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笛声在江面上拖出长长的尾音,血色夕阳将甲板上那些“抗汛特供”的包装箱映得刺眼。雷宜雨站在码头仓库的阴影里,指腹摩挲着Vcd芯片边缘的铜锈,忽然轻笑一声:“索尼的律师函倒是比货轮跑得快。”
姜敏将一叠文件拍在木箱上,纸页边缘还沾着供销社仓库的灰:“武钢的硅钢废料里嵌了半块基带芯片,编号和海关扣下的贴牌手机对得上——刘处长情妇的‘特别审批通道’,怕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成了活体密码。”
仓库角落,程砚舟踢开一堆苏联干扰器残骸,露出底下印着“长江通信”的纸箱。他蹲下身,用指甲刮了刮箱角的公章印泥:“未干的印泥……真公章还在防汛指挥部锁着,这帮人连造假都懒得等晾干。”
汉口老茶楼·二楼雅间
林秋白将一枚“防汛纪念章”丢进茶杯,金属与瓷壁碰撞的脆响惊醒了打盹的老陈。老陈眯眼盯着纪念章背面隐约的锰元素检测值,突然抓起程砚舟带来的公章复刻件对比:“锰含量和芯片铜料一致……雷总,这是把武钢废料熔了做纪念章?”
“不止。”雷宜雨从袖口抽出一张防汛bbS打印稿,最后一页的竞标价赫然是轻工厅批复给长江通信的5G实验频段,“郑老三徒弟用频段当赌注,刘处长情妇拿审批权限换镀金股条——他们倒把热干面指数玩成了赌场筹码。”
窗外传来货轮离港的汽笛,老陈忽然压低声音:“那艘船甲板上的邮电局制服是假的。真正交易在四小时后的江汉关机房,但……”他蘸着茶水在桌上画了条曲线,“如果热干面指数今晚归零前能拉回基准线,我们或许能截住这批货。”
武昌车辆厂·废弃轨道
杜青山蹲在生锈的铁轨上,手里捏着拆解到一半的贴牌手机。徐蔚举着强光手电照向主板:“屏蔽罩上蚀刻的澳门赌场坐标是诱饵。每通电话会触发防汛频段录音程序——他们想用通讯瘫痪掩盖走私船靠岸时间。”
“不止。”杜青山突然用镊子挑起一根细如发丝的铜线,“看这个。”铜线末端连着块米粒大小的磁铁,与他们在仙桃镇供销社见过的假测风仪零件一模一样。徐蔚猛地合上工具箱:“是周家当年藏在bp机里的信号拦截器改良版!刘处长情妇把自己变成‘活体密码’,恐怕是因为……”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脱口而出:“——她身上有磁铁植入!”
防汛指挥部·午夜,姜敏将一摞粮管所调拨单摔在桌上,纸页哗啦散开,露出背面用铅笔写的摩斯密码。程砚舟抓起钢笔快速破译:“‘频段’‘机房’‘锰矿’……这是货轮上假邮电员的行动指令!”他抬头看向雷宜雨,“轻工厅批的频段被篡改了,他们打算用防汛bbS的赌局资金洗白这批货。”
雷宜雨却走向角落的保险柜,输入密码时指尖在第三位数顿了顿。柜门打开的瞬间,林秋白倒吸一口冷气——本该锁在里面的海关ERp系统残片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碗早已凝固的热干面,芝麻酱上插着半截镀金股条。
“有趣。”雷宜雨用筷子挑起股条,黏连的酱汁拉出细丝,“刘处长情妇偷系统残片时,还不忘给我们留顿夜宵。”
江汉关钟楼·凌晨三点,程砚舟和退休老关员趴在总控室地板上,耳朵紧贴通风管道。下方机房里传来键盘敲击声,夹杂着郑老三徒弟的冷笑:“……把ERp物料编码改成‘防汛废钢’,那批手机就能用武钢的出口配额报关!”
老关员突然掏出个锈迹斑斑的算盘,手指翻飞间珠子碰撞声竟与键盘节奏重合。程砚舟瞳孔一缩——这是1992年信托公司做假账时的暗号!他猛地推开通风口盖板,正看见假邮电员将一箱贴牌手机塞进标着“锰矿样品”的木箱。
“现在抓人只会打草惊蛇。”老关员按住程砚舟的手腕,从怀里摸出张泛黄的提单,“这是九二年周家用过的空白信托单复写件,看好了……”他在单据背面飞快写下几行数字,竟是热干面指数实时波动数据。
汉正街·破晓前
雷宜雨站在蔡林记最早的门店旧址前,指尖划过砖墙上斑驳的价目表。姜敏匆匆赶来,手里攥着刚从澳门传真来的赌场底片:“查清了!郑老三徒弟在bbS赌局用的杠杆,是拿我们127项专利的优先采购权做抵押!”
晨雾中传来“吱呀”一声,对面粮管所的铁门突然打开。王站长推着板车出来,车上麻袋赫然印着“南洋贸易公司”字样。雷宜雨突然笑了:“热干面指数要重生,总得先经历场大火。”他摸出打火机擦亮,火苗映在麻袋的“防汛专用”印章上——那印泥竟是用武钢废料里的锰粉调制的。
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江汉关方向传来刺耳的警报声。姜敏的手机亮起,屏幕上跳出一条防汛bbS的自动推送:【热干面指数实时数据:基准线突破+7.8%】。
雷宜雨将打火机抛给姜敏:“告诉程砚舟,可以收网了——用周家最熟悉的‘信托单’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