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嫣然的声音再次变得低沉,带着一丝懊悔和后怕。
“可是后来,我又因为一些小事,跟我那个男朋友吵架了,我们分手了……”
她说到这里,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我就想让他回来,想跟他重归于好。而且我的成绩虽然恢复到了以前的水平,但我也希望自己能够更进一步,考得更好……”
所以,她又向玉牌许愿了。
石龙飞看着她,眼神平静无波:“这一次,滴血的时候,发生什么了?”
黄嫣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身体猛地一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那一次我照常划破手指,往玉牌上滴血……”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可是玉牌好像还不满足,它……它一下子吸在了我的手指上!我……我吓坏了!想把它甩掉,可是……可是它吸得很紧!好多血……它一下吸掉了我好多血,手指头都白了!”
李老师连忙握紧她的手,轻声安慰:“别怕,嫣然,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黄嫣然大口喘着气,眼神惊恐。
“那一下我真的吓坏了,我那时候才终于认识到,这东西应该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所以当天晚上,我就趁爸妈不注意,把那个玉牌偷偷丢进了楼下的垃圾桶里!但……但是……”黄嫣然的声音再次哽咽起来,带着浓浓的恐惧,“那天晚上,我做了个噩梦。梦里有个黑漆漆的小孩,看不清脸,就站在我床边。”
许尔真和李老师听得头皮发麻,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黄嫣然继续用颤抖的声音说:“它用那种特别阴森的语气说……‘妈妈,你为什么要丢掉我?’”
“妈妈?!”许尔真惊呼出声,这称呼也太诡异了!
黄嫣然猛地一哆嗦,像是被许尔真的声音惊醒,眼泪流得更凶了。
“我当时吓醒了,一身冷汗……我拍了拍胸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结果、结果……”黄嫣然的声音猛然尖利起来,“我就摸到我脖子上那个玉牌……它、它又回来了!”
李老师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抱紧了黄嫣然。
许尔真更是瞪大了眼睛,这他妈的也太邪门了!这玩意儿还会自己找回来?!
黄嫣然哭着说:“我吓坏了!我赶紧把它扯下来,又丢了出去!丢到更远的地方!我还特意看着垃圾车把它收走!”
“可是没用……不管我丢多少次,丢到哪里……它第二天早上,总会自己回到我的脖子上,或者床头柜上!”
黄嫣然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那种怎么也摆脱不掉的无力感,让听者都感到窒息。
“后来……我就不敢再给它喂血了。结果我的成绩很快就掉下去了,那个男生他也开始不理我了,又跟别的女生好上了。一切都回到了原来的样子,甚至……甚至比以前更糟糕!同学们都开始议论我,说我成绩差,还被甩了……”
李老师看着黄嫣然苍白的小脸,心里一阵抽痛:“唉,你这孩子啊……”
黄嫣然继续道:“我没办法,那个玉牌我怎么也摆脱不掉。但我真的不想再许愿了,我怕了……我真的怕了……”
“所以我就只是把它戴在身上,再也不敢给它喂血。我想着,只要我不理它,它也许就不会再害我了。”
“可是……因为这件事,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睡不好觉,吃不下饭。”
“我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上课也集中不了精神,成绩更是一落千丈。”
“结果……结果那个星期回家,我爸妈看到我的成绩单,气坏了。”
“他们把我狠狠地骂了一顿,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说我没用,说我丢人……说早知道这样就不该生我……”
“我当时觉得特别委屈,特别难过……我就恍恍惚惚地想……要是他们别再管我就好了……要是他们能消失就好了……不要再骂我了……”
许尔真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紧张地看着黄嫣然,生怕她说出更可怕的事情。
“这个念头……也就出现了那么一两天。”黄嫣然的声音带着哭腔,“然后……然后有一天上体育课,我不小心摔倒了,鼻子撞在地上,流了好多血……特别多……”
黄嫣然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像是筛糠一样。
“我的鼻血好多都滴在了那个玉牌上,那个玉牌……它好像很开心的样子,还微微发热……”
石龙飞一直平静的眼神,此刻终于微微眯了起来。来了。
黄嫣然突然崩溃大哭,猛地扑在李老师怀里,声音凄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害死他们!呜呜呜……我当时只是希望他们不要再管我了!我真的没有想要他们死啊!我发誓!”
她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悔恨和委屈都哭出来。
李老师抱着瑟瑟发抖的黄嫣然,脸色煞白,整个人都懵了。
她感觉自己的三观正在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碎得稀里哗啦。
如果不是黄嫣然的确是她教了两年的学生,她都要怀疑这孩子是不是跟着石龙飞串通好了,专门来演戏骗她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养小鬼?玉牌杀人?这让她一个教书育人的人民教师怎么接受?
这世界也太疯狂了!
石龙飞等黄嫣然的哭声稍歇,才淡淡地开口。
“的确不是你许愿让他们死的。”他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黄嫣然猛地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他,脸上带着一丝希冀。
许尔真和李老师也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盯着石龙飞。
石龙飞继续道:“它只是想给你个教训,教训你几次三番地抛弃它,也想让你除了它,再没有别的亲人,让你以后只能信任它,依赖它。”
他看着黄嫣然,眼神深邃:“我想,它一定还跟你说过,这个世界上只有它才能满足你的所有愿望,对不对?”
黄嫣然的身体僵住了,嘴唇微微颤抖。
石龙飞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而你要贡献的,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鲜血而已。它甚至可能说,它是你的孩子,你们才是一家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