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速空间的客厅中。
陈宴的眼里还有三分忧虑,生怕曲家遇难。
忽然。
一位身着白道袍的老人大步流星的走来,脸上挂着慈祥笑容,但叶灵儿与陈宴皆是虎躯一震,因为慈祥的老人手中正抓着一个血肉模糊的脑袋,对方受尽折磨,满面绝望。
他把脑袋往前一丢。
头颅滚落在李贺脚边,血丝遍布的眼睛里浮现惊恐。
李贺不语,掌心射出一条命运金线刺穿头颅天灵,金线折射到空旷的大厅,一张大幕揭开。
陈宴与妻子抬头看去。
画面中映出一片云山雾绕的十万大山,几位全副武装的武者拦在行者前。
“搜身。”
画中人没有反抗,任由对方检索全身,接着他进入大山,迅速穿过林间小道,豁然开朗,一座盆地映入眼中,上方有日月同辉,日月周围是流光溢彩的道光,无尽的能源正滋养着盆地下方的生物。
画中人视线向下移动,落在那个生物身上,陈宴脸色微变,忽然感觉一阵窒息,只见数百条的金色锁链贯穿了一片“虚空”。
有什么东西被锁死在了那里,可是大家看不见,只能看到丝丝缕缕的帝血沾染于锁链之上,顺着锁链往外流淌,滴落在一个个浑天瓶中。
“号。”
突然,一道声音在画中人耳边响起,他不再观察那头生物,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踏入一片粘稠的黑暗之中,没有一点光源。
最后,他闭上眼睛,画面也彻底暗了,在漫长的等待过后,大家听见画中人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嚎叫,仿佛正在经历最痛苦的极刑。
许久之后,惨叫声才渐渐敛去,转而为粗重的呼吸。
又过了片刻,画中人走出了黑暗,穿过了盆地,来到了出口处,这里还有几位同行人,但都戴着面具,无人能窥见他们的面容。
好在他们之间有所交流。
“这次帝血的强度好大。”
“是啊……感觉头都裂了。”
“为什么会是头呢?以前这里好像都不痛。”
“天知道,走了走了,试试新力量去。”
画面就此结束。
老人并肩站在李贺身边,暗暗咂舌:“还真给他们做成了。”
一旁,陈宴紧张问道:“那锁链缠着一位看不见的帝尊吗?”
老人点头:“对,常态下,帝尊都是不可观测的存在。”
李贺眉眼紧锁:“但仅有这个特征,也不能断定那就是一位帝尊。”
“真正的帝尊,怎么可能被囚禁,抽血。”
老人沉默几秒后,给出了一个推断:“无意识的帝尊力量体。”
李贺摇头:“万物皆有灵,那么庞大的能量的集合体,不可能诞不出灵智。”
“所以啊……”老人笑道:“天元帝尊很急,因为他打造出来的宝贝疙瘩快失控了。”
“你觉得呢?”
李贺:“大家本来推断,天元底蕴深厚,有许多圆满道尊要篡位,现在看来,竟是半个帝尊要篡位。”
“而且那尊人造帝尊,走的也是万道之路,他的血液可以滋养任何力量,或许比天元本人还契合天元道统。”
老人笑道:“祂的缔造者们,是否也抱着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心态呢?”
“今天他们能缔造出一位无意识的帝尊,明天就能占据那位帝尊的意识,成为真正的帝尊,让人造帝尊篡位,以此往复循环……”
李贺摇头:“我不做那么长远的设想。”
一旁,陈宴忽然说道:“刚刚曲家人说,曲伯山曾说人造帝尊非常容易被灾厄感染,只有有意识的生灵才会被感染成灾厄。”
“所以……”
老人笑道:“那就有意思了。”
“本来有意识,后来无意识?”
“诶!”
老人眼睛一亮,抓起那颗脑袋:“他刚刚说头疼。”
“你说,帝尊的意识会不会通过精血分流到了他人身上?”
话音刚落,就见那颗头颅的眼神变了,从惊恐变成了求救。
“帮我……帮我……帮我……”
祂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嘴唇没动,但却发出了沙哑低沉的声音。
李贺一步来到陈宴与灵儿身前,护住两人。
老人亦是面露凝重,如临大敌。
大家把那颗头颅围在中间,不敢妄动。
老人沉声道:“你是那位人造帝尊的意识?”
祂喃喃道:“我是……我是……我……”
老人轻声细语的说道:“您不知道自己是谁吗?”
祂突然眼睛一亮:“我是……段昌宏。”
这个名字令全场所有人陷入了沉思。
人造帝尊由禁忌之血打造而成,那接下来大家只要找到与这个名字相匹配的禁忌,或许就能有更多的收获。
李贺看向陈宴:“你先别管这些,去修炼吧。”
老人点头道:“那这里就交给你了。”
“嗯。”李贺轻轻点头,拿起星腕,开始继续联络永仁的强者。
不久后,一位浑身酒气的女人走进慢速空间,她蒙着面纱,戴着假面,旁人无法看清真容,但穿着却很大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足以令全世界的男人血脉喷张,一出场,就让空间里所有男人心跳加快。
女人走进客厅,一把抓起那个脑袋,然后干脆利落的离开,从始至终没与任何人产生交流。
不远处,陈宴也注意到了这个女人,他能感受到对方四肢百骸中涌动的恐怖气血。
叶灵儿好奇问道:“她是谁?”
老人笑道:“她叫亚娃。”
“一个失意人。”
叶灵儿好奇:“丈夫去世了?”
老人眼神变的无比微妙,看着灵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叶灵儿一脸狐疑:“怎么啦?”
老人摇摇头:“算了没事。”
叶灵儿却是急了:“您说嘛!”
老人笑了笑:“行吧,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清楚。”
“她爱你爷爷。”
“哇哦!”叶灵儿眼睛放光,精神状态变的无比亢奋。
老人又笑道:“可是你爷爷那种人不会给她任何机会。”
“后来她就变成了这样,终日酗酒,谁都说不通,就是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