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心也意有所指的回道:“表妹放心,咱们侯府对你们母女也不会慢待。”
秦香兰表情一僵,很快又扯出一抹笑,“多谢表嫂。”
给她院子里的贱种用铜盆洗三,没有用心请全福夫人,给孩子准备的新衣和襁褓也都是外面随处可见的,这叫没