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吃、吃了凌晨是什么鬼？
叶夕瞳孔微震，难以置信地看着凌晨。
这个“吃”它到底正不正经？不对，这是从凌晨嘴里说出来的，应该就是单纯字面意义上的吃。
可她为什么会说自己要吃了她？她从来没想过啊？
“那个……阿晨，是我亲口说……要吃你的？”
“不是。”
凌晨摇了摇头。
“你快暴走的时候我见到了芬里尔，她说的。”
“嘶……你别信，她骗你的，我绝对绝对没有想过吃了你！”
叶夕倒吸一口冷气，立马竖起三根手指，向她发誓。
“真的！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而且我也不吃人！”
“我知道，我相信你，我也是这么跟芬里尔说的。”
“那……”
“后来你变成狼的时候，一见我就想咬我脖子。不过没关系，也许是因为芬里尔的意识残留吧。”
凌晨看着满脸紧张的叶夕，淡淡地说道。
“我知道你不会吃了我，但芬里尔似乎是真的很想吃了我。”
“……”
——有没有一种可能，芬里尔的“吃”跟你的“吃”，不太一样？而你觉得小狼想咬你脖子，没准她其实只是想舔舔你？
虽然叶夕是这么想的，但这话绝对不能说出来。凌晨对恋爱并非一窍不通，但叶夕总觉得，她只是从来都没想过将她自己与“恋爱”联系在一起。
或者说，她会刻意不去想自己“恋爱”的可能。而这个“刻意”，久而久之就变成了现在的“下意识。”
而“吃不吃”这个问题，就比恋爱更远了。
——啊啊啊！芬里尔就会给我添乱！我以后要是讨不到老婆，就跟你爆了！
叶夕苦着脸，欲哭无泪地跟凌晨解释：
“那个……芬里尔啥都能吃、啥都想吃，你不要在意。我不会让她经常出来打扰你的，放心。”
“除了芬里尔，其实还有一点。”
凌晨想了想，决定还是问出那个非常在意的问题。
“你变成狼的时候……虽然只是小狼崽，而且很粘我……但我总觉得小狼看我的眼神，有时很像在看猎物。”
“……”
叶夕一怔，默默移开了视线。
察觉到她有些尴尬，凌晨笑了一下，继续问道：
“所以小狼为什么会那么粘我？你平时也是这么想的？”
“我……”
凌晨这么坦荡地问出来，让叶夕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沉默了数秒，最终叹了口气。
“毕竟你是我的半身，小狼作为只有本能的‘我’，粘你不是应该的吗？”
好一个避重就轻。
“确实。”
听了叶夕的解释，凌晨点了点头，但心里又对这个答复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这个不满轻微到一闪而没，连凌晨自己都没有抓住。
“虽然我没有那么粘你的感觉，但咱们互为半身，确实比别人更亲近点。你也不用太……嗯，太克制了。都已经相处了这么多天了，对彼此都有了些了解，我并不排斥你，否则也不会让你一直住在这里。”
她终于找到机会告诉跟叶夕这件事了。叶夕听了之后只是呆呆地看着她，直到凌晨在她眼前晃了晃手，她才回过神来。眼眶一红，鼻子一抽，猛地抱住了凌晨。
“呜~太好了，你没嫌弃我，我跟别人不一样，你对我真好……”
“……倒也不至于。”
凌晨完全没想到叶夕会是这种反应，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无处安放的双手在空中顿了顿，最终抱上了叶夕的后背，轻轻拍了拍。
不过，叶夕这个样子，倒是让她觉得有些那头小狼的感觉了。
“至于，超至于！”
虽然对凌晨来说没有什么，但对叶夕来说，这算是迈出了很大的一步。四舍五入就是胜利在望啊，飞龙骑脸怎么输！
“好了好了，虽然现在你很高兴，但是我必须要说——你再不松开，咱们就要迟到了！”
现在都七点半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她今天可是又三门课要考试，要在学校呆一整天啊！
“啊，对，差点忘了。”
叶夕放开凌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那咱们赶紧走吧。”
“嗯，走吧。”
凌晨点了点头，跟叶夕一起离开了家。
◇◆◇
就在凌晨和叶夕投入新一天的工作和学习之后，在教学楼外的亭子里，时依躺在长凳上，百无聊赖地翘着二郎腿，看着相机里昨日的“战果”——在那小小的一方屏幕上，赫然是几张人形石像的照片。
