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陆小凤的灵犀一指夹不住子弹
项少龙的摩托车碾过邯郸城的石板路时，后颈的灼痛突然变成了针尖般的刺痒——像有人用羽毛笔在脊椎上画着圆弧，轻佻却精准。他放慢车速，抬头望向二楼的茶阁，只见紫衣男子斜倚栏杆，指尖转着枚银亮的硬币，正是古龙笔下“四条眉毛”的陆小凤。
“陆大侠，玩硬币呢？”项少龙停在茶阁下方，故意将摩托车熄火——引擎声一停，空气中便飘来陆小凤身上的迷迭香，混着几分火药味。他记得《陆小凤传奇》里的设定：陆小凤的“灵犀一指”能夹住天下间任何暗器，连子弹都未必能例外，而他此刻藏在靴筒里的，正是从现代带来的手枪。
陆小凤挑眉，硬币在指尖转出银亮的光圈：“项少龙，果然如传闻般大胆——明知我在等你，还敢停在射程内？”他忽然松手，硬币“叮”地落在项少龙脚边，却在触地的瞬间爆成无数细针——那是藏在硬币里的“暴雨梨花针”改良版，针尖泛着幽蓝，显然淬了毒。
项少龙早有准备，脚尖一勾，摩托车的侧踢板挡住大部分细针，剩下的几根扎在防刺服上，发出“噗噗”的闷响。他趁机掏出“战术手电”照向陆小凤的眼睛——强光闪过的刹那，对方的灵犀一指顿了顿，指尖的针影出现半秒的紊乱。
“好个‘明修栈道’。”陆小凤眯眼避开强光，身影突然消失在栏杆后，“但你以为，靠强光就能破了我的灵犀一指？”话音未落，项少龙只觉头顶传来衣袂声，抬头看见陆小凤倒挂在飞檐上，指尖夹着枚黑色的子弹——正是他藏在摩托车油箱里的备用弹药。
“这玩意儿叫‘子弹’，对吗？”陆小凤指尖轻弹，子弹旋转着飞向项少龙，“听说它能在百丈外取人性命，比我的绣花针快十倍。”子弹擦着他的耳畔飞过，在对面的砖墙上留下焦黑的洞——不是杀人，而是警告，警告他“灵犀一指能抓住任何飞行物”。
项少龙摸了摸被擦痛的耳垂，忽然笑了：“陆大侠，你试过‘连发子弹’吗？”他猛地扯开外套，露出藏在腋下的微型冲锋枪——这是他从现代黑市搞到的“掌心雷”，弹匣里压着20发9毫米子弹，此刻枪口正对准陆小凤的方向。
陆小凤瞳孔骤缩，灵犀一指瞬间凝聚——他自信能夹住单发子弹，却从未试过同时应对多发。项少龙扣动扳机的刹那，他脚尖点地倒翻，子弹擦着他的靴底飞过，在飞檐上留下密集的弹孔。木屑纷飞中，他听见项少龙大喊：“灵犀一指再快，能快过每秒十发的射速？”
这话半真半假，却让陆小凤后背泛起冷汗——凡人的“热武器”远超他的认知，那些呼啸的金属弹丸，竟像无数个会拐弯的绣花针，靠数量碾压破了他的“精准捕捉”。他趁机甩出腰间的丝带，缠住项少龙的枪管，借力荡到对面屋顶，指尖的迷迭香香囊突然炸开——紫色烟雾弥漫，遮住了项少龙的视线。
“靠，玩阴的！”项少龙捏着鼻子后退，防毒面具还在背包里，此刻只能屏住呼吸。他听见陆小凤的笑声从烟雾中传来：“项少龙，你可知我为何不用灵犀一指夺你的枪？”话音未落，烟雾中飞出枚银色的“传音螺”——那是古龙世界的通讯暗器，能将声音传到百里外。
“因为你想知道，现代的‘枪’和古代的‘暗器’，究竟谁更胜一筹。”项少龙扯下衬衫捂住口鼻，趁机掏出“激光笔”——这是他从现代便利店买的玩具，此刻红光扫过烟雾，竟在陆小凤的衣摆上投出刺眼的光斑。对方下意识闪避，丝带松了半分，枪管趁机挣脱束缚。
“猜对了。”陆小凤从烟雾中走出，指尖还夹着项少龙刚才射出的子弹，“但你忘了，灵犀一指的精髓，从来不是‘夹住’，而是‘感知’——感知暗器的轨迹，感知敌人的心跳。”他忽然欺身而上，指尖点向项少龙的手腕——不是夺枪，而是点住“内关穴”，让他的手指瞬间发麻。
