲近而已。
如果真要出火,之前身边的丫鬟那么多,怎么不找她们,只找他呀。
可惜橘白却过于固执,两个人还处于尴尬的位置上。
他见杨悠如此喜欢橘白,心思有些活泛起来,橘白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他的身份,如果杨悠认他当干弟弟了,是否就会不一样呢?
杨悠正在问橘白的身份问题:“他有卖身契吗?”
橘白是家里出事的时候,被父母藏在了地窖里。
因为他有些问题,父亲从未在外面提起过他,后面抓人的时候,名册上虽然有记录,但一方面大家都没有听说过,另一方面找了半天没有找到,便放弃了,橘白得以捡回一条命。
后来刘大人从地窖里将他救出来,为了掩人耳目,为橘白弄了一套卖身契,倒是没有人怀疑过。
不过在刘谌和橘白发生关系的第二天,他就将卖身契给他了,恢复了他自由之身,橘白接过来,后来又还给他了,不过现在乱世卖身契早就无用了。
刘谌便将这些事情告诉了杨悠。
杨悠一听也觉得在理,等到了南方,有了新的皇帝,之前的种种可能就不算数了,谁还管一个小小的仆人呢?
他忽然想到刘谌不去南方,那橘白会跟他一起留在北方吗?
他忙问刘谌。
刘谌还真没敢问橘白,既怕他拒绝,又怕他跟着自己,战争太危险了。
他无法回答杨悠的问题,只好沉默下来。
段锦看橘白给齐飞鸾治病了,觉得他医术很高明,觉得可以跟他们一起,在军营里当个军医不更好吗?
他向刘谌建议道:“不如留下来当医官,放心吧,我会保证他的安全的。”
刘谌还是觉得战争太残酷了,跟着杨悠他们起码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就怕他仍然觉得自己是个仆人,这样两个人的关系永远都无法前进了。
如果当了医官,身份不一样了,是否感情也会不一样呢?刘谌有些纠结。
杨悠其实是希望橘白跟着去南方的,这样有个照应。
最后还是段锦拿了主意:“问一问橘白的意思不就得了,咱们纠结什么?”
刘谌一想也是,让他自己做主更好一些。
橘白的事情说完了,三个人的困意都上来了,但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解决。
“齐飞鸾该怎么办?”
刘谌无所谓,他是想着让橘白报仇,杀死齐飞鸾的,但橘白不愿意下手,那么他对于他的死活就丝毫不关心了。
杨悠却有些犹豫,他去南方虽然是要扶持齐云鸾,但最终还是为了效忠齐家的渊朝。
齐飞鸾是渊朝的皇子,他骨子里是想救他的,但这个人忘恩负义,他怕连累其他人。
段锦明白杨悠的心意,于是他替他做了决定:“明日再看,如果醒了,看看他自己的想法,如果没醒,咱们也没有多余的地方,只能留一些干粮和草药让他自生自灭了。”
杨悠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好这样了。
刘谌也可有可无地同意了,起身打算回去继续睡觉。
段锦和杨悠也回到房间里,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也都睡着了。
到了半夜,段锦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人在床前晃悠。
气息很陌生,这个人来到床,俯身凑近他们,似乎要看清楚他们的脸。
段锦猛地睁开眼,握拳直接打在此人的脸上,厉声喝道:“什么人!”
那个人被他打得摔倒在地,捂着脸呻吟着。
杨悠也被吵醒了,忙拥着被子坐起来,惊讶地问道:“怎么了?”
段锦怕杨悠害怕,轻轻抱了抱他,然后下床穿好鞋,将地上的那个人用力提溜起来。
“他鬼鬼祟祟地站在我们旁边,我直接把他打倒了。”
杨悠借着微弱的光看清楚段锦手里的那个人的脸,十分惊讶:“是你?你来这儿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