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内,简伊正在槐树下打太极。东门传来动静,简伊回头,见赫连敬池迈着大步过来。
“兄长今日怎这样晚?”简伊做了一个收势,走上前。
“今晨渡口来了粮,毕大人去接粮食,办手续了。我怕你着急想知道数量,便等着府衙清点。”赫连敬池笑道。
“知我者乃兄长也。到了多少粮?”简伊瞪着眼,急不可耐的模样。
赫连敬池伸出一只手,五个指头慢慢收起两个,笑道,“三万石。毕大人说,今儿下午便能走完手续,便可售卖。”
“好!”简伊笑道,“我这也有好消息,劳烦兄长通知毕大人。”
“昨日魏小煞打探到,朝廷派了恭亲王来督察,已在路上了。蔷薇公主和安西郡王嗣子同行。因魏小煞昨日给六殿下下了千日醉,说他没个三五天醒不来,我便让魏小煞去给恭亲王下点。让他睡个十天八天的,估计等他醒来,咱们的粮食也够了。”
“真的,听起来挺容易的。”赫连敬池道。
“以他的轻功,做起来也不难。”简伊成竹在胸。
赫连敬池挠挠头,“一切似乎太顺利了。你最好多做几手打算。”
简伊点头。
二人叙过话,已近未时。赫连敬池出了东门,还没走出巷口,迎面便遇见一群人。
为首之人上前,“赫连大人,在下闪电,六皇子亲卫。奉命请赫连大人过去一叙。”
赫连敬池见眼前的男子身姿挺拔,一脸英气,肩宽腿长,一看便知身手不凡。他微微一哆嗦,向身后躲了躲。
“六殿下亲卫?我怎得信你?”说着,赫连敬池鼻孔喷出点气,甚是鄙夷,“说谎也要找个差不多的。六殿下的亲卫风行大人和雷鸣大人,本官都熟得很,哪又来你这亲卫。”
“大人,属下第一次随殿下办差,大人不知亦正常。”闪电说着,伸手便拉赫连敬池的手臂,“快,随小人走一趟,时间不多了,殿下现在昏迷不醒。”
“哎......放手......你们干什么?”赫连敬池大叫。
东门、南门和北门,闻声都赶来几个差役。
“赫连大人,何事?”东门的守卫领问道。
“这人要强拉我跟其走。”赫连敬池道。
“你不是和你家少爷一起当差体验生活那人吗?为何在此骚扰赫连大人。”南门的差役问道。
闪电已不耐烦,见对方就几个普通衙役,还有个背着药箱子的太医,便一扬手,“给我上。”
身后众人,齐齐上前,将衙役打翻在地。闪电急急出手,抓向赫连敬池的手臂。赫连敬池佯装趔趄,闪身避开。他又似受惊般左冲右撞,身形动作毫无章法,没有人留意到,他一边扑腾,一边向空气中扬了些白色粉末。他扑腾一会儿,众人便瘫倒在地上。
四门的守卫听闻,哗啦啦地来了一群。有人见场面有些激烈,还吹响了紧急的哨子。大队人马集结,还未赶来,在场的衙役,已将刀架在了瘫软在地的亲卫脖颈上。
不多时,支援人马赶来,正是在此巡逻的府兵。
“怎么回事?”为首一人问。
“他们在此闹事,试图劫持赫连大人。”东门守卫领上前报告。
首领看了看,大声道,“带走,先关进牢里,等刺史大人亲自问话。”
十几个亲卫被人刀架着脖子,连拖带拽地拉进了余杭州府大牢。
晚上,赫连敬池又去了大宅,将此事说给了简伊听。简伊听闻,掩面而笑。
“兄长英明,就让萧霁月安生几日吧。”
赫连敬池撇嘴,“你们六皇子府的亲卫真不顶用啊。”
“此言差矣,是萧霁月的亲卫不顶用。”简伊道,“少西他们才是我的亲卫。对了,少西如今伤势如何了?”
“好些了,只是他的腿前几日才正了骨,这些日子却总着急下地。我说不听他,又怕他日后落一个跛子,便叫乌恩去照顾他。”
“这样便好。眼下,我亦没有什么人能用,只希望他们快点好起来。”
“放心,乌恩去了,那小子安生很多。”
......
入夜,简伊睡不着,坐在院中的槐树下,吹风赏月。
同样不能安睡的,还有奉先客栈的几名亲卫。
“怎么办?”一人问道。
“传信给雷鸣大人吧。”又一人道。
“雷鸣大人伤势严重,怕是不能过来主事。不若,传信给太子殿下。”又一人道。
“把二队召来,我们集齐人马,杀进大牢,将闪电头领他们救出来。”
“不行!闪头领他们武艺都在二梯队之上,还轻易被拿了去。二梯队来,亦不抗打。”
......
萧霁月躺在床上,虽然眼皮千斤重,根本睁不开,但字字句句听在脑中,清晰无比。他恨恨地想,风行呀风行,这就是你训练出来的皇子亲卫,简直一群废物。
百里之遥的广陵郡,还有一人无法安睡。
此刻,魏小煞坐在林中的一株大槐树上,正吃着干粮。百丈之遥,便是广陵郡外官道的驿馆。半个时辰前,京城来的督办便在此处下榻。
他吃了炊饼、肉干,带马儿吃了草,饮了水,便回到大槐树上休息。待会他要生擒恭亲王,将他连夜带回钱塘,他宝贝的马儿春花亦要好生休息。
月亮转过树梢,乌鸦叫了两声,魏小煞伸出手,五个指头在月光下清晰可见。还不到时候,他想着,又闭上了双眼。
待再睁开眼时,月亮已隐没在云里,远处的天空泛着鱼肚白。
呀!这是要亮天了吗?
他不敢多想,急忙踮起脚尖,飞了出去,径直飞向驿馆的房顶。
没粘上天时啊!不行,就迷晕了再掳走。魏小煞想着。
当他的双脚刚悄然落在屋顶之时,便与院中一人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