“那帮人还是那么狡猾，宁愿放出弃子，也不想让她们发现这些。可大家都知根知底，全是明牌，图什么呢？”
时依不屑地扬起嘴角，继续把玩着手中的相机。
“引走了狼，引走了星盾，最后反倒是便宜了我。一会儿把这个卖给小晨晨和小宁宁，该要多少钱好呢？啊——阿嚏！”
一个喷嚏打得震天响，时依手忙脚乱地抓住差点飞出去的相机，不自觉打了个哆嗦，赶紧拢了拢身上的棒球衫。
“嘶……说起来这两人到底要考到什么时候啊，怎么还不出来？外面冷死了，真想回去冬眠。”
时依在亭子里来回踱了两圈步，最终还是放弃在这边等她们，转移阵地去了食堂。
不管怎么着，她们总得吃饭吧！
约莫过了两小时，快到12点了，食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时依终于在人群中看到她等的两人，不过，旁边果然还跟着叶夕。
有她在，时依不太敢过去，只能等到三人离开才偷偷跟上了凌晨和叶佑宁。终于，在两人进入教学楼的时候，时依找到机会将她们拉进了女厕所。
察觉到有人拉自己，两个多多少少都练过的人下意识就反击了，并且非常默契地选择了擒拿。转身、扭手、压肩，只一瞬间，时依就一脸懵逼地被两人各擒一条胳膊给按住了。
“停停停，有话好说，我是来做生意的。”
时依立马投降。
“听说你们最近对校园传说感兴趣，我这里有独家爆料。”
“听说？从哪儿听说的？”
凌晨皱着眉，语气不善地问道。都调查到她头上还出现在她面前了，她下意识就提起了百分百的警惕。
“当然是狗仔的专属渠道！欸欸欸……松手松手，疼疼疼！你们看看再说嘛，保证你们满意。”
时依眼泪都要飙出来，扭动身体晃了晃脖子上的相机。
“已经卖出去好几份了，童叟无欺！”
“要不听听看她要说什么？”
叶佑宁看向凌晨，想要征求她的意见。凌晨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哎呦，你们下手可真狠。”
时依终于被放开，活动着自己的两个肩膀，抱怨道。
“你有什么事最好赶紧说，我们一会儿还有考试。”
凌晨有些不耐烦。
她并不是很想接触时依这个狗仔，更何况还是在味道感人的厕所里。但是时依不在乎，她只在乎自己的生意。
在抱怨完之后，她立刻把相机的相册打开，递到她们面前。
“来来来，你们看看，近期的校园传说实地照片打包贩卖，无限楼梯、会动的人体模型、自动弹奏的钢琴、真人石雕还有后山废弃教学楼，三十张只要两百块！以后在论坛上装逼，手握照片的你们就是最靓的崽！放心，我卖给老板们的照片都不一样，绝对不会被拆穿！”
“两百？！你人还怪好的嘞，明明能去抢，还要送我们三十张照片。”
叶佑宁被气笑了，抱着胳膊想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花样，可身边一直沉默的凌晨却突然开口：
“石像你是在哪儿照的？好像不是学校的。”
“市民公园东南角，有几个废木屋。虽然不是学校的，但最近在论坛里也有些热度。”
“扫码还是现金。”
“嘿~盛惠两百元，老板您扫我~然后加个好友，我把图发您~”
时依笑嘻嘻地苍蝇搓手，一边把手机收款码亮出来，一边看向叶佑宁。
“叶老板，您要不要？”
“我……”
叶佑宁咬了咬牙，想要但又觉得亏。做了半天心理建设终于狠下心说“要”，却被刚收到照片的凌晨拦了下来。
“没事，感兴趣的话我传你。”
“欸？老板您这不是挡我财路吗？”
时依可不想这样，这可是少赚两百呢！小本经营，伤不起。
“挡财路？”
凌晨瞟了她一眼，带着叶佑宁与她擦身而过，离开了女厕所。
“少赚点黑心钱比什么都强。”
“哈哈，这就不劳烦老板您费心了，期待您下次惠顾。”
时依如狐狸般狡猾地笑着，一手在前一手在后，向她们的背影行了一个格外绅士的礼。
等她直起身，看着早已无人的走廊呆了一秒，突然开始自言自语。
“怕什么，她现在不还不是吗？”
“哼哼，这才刺激啊。要是顺顺利利多没意思，我喜欢刺激。”
“没事，真要是被打……咱就出去躲几天风头。”
“哈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才是好姐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