冲锋枪“啪嗒”落地，项少龙却趁机用膝盖顶住陆小凤的小腹——这招来自《寻秦记》里的街头斗殴术，不讲究招式，只靠身体本能的反击。陆小凤闷哼一声，后退半步，却趁机将那枚子弹塞进项少龙的口袋：“记住了，真正的高手，懂得借敌人的武器反制。”
烟雾渐渐散去，项少龙看着陆小凤手中的激光笔——红光在他指尖转圈，像个被驯服的萤火虫。他忽然想起古龙笔下的陆小凤，最爱的便是“挑战不可能”，而自己此刻，恰好成了他“灵犀一指能否夹住子弹”的最佳试金石。
“陆大侠，其实你我都清楚……”他弯腰捡起冲锋枪，枪口却没对准对方，“你不是真的想杀我，只是想看看，凡人的‘快’，能不能破了天道的‘定’。”他掏出口袋里的子弹，上面还留着陆小凤指尖的温度，“就像我想看看，你的灵犀一指，究竟是‘天道赋予的神通’，还是‘凡人修炼的极致’。”
陆小凤挑眉，激光笔的红光映着他的眼睛：“哦？那你觉得，我刚才为何没夹住你的第一发子弹？”
“因为你在等。”项少龙忽然笑了，“等我露出破绽，等我让你知道，凡人的‘快’，从来不是单打独斗，而是靠‘工具’‘谋略’，甚至‘赌命’。”他晃了晃冲锋枪，弹匣里的子弹发出轻响，“就像现在，我赌你不敢在邯郸城中心，用灵犀一指接下这二十发子弹——因为你怕伤了无辜，而我不怕。”
这话戳中了陆小凤的“软肋”——他虽游戏江湖，却始终守着“不伤及无辜”的底线。此刻茶阁下方的街道渐渐热闹，百姓们看着屋顶的对峙，纷纷躲进店铺，却有个孩童站在巷口，好奇地望着他们。
“算你赢了。”陆小凤忽然转身，激光笔抛向项少龙，“但下次见面，我会让你见识真正的‘灵犀一指’——不是夹子弹，而是夹……你的‘心跳’。”他身影消失在屋顶时，留下句轻笑，“对了，你衬衫上的荧光粉很有趣，比我的迷迭香更招眼。”
项少龙看着手中的激光笔，红光在地面投出小小的圆点——那是陆小凤指尖的温度，比任何暗器都更温暖。他摸了摸脖子上的“古龙武侠”吊坠，裂痕里竟渗出淡淡的银光，像陆小凤指尖的灵犀一指，看似锋利，却藏着不愿伤人的温柔。
“第十天，存活。”他在笔记本上画了个激光笔图标，“敌人：陆小凤·古龙武侠。弱点：怕无辜牵连，怕数量碾压，怕……被戳破的江湖底线。”
摩托车驶离茶阁时，项少龙听见身后传来孩童的笑声——那个巷口的孩子，正捡着陆小凤掉落的迷迭香香囊，在阳光下晃出淡淡的香气。他忽然明白，这些追杀者的“规则”，从来不是冷血的天道指令，而是每个凡人心中，对“善”与“恶”的本能选择，而他，恰好成了那个让他们重新审视“规则”的契机。
而在邯郸城的某处屋顶，陆小凤把玩着项少龙掉落的子弹，忽然想起刚才的对峙——当冲锋枪的枪响打破江湖的宁静，他第一次意识到，所谓“天道规则”，或许不是一成不变的铁律，而是像他的灵犀一指般，需要不断“感知”“应变”，甚至“妥协”。
“项少龙，下次见面……”他对着夜风低语，指尖的子弹映着月光，“或许我该谢谢你——让我看见，江湖之外，还有另一种‘快’，叫‘凡人的不认输’。”
摩托车的引擎声渐渐远去，项少龙摸了摸吊坠，裂痕里的银光突然闪了闪——第十次追杀，不是对决，而是两个“不服输的凡人”，在天道的夹缝里，互相递了个“下次再战”的眼神，像极了古龙笔下，最动人的江湖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