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城大军如黑云压境,消息传至平安县城,并未带来预期的混乱与恐慌。相反,在秦朗的领导下,县城上下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镇定与凝聚力。县城仿佛化作一个巨大的蜂巢,每个人都在紧张而有序地忙碌着,共同抵御即将到来的威胁。
城头之上,新整编的队伍严阵以待,刀光剑影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城墙下的街道上,一队队衙役正引导着马车和人力车,将一袋袋沙土、一捆捆木料运往城墙。这些衙役的服装虽然还是旧时的制式,但他们的精神面貌却已截然不同。曾经的懒散、傲慢和欺压百姓的习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挺拔的身姿和认真的态度。
“李大叔,您这车木料放这里就行,慢点推,小心脚下!”一位曾经在衙门口鼻孔朝天的年轻衙役,如今满头大汗,却笑容温和地对一位运送物资的老大爷说道。他的眼神不再是打量油水,而是充满了真诚的关切。
“好好好!谢谢小哥啊!”老大爷满脸欣慰,他知道,这是“秦大人”来了之后才有的变化。以前这些衙役,别说帮你推车,不趁机勒索你一笔就算好了。
这些被秦朗整编留下、并接受过基础训练的衙役,经历了思想上的洗礼和行为上的约束。秦朗没有对他们进行血腥清洗,而是给予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并用严格的纪律和明确的职责来约束他们。王明远代理县丞后,更是亲自监督他们的行为。如今,他们中的很多人,正在努力适应作为“人民公仆”的角色,体验着通过正常工作获得认可的成就感。虽然并非所有人都完全转变,但至少在秦朗的强力掌控下,他们不敢再明目张胆地作恶。
在街道的另一侧,黑虎堂的成员们也忙碌着。他们穿着统一的深色短褂,臂膀上系着印有“黑虎”标识的布条。曾经的他们,是县城地下世界的霸主,收保护费,敲诈勒索,是百姓眼中的恶徒。但现在,他们却在协助维护治安,清理街道,甚至帮着搭建简易的防御工事。
“都给我麻利点!秦大人的任务,谁敢掉链子,别怪老子不认兄弟!”黑虎亲自站在街口指挥,他的声音依旧洪亮,但语气里少了几分凶狠,多了几分作为管理者应有的威严。
一位曾经的黑虎堂兄弟,一边搬运沙袋一边擦汗,小声嘀咕:“大哥,这日子过得可真新鲜啊。以前哪干过这种活儿?”
旁边的另一个兄弟低声回应:“新鲜就对了!以前那是混日子,现在是跟着秦大人干正事儿!你没看那些百姓,现在看咱们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吗?!”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混合着自豪和不适应的复杂情绪。他们曾经依靠恐惧维持秩序,现在却要学着依靠纪律和贡献来获得尊重。秦朗的训练和理念,正在一点点改变他们根深蒂固的江湖习气和生存法则。黑虎在秦朗手下一招落败并真心臣服后,对帮派的整顿是彻底的,他将秦朗的规矩视为新的“帮规”,并用黑虎堂原有的组织体系,强力推行着新的纪律。
普通百姓们,更是以空前的热情投入到守城的准备中。他们不是被强迫的,而是自发的。
“张大婶,您家的粮食都搬好了?”
“搬好了搬好了!都送到县衙统一保管,秦大人说了,战后会还给咱们,保证不会少一粒!”张大婶一边用袖子擦汗,一边笑着说,“以前哪敢把粮食交给衙门啊?准保被贪了!现在信任秦大人!”
“是啊,我家的孩子也去民团了!”一位老汉骄傲地说,“秦大人说了,守住了县城,就是守住了咱们自己的家!咱们这条老命,就交给秦大人了!”他们的对话充满了对秦朗的信任和感激。他们记得秦朗如何清理腐败,如何退还被勒索的钱财,如何带来公平和希望。现在,他们用实际行动,回报秦朗的恩情。
县城的商贾们,也展现出了惊人的财力和行动力。他们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而是在秦朗新政下焕发活力的受益者。
“王掌柜,咱们这次捐献的物资,足够守几天城啊?”一位绸缎庄的老板问。
县城商会的大厅里,商人代、表县城布庄王掌柜一脸严肃地说:“我们商贾虽然不会打仗,但咱们有钱!有渠道!只要秦大人需要,咱们就能把东西弄来!他给了咱们活路,咱们就得帮他守住这份活路!”
知道大战在即,最近他组织商人们不仅捐献库存物资,还联合出资,通过他们的商业网络从外地高价收购铁料、箭矢、桐油等军需物资,源源不断地运往县城。他们甚至利用自己的信息渠道,打探府城大军的动向,虽然不及平安卫那样专业和深入,但也为秦朗提供了辅助性的情报。
“咱们这叫为自己而战!”一位药材商人说,“府城那帮人来了,咱们的生意就完了!秦大人守住了县城,就是守住了咱们的财路!”
秦朗走在县城中,看着这些变化,心中百感交集。他看到了一个在短短时间被彻底改造的县城,看到了新政带来的凝聚力,看到了百姓和商人们发自内心的支持。这种支持,比任何坚固的城墙都更能抵御敌人的攻击。
城头的凌风、张虎正指挥着守军布防,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斗志。县城外的山林里,平安卫成员如同幽灵般潜伏,监视着府城大军的行踪。地牢里,洪震南在沉思,冯明志等人在恐惧中煎熬。
府城的大军正一步步逼近,六千人的队伍,声势浩大,仿佛要吞噬眼前的一切。然而,在平安县城,他们将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武装到牙齿的士兵和精锐的特种部队,更是万众一心,誓死守卫家园的全体居民!
平安县城,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这场史无前例的生死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