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妗妗心疼的望着谢呈砚,她从未见过如此破碎,却又担惊受怕的谢呈砚,因为血海深仇,在敌人面前要强行伪装,却又害怕在她面前展示出最真实的自己。
谢呈砚此刻就像是漂浮在水面上几经沉浮,快要溺水而亡的流浪者,抓住了让他生存下去的浮木,只想死死地缠着浮木,以达到自救的归宿。
“我们回家好不好?我哪都不去,就陪着你。”
褚妗妗压制下眼底涌动的暴风雨,小心翼翼的搀扶起谢呈砚,抬头看向那具尸体的时候,眼中涌动的黑暗流动着,似乎要通过那具尸体在看幕后的人。
谢呈砚不语,老老实实的跟着褚妗妗一步一步离开院子,眼神黏在褚妗妗身上,直到走出别苑后,登上马车,坐在里面,谢呈砚靠在褚妗妗怀中。
鸿钧骑马开路,青羽驾驶着马车朝着城内而去,马车内静谧,褚妗妗陪着谢呈砚,拿出手帕打湿,小心翼翼的替他擦拭着脸。
回到丞相府已经是亥时(9点),青羽第一时间就让人安排了沐浴,谢呈砚在马车上就已经缓过来了,他曾经的恐惧和害怕,在褚妗妗毫无保留的偏爱下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欢愉。
只因为他也是被偏爱的人了。
换洗了一身衣裳的谢呈砚走出房门的时候,就看到院落里面静静站着的褚妗妗,那一身红衣格外的耀眼,下意识的跑过去,在褚妗妗转身的时候伸手将人拥入怀中。
褚妗妗伸出手回抱着谢呈砚轻声道:“好点了么?还害怕我会畏惧你么?”
谢呈砚听闻这话,摇着头,满身心都是欢喜,低喃道:“我以后还会跟今晚一样,这才是最真的我,妗妗,你确定要接受这样的我么?”
“我要的从来只是你谢呈砚这个人,无关乎其他,只要是你就没问题。”
褚妗妗伸出手轻轻摸着谢呈砚的脸颊,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明媚,话语里面的选择,无非就是告诉谢呈砚:不关你是什么样子,她要的不过是谢呈砚这个人,不管他是好还是坏,她都要。
“我饿了,陪我吃点?”
谢呈砚轻笑一声,果然,妗妗的心底永远都有他的一席之地,她不会害怕自己,反而会疼惜自己,这就是他的优势和资本。
……
夜半三更天,一身红衣的褚妗妗手里的长鞭尾端正缠绕在一只脚踝上,一步两步朝着眼前的院落走去,身后拖拽着的人早已没了声息,只留下长长的血痕。
站在门前,听着里面畅所欲言的欢笑声,还有不堪的腌臜事,有嘲讽、有讥笑还有讨论谢呈砚的轻蔑。
“要我说这谢呈砚执着什么呢,好不容易活下来,却还想不开要报仇,就凭他,一个不会武功的谢家子弟,也不嫌丢人。”
“不过他命不错,能够找到一个美娇娘,不知道这美娇娘滋味如何,最好能当着谢呈砚的面尝一尝,那才叫爽!”
“不过话说回来,这金月候推出去的真及时,不然我们都得完蛋,这报仇的人是最无所顾忌的。”
郭帆依靠在暗处的墙角,手里拎着一坛小酒喝着,冷眼看着那群公子哥在那里污言秽语,大肆的讨论着谢呈砚和褚妗妗,眼底一片冷然,转瞬而逝的杀意,正准备将酒坛子摔掉。
下一秒,紧闭的大门被人从外一脚踹开,门板碎裂四溅,一身红衣的褚妗妗走了进来后,手一甩动,金月候的尸体直接砸在了酒桌上,吓得那群公子哥放声尖叫着,东跑西窜的。
“刚才不是谈论的很开心么,怎么,看到这具尸体就害怕了?”
褚妗妗冷眼含笑的看着那群公子哥,目光清扫,看到了阴暗处拿着酒坛子的郭帆,眉头轻挑。
“你谁呀?敢闯进这里,不想活了。”
回过神来,看着单枪匹马的褚妗妗,有公子哥指着褚妗妗呵斥道。
褚妗妗看着对方歪头一笑,背在身后的右手一握,下一刻,锋利的鞭刃直接从他后心穿过他的胸膛,将整个人支撑在半空中。
鲜血溅在了那些公子哥的脸上,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对方被杀死,杀死他的武器还是从地下窜出开来的。
“哎呀,你的心还是不够硬,一刺就穿了。”
褚妗妗一脸惋惜的看着那人,抬起手拍了拍,刺穿对方身体的鞭刃抽离,那人的身体重重的砸在地上,嘴里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死不瞑目。
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褚妗妗手指缝间夹着一个东西,直到鞭刃缓缓收拢后,他们才认出来那就是杀死同伴的武器,一个个面色苍白。
“你敢杀我们,就不怕被报复回去么?”
其中一个人吞咽着口水,腿在打颤,可是他清楚,逃,眼下是没地方逃了,只能硬着头皮拿出身份来压制对方,让对方知难而退。
“我答应过阿砚,要给他出气的,就算今日是太后在这里,也保不住你们。”
褚妗妗笑看着对方,温柔的话语却说出了让他们绝望的话,眉头轻挑的那一瞬间,手上的长鞭出其不意的挥动着。
一场惨不忍睹的屠戮开始了……
门被破开后,褚妗妗手里拽着脚踝,踩着轻巧的步伐走出门,身后是绝望,企图抓住东西不被拖拽出去的人,大声的哭泣着求饶。
可是褚妗妗心情很好的跟着小曲儿,眼尾不小心沾了一滴血,清纯的脸上挂着无害的笑,那双眸深处涌动的黑暗很满意如今的场景。
手往前一甩,直接将那人甩了出去,直接砸在尸体上,吓得两眼翻白,因为承受不住对方凄惨的死样,只能闭着眼呕吐着。
褚妗妗左手摸着下巴看着眼前堆积起来的尸山,脸上的笑意越发的灿烂起来,环顾四周,鲜血溅在了墙上,梁下还悬挂着刚刚被她挂上去的尸体,而这里的场景,一比一复原了十一年前谢家灭门的场景,甚至比十一年更加的血腥阴暗。
唯一一个存活下来,躲在衣柜里面的男人看着褚妗妗那疯癫的样子,难以想象一个天真无邪的人会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你这么恶毒,谢呈砚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