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龙飞看着她瞬间炸毛的样子,嘴角似乎极快地勾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猜的。”
“猜……猜的?”徐豆豆被石龙飞这两个字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鬼才信你是猜的!”
随即,她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哼!我就说嘛!石大哥你果然也是我们玄门中人!而且道行肯定不浅!不然的话,你怎么可能一眼就看出我的来历,还知道这么多关于玄门的事情!甚至连寻鹤真人的名号都知道!”
徐豆豆得意地扬了扬小下巴,语气中带着几分小骄傲。
“我们四大玄门家族,传承悠久,底蕴深厚,知道的秘辛自然比寻常散修要多得多!”
石龙飞闻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入怀,从芥子袋中取出一物。
那是一块玉牌,正是从王胖子身上夺下的邪玉。
只是此刻,玉牌上先前萦绕的黑气早已消散无踪,内里封印的小鬼也被锁魂幡收服。
它看起来,就是一块质地普通、雕工也算不上精致的青玉牌子,平平无奇。
石龙飞将玉牌递到徐豆豆面前:“那你瞧瞧这个,可认得是什么东西?”
徐豆豆好奇地接过玉牌,入手微凉。
她翻来覆去地仔细打量着,玉牌表面光泽黯淡,确实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这……不就是一块普通的玉佩吗?”她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
随即,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凑近了仔细端详玉牌上刻着的细密纹路。
“咦?等等!”
徐豆豆的眼睛蓦地睁大了几分,脸上露出了惊讶和熟悉交织的神色。
“这上面的铭文……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将玉牌举到眼前,手指轻轻拂过那些古朴的纹路,眉头紧锁,努力回忆着。
片刻之后,她不太确定地开口:“这……这好像是一种护身符?”
石龙飞看着她,眼神平静无波:“你确定,这是护身符?”
徐豆豆被他这么一问,反而更加笃定了自己的判断。
“嗯!我很熟悉这种铭文!”她肯定地点了点头:“这种铭文……在我们四大家族祖上传下来的一个祭坛上就有!”
“哦?”石龙飞眉梢微不可察地一挑,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兴趣,“什么祭坛?”
徐豆豆见他感兴趣,便开始解释。
“不瞒你说,我们玄门四大家族,追根溯源,祖上原本是同门师兄弟。后来才各自开枝散叶,发展成了现在的四大家族。这铭文,就是我们祖上那个门派流传下来的一个祭坛上的。”
“不过,那个祭坛本身就是残缺不全的,传到我们这一代,很多东西都失传了。”
“所以,大家其实也并不知道那个祭坛具体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作用。”
“只是祭坛上的一些铭文,确实有祈福、庇佑的效用,所以我们后人常用来制作护身符。”
石龙飞听着她的话,目光落在那块平平无奇的玉牌上,若有所思。
他缓缓开口:“照你这么说,这玉牌,倒有可能是出自你们玄门四大家族之手?”
徐豆豆闻言一怔,再次拿起玉牌仔细看了看,脸上露出几分迟疑。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她摇了摇头:“毕竟这种铭文虽然是我们家族特有,但也不是什么绝顶的秘密,万一有外流,或者被人仿制了去……”
她越说越觉得有可能,毕竟这玉牌看起来实在不像是出自名家之手。
“石大哥,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得来的?”徐豆豆好奇地问道。
石龙飞将王胖子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
当听到这玉牌是用来滋养小鬼,吸人精血的邪物时,徐豆豆那张俏丽的小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什么?!”她失声惊呼,声音都有些发颤,“用……用我们家族祭坛上的铭文制作的玉牌……去养小鬼害人?!这……这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徐豆豆的反应异常激烈,她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大,差点撞到前面的椅背。
“我们四大家族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人神共愤的事情!这绝对是污蔑!是栽赃!”
石龙飞看着她这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只是淡淡一笑。
“你们四大家族,各支人脉加起来,少说也有上万人口了吧?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你又怎么能保证,这上万人里面,就出不了一两个利欲熏心、败坏门风的败类呢?”
“我……”
徐豆豆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又一次被石龙飞堵得哑口无言。
过了一会儿,徐豆豆似乎从刚才的震惊和愤怒中缓过神来。
她偷偷瞥了一眼身旁气定神闲的石龙飞,心中的好奇再次占据了上风。
这个男人,年纪看起来和自己相仿,却拥有如此高深莫测的道行,连王胖子那种凶悍的小鬼都能轻易制服,而且,他还知道那么多玄门秘辛,甚至连传说中的寻鹤真人都有所耳闻。
“那个……石大哥……”徐豆豆试探着开口,声音比刚才小了不少,“你……到底是哪个门派的呀?”
她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好奇地追问:“你师父是谁呀?肯定是一位非常非常厉害的大人物吧?”
石龙飞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转过头,看着徐豆豆那充满求知欲的眼神,慢悠悠地说道:“我?山野散修一个,无门无派,不足挂齿。”
“散修?”徐豆豆显然不信,小嘴微微嘟起,“才怪呢!哪有散修像你这么厉害的!你肯定是在骗我!”
她不死心地继续追问:“石大哥,你就告诉我嘛!我保证不跟别人说!”
石龙飞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无论徐豆豆怎么旁敲侧击,软磨硬泡,他都三言两语地打岔过去,绝口不提自己的师承来历。
徐豆豆缠了半天,见他始终不松口,也只好无奈地撅了噘嘴。
“小气鬼!”她小声嘀咕了一句,但也不敢再多问了。
她知道,这种高人,不想说的事情,再怎么问也是白搭。
高铁的喧嚣渐渐被抛在身后,徐豆豆那副气鼓鼓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在石龙飞脑海中也只是一闪而过。
他现在满心都是那块邪玉,以及徐豆豆所说的,关于四大家族和那个神秘祭坛的只言片语。
徐豆豆年纪尚轻,即便出身玄门世家,很多真正的秘辛,恐怕家族也不会让她知晓。
但有一个人,或许会知道更多。
许尔真的母亲,陈小蝶。
一个曾经是四大家族成员,后来却毅然脱离的女人。
石龙飞一直觉得,她当初离开,绝不仅仅是为了逃避一桩不想要的婚事那么简单。
那背后,定然隐藏着更深层、更危险的秘密。
他没有回安叶舒家里,也没有去学校,而是径直打车,朝着许尔真家的方向赶去。
很快,他便站在了许尔真家门外。
抬手,叩门。
门扉开启,陈小蝶略带惊讶的面容出现在门后。
“石龙飞?这么晚了,你……”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陈阿姨,我有些急事想请教您。”石龙飞开门见山。
陈小蝶眼神微微一动,侧身让开:“进来吧。”
客厅里灯光柔和,许尔真不在,石龙飞暗自庆幸,有些话,不适合让她听到。
“不用坐了,陈阿姨,”石龙飞站在客厅中央,神色严肃,“我想问您一些关于四大家族,以及一种特殊铭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