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贵妃坐在凤辇上,笑的得意。
“妹妹自当是让行的,只是有几句话想和皇后娘娘说。”
庆峨见状,道,“贵妃娘娘何事,奴婢替您转告皇后娘娘。”
“本宫自己说。”沈贵妃正了正身子,将手放在嘴边,高声道,
“皇后娘娘英明,六皇子身体抱恙,您就该让六皇子妃远着点。免得六皇子妃日日想着春宵,再掏空了六皇子的身子。”
小轿子的轿帘掀起,皇后娘娘脸色阴郁,那双睿智的双眸搜索片刻,便锁定跪在墙根下的简伊。
她不在府上伺候月儿,来宫里干什么?还有,大婚当日说得什么胡话,“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么不知臊的话竟然当众说出来,她这皇后娘娘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皇后娘娘心里喷着火,脸上强挤出笑,
“妹妹说的什么话,月儿的媚毒还没有解呢,两个孩子都是知礼的。哀家这不是担心月儿的情况,宣她来说说情况吗。”说罢,皇后娘娘冲着简伊招招手,道,“简伊,过来,到母后这里。”
沈贵妃嘴角扬了扬,“这样哦。那妹妹不耽误姐姐出宫了。”
她摆了摆手,太监抬起凤辇停在一侧的宫墙下。
皇后放下轿帘,宫女庆峨长道一声,“起轿!”
小轿子继续向前走去。简伊无奈跟着一起走向宫门。。
半炷香的功夫,轿子又停下了,庆峨掀起轿帘,皇后那一向和蔼端庄的脸冰冷,“哀家还没问你,你不在府上照顾月儿,为何在这?”
简伊一愣,答道,“母后昨日不是叫臣妾每日都来学宫教吗?”
“月儿都伤成什么样了,你还有心思学规矩,你是没心没肺?还是故意的?”皇后雷霆暴怒,“跟我回去!”
简伊不敢出声,只能小心跟在轿子后。
半个时辰后,到六皇子府。
皇后娘娘脚下生风,快步进了主院。萧霁月正在骂人,骂天骂地骂简伊。
“何事,发这么大的脾气?”皇后娘娘进了点将阁,见萧霁月,头上手上都缠着白布,本想怒斥的话,统统咽下去了。
“母后!”萧霁月作势要起来。
“躺着,别动。”皇后满眼心疼,上前按住他的肩头,“怎么那么不小心,要是有什么不测,你让母后如何是好?”
说着,泪簌簌落下。
萧霁月挣扎两下,没有起来,脸上早不见了怒气,看着皇后,又像个孩子,“儿臣知错了,害母后担忧,是儿臣不对。”
皇后擦了擦眼泪,伸手握起萧霁月没有包扎的手,“和母后说说,可是有何人何事逼你,让你如此冲动。从那么高的悬崖下坠落,若不是祖宗龙脉庇佑,哪还有命在。”
萧霁月垂下眼,“没有人逼儿臣。儿臣只是不喜她,不想和她在一起。”
皇后听闻,看向简伊,刚刚的火还憋在肚子里,这会儿快要憋出内伤了,“你还不过来?进了门就杵在那,别说月儿不喜,就是本宫,看着你也碍眼!”
简伊站着躺枪,觉得莫名其妙,本想理论一番,但考虑要笼络皇后和太子的大计,她忍下心头怒火,跪在皇后面前,道,“母后教训得是。是臣妾做的不好。臣妾往后定将好好侍奉殿下。”
她低眉顺眼,皇后心里舒服了些,又拍拍儿子的手,“她不懂礼数,言行不检,母后自会教她。你万万不能因此薄待自己的身体,知道吗?”
“母后!儿臣看她碍眼,她在这里,儿臣就......”萧霁月大力咳嗽起来。
皇后慌张,“太医呢?太医在哪?”
萧霁月渐渐止住了咳嗽,“儿臣恳请母后恩准,贬她为侧妃,她如若不思悔改,就休弃出府。”
简伊紧紧握住袖中双手,她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抬起头已是两眼含泪,
“殿下、母后,是臣妾错了,臣妾没有克尽本分,照顾好殿下。求母后再给臣妾一次机会。臣妾会好好照顾殿下。殿下,求您再给臣妾一次机会呀......”
简伊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心里盘算,若二人仍旧不依不饶,就要将老皇帝的话搬出来了。
简伊委屈落泪,萧霁月抽了抽嘴角,想起早上她说他的决定不打紧时的张狂模样,再看眼前的梨花带雨,简直判若两人。
他厌恶道,“收起你的眼泪。本殿下不吃这一套。”
皇后娘娘却动容道,“你既知错了,就要改。哀家不管你之前如何,但嫁入六皇子府,便要守皇家的规矩,去,把院子里的人都叫来,哀家有事情吩咐。”
“母后,您不要被她的样子迷惑了。她根本就不配为正妃。我要......”
“行了,哀家自有定夺。”皇后娘娘抓住萧霁月的手,“听母后的,教她两月,再桀骜不驯的野马,也会乖乖听话。”
屁话,简伊心底咒骂。
不多时,院子站满了下人,从府医,管家,到丫鬟,小厮,把院子挤得满满的。
“都听好了,今日开始,服侍六殿下的一切事宜,均由六皇子妃亲为,他人不可代劳。如有违抗的,杖三十。”
“是!”众人齐声应声。
待众人散去,李嬷嬷上前一步,“皇子妃,老奴这就将您的被子拿过来。”
皇后娘娘听闻,目光如刀,又上下剜了简伊几遍,“从前的事,哀家不追究,但往后,你如若还如此不上心,别怪本宫饶不了你。”
“是!”简伊道。
皇后娘娘待了两个时辰,午时方带人离开。
简伊微微松了口气,要站稳这个正妃之位,还要使些招数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