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尔真见到来人,立刻高兴地迎了上去:“爸,你回来啦!”
她亲昵地挽住中年男人的胳膊,指着石龙飞,再次介绍道:“爸,这位就是石龙飞,石大哥。就是他帮我解决了学校表姨的那个大麻烦!”
许晟泽目光落在石龙飞身上,那是一种审视的目光,带着一丝属于知识分子的挑剔和不苟言笑的严肃。
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你好。”
那眼神,分明就像是在打量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企图拐骗自家宝贝女儿的黄毛小子。
客气是客气,但疏离感也是明明白白的。
许尔真却没察觉到父亲的异样,还兴奋地补充道:“爸,你饿不饿?我今天还特地给石大哥做了糖醋里脊呢!可好吃了!”
许晟泽闻言,脸上的表情瞬间就沉了下去。
亲手做菜?
这小子,果然有手段!
许晟泽的脸色,当即黑得像锅底一般。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对着石龙飞说道:“年轻人,我不管你用了什么方法,让我女儿对你这么另眼相看。但有些歪门邪道的东西,还是少碰为妙。做人,还是要脚踏实地一点。”
石龙飞听着这番话,非但不恼,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他嘴角一撇,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歪门邪道?许先生,你这话可就有点武断了。”
话音未落,石龙飞懒洋洋地打了个响指。
“啪!”
一声轻响。
客厅的空气中,一只巴掌大小,通体雪白的仙鹤凭空浮现,栩栩如生,翅膀还轻轻扇动了两下。
紧接着,那仙鹤又在一众人,尤其是在许晟泽惊愕的注视下,化作点点金色流光,倏然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许晟泽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都差点滑下来,嘴巴微张,半天都合不拢,活像是见了鬼。
他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工作太累,出现了幻觉。
“这……这……”他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都有些变调,“这难道……难道世界上真的有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
石龙飞见他这副三观受到强烈冲击的模样,心情大好,哈哈大笑起来。
“许叔叔,别紧张,别紧张。小把戏而已,障眼法,障眼法罢了。”
许尔真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
她几步走到许晟泽身边,没好气地说道:“爸!你可别信他的鬼话!他这人最会装了!上次他还用什么白磷在手上变出火来骗我,说是什么化学反应,让我真以为他是个骗子!结果呢?结果回头他就一个人按着一只凶巴巴的鬼爆锤!”
“白磷?”许晟泽眉头一皱,镜片后的目光闪过一丝锐利,“怎么回事?真真你仔细说说。”
许尔真一听老爸发问,立刻竹筒倒豆子似的,把那天石龙飞如何用“白磷”变火,又如何让她误会,最后又是如何大展神威解决鬼魂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许晟泽听完女儿的讲述,并没有露出女儿预期的震惊或者赞赏表情,反而,他用一种一言难尽,近乎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家女儿。
许尔真被他看得有些发毛:“爸,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许晟泽扶了扶眼镜,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哭笑不得。
“我的傻女儿啊,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白磷那东西,燃点极低,化学性质非常活泼,平时都得保存在水里面隔绝空气。”
“他说他把白磷放在包里?现在这种秋老虎的天气,气温还这么高,他要是真把那玩意儿不经处理就揣包里,他的包,连同他自己,早就‘噗’地一下自燃起来了!还能轮得到他拿出来给你表演?”
“啊?”许尔真目瞪口呆。
她张大了嘴巴,漂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茫然和不可思议。
脑子里嗡嗡作响,一时之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所以……她又被骗了?
许晟泽他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在石龙飞身上转了一圈,带着几分探究,几分释然,还有那么一丝丝……嗯,作为老父亲的警惕。
“我以前也听人模模糊糊提过什么玄术,只当是些封建迷信的糟粕,嗤之以鼻。”他看着石龙飞:“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石先生你这样的人存在。”
石龙飞闻言,似笑非笑地瞟了陈小蝶一眼,拖长了语调:“许叔叔,像我这样的人嘛……其实也不算太少。”
陈小蝶被他那一眼看得心头一跳,仿佛被看穿了什么秘密似的,俏脸微微发白,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连忙抢着开口,强行把话题拉了回来。
“咳,那个,晟泽啊,”陈小蝶清了清嗓子,脸上努力挤出一丝自然的笑容,对着丈夫说道,“我刚刚还在跟石先生商量呢。你看真真这孩子,现在做侦探,三天两头往外跑,有时候还挺危险的。”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所以,我想着,能不能请石先生……指点她几招,学点防身的本事,总归是好的,你说呢?”
许晟泽一听这话,再看看石龙飞那副吊儿郎当,但关键时刻似乎又确实有几分真本事的模样,再联想到女儿对他的推崇,和他刚才展露的那一手,心里那点对“拐骗女儿的黄毛小子”的提防顿时烟消云散。
原来是请来当老师的,不是来当女婿的啊!
早说嘛!
许晟泽脸上立刻堆起了和煦的笑容,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哎呀,那可真是太好了!如果石先生愿意指点小女一二,那是她的福气!有劳石先生了!”
这态度转变之快,让一旁的陈小蝶都暗暗咋舌。
“爸!妈!石大哥!菜好啦!快来吃饭吧!”
就在这时,许尔真系着小熊维尼的围裙,端着最后一道菜从厨房里兴高采烈地走了出来,脸上还沾着一点点面粉,像只得意的小花猫。
她将菜放到桌上,献宝似的对许晟泽说道:“爸,你快尝尝!今天的菜,可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哦!厉不厉害!”
许晟泽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肴,又看看女儿那兴奋的小脸,再看看一脸高深莫测的石龙飞,笑着问道:“哦?这么丰盛?真真啊,这难道是……拜师宴?”
石龙飞一听“拜师宴”三个字,连忙摆手:“许叔叔可别这么说,我就是看真真妹子骨骼清奇,是个练武……啊不,修行的好苗子,随便指点她几下防身的本事,算不上什么正式拜师。”
他心里却在嘀咕开了。
开什么玩笑?预备役的老婆拜自己为师?那辈分不就乱了吗?以后还怎么发展点酱酱酿酿的感情?
他师父要是知道他敢对自己的女徒弟下手,怕是得从棺材里跳出来掐死他!
绝对不行!顶多算个记名指点,对,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