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开口道：“我叫许尔真，是个私家侦探。”
“私家侦探？”石龙飞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
许尔真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冷意：“董玲玲，你知道吧？前段时间从楼上掉下来的那个女生。我是她父母委托来的，调查她的死因。警方那边，已经定性为自杀了。但她父母不相信自己女儿会无缘无故跳楼，所以才找到了我。”
石龙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你查到什么线索了？”
许尔真立刻警惕起来，眼神锐利地回视着他：“你呢？你一个校医，又为什么会掺和到这件事里？你又查到了什么？”
石龙飞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神秘的意味。
“我发现，前段时间死的那个董玲玲，还有今天……对，就是今天下午，又跳下来一个叫周兰馨的女生。她们两个人的生辰八字，都是……阴年阴月阴日。”
许尔真闻言，眉头先是下意识一蹙，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阴年阴月阴日？”她嗤笑一声，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石医生，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石龙飞表情不变，只是淡淡地看着她，“我不仅怀疑她们两个，我还怀疑，死在她们之前的另外四个女生，恐怕也都是这个生辰。星城女大里面，有人在利用这些特殊生辰的女孩子，搞一些邪恶的封建迷信活动。”
许尔真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她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石龙飞，“封建迷信活动？石医生，你没搞错吧？你自己都说了是‘封建迷信’，你还拿这个当线索？你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人，还是个医生！居然会相信这种东西？”
“你不信？”石龙飞的目光落回了那个被他放在桌子上的牛皮纸文件袋上，“那好办，我们现在就拆开这个玩意儿，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不就知道了？”
他说着，手指已经灵活地抠开了文件袋的封口，从里面抽出一叠厚薄不一的文件资料。
石龙飞快速翻阅了几下，他从中抽出了两张纸，看也没看，直接递到了许尔真的面前。
许尔真下意识地伸手接过，目光落在纸上的一瞬间，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白纸黑字，打印着清晰的个人信息和照片——赫然就是董玲玲的学生档案资料！
石龙飞看着她震惊的表情，嘴角重新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你看，我就说我运气一向不错吧？”
他没等许尔真反应，又低头在剩下的文件里翻找，很快，他又抽出了几张纸，自己先快速浏览了一遍。
“这个，”他把那几张纸也递给许尔真，“是周兰馨的，今天刚跳楼那个。”
许尔真几乎是木然地接过了第二份资料，目光在两个名字和对应的出生日期上扫过。
石龙飞则不再理会她，开始专注地、逐一检查起了文件袋里剩下的所有资料。
几分钟后，石龙飞停下了动作，他抬起头，将手中所有的文件整理好，然后一股脑地推到了许尔真的面前。
“你自己看吧，这六个在非正常情况下死亡的女孩子，出生日期，虽然不是同一天，但无一例外，全都是阴年阴月阴日。”
许尔真怔怔地看着面前那堆文件，拿起最上面的几份文件，快速地浏览着上面的出生日期。
一个，两个，三个……
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嘛！
许尔真直接冷哼了一声：“我不信！这太荒唐了！什么阴年阴月阴日生？你这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用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来解释命案？简直可笑！我认为，事实根本不是这样的！”
石龙飞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她的反应。
“哦？”他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说下去，“那在你这位大侦探看来，事实，应该是什么样的？”
许尔真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
“我……我之前的调查发现，星城女大里面可能存在一些很肮脏的交易。有学校的高层，利用职权，逼迫一些女学生，去陪某些校外的大人物……睡觉，以此来换取学校的资源、项目，或者是个人的利益！我怀疑！董玲玲很可能就是因为撞破了这种事情，或者是……被逼迫参与其中，不堪受辱，最后才选择了自杀，或者是被逼迫跳楼！”
石龙飞听完她的话，几乎是立刻就摇了摇头，“不可能。”
许尔真猛地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质问：“为什么不可能？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石龙飞的目光扫过她那张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俏脸，声音压低了几分，“因为，根据我知道的情况，那六个女孩子……到死的时候，都还是处女。”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许尔真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极端荒谬又令人作呕的言论，她上下打量着石龙飞，那眼神，毫不掩饰，就跟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流氓。
“你怎么知道？”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戒备和厌恶，“石医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石龙飞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所以赶紧解释：“是教务处的郭主任，他不小心说漏了嘴。”
“郭主任？”许尔真皱紧了眉头，显然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但怀疑并未减少，“他说的，就一定是对的？他说漏嘴？我看是故意放出来的烟雾弹吧！”
石龙飞摊了摊手，一副“信不信由你”的表情。
“那好，就算郭主任的话不可信，”他顿了顿，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起来，“那她们都是阴年阴月阴日生的，这个你怎么解释？”
这又回到了原点。
许尔真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你这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她几乎是低吼出声，指着桌上那堆文件，“她们的出生年月日根本就不一样好吗？有大一新生，还有研究生！年龄差了那么多！怎么可能都是同一天生的？！你当我傻吗？！”
石龙飞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嘴角反而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谁告诉你，阴年阴月阴日，是指某一个特定的日子了？”
许尔真一愣。
石龙飞慢条斯理地解释起来。
“所谓的阴年，指的是天干地支纪年中，天干为阴，地支也为阴的年份，比如乙丑年、丁卯年等等，有很多。”
“阴月，指的是农历中的偶数月份，二、四、六、八、十、腊月，具体结合天干地支，也有很多组合。”
“阴日，同样道理，可以是农历的偶数日，也可以是干支纪日中天干地支皆为阴的日子，比如乙丑日、丁卯日……”
他看着许尔真那张越来越茫然，写满了“你在说什么鬼东西”的脸，停顿了一下。
许尔真听得一头雾水，感觉脑袋里像塞进了一团乱麻，晕乎乎的。
石龙飞看她那副样子，像是觉得有些好笑，又带着点循循善诱的耐心。
“很简单，你把她们档案上的公历生日，全部换算成农历，再用干支历对应一下，用我刚才说的规则去套，就知道了。”
他指了指那堆文件，“看看她们是不是，无一例外，全部符合‘阴年阴月阴日’这个条件。”
许尔真沉默了片刻，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但嘴上还是硬撑着。
“这……这也可能是巧合吧？”她的语气，明显没有了之前的理直气壮。
“巧合？”石龙飞嗤笑一声，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一个巧合，两个巧合，六个全是巧合？许大侦探，你办案也靠这么多巧合吗？”
他不等许尔真反驳，身体微微前倾，“敢不敢跟我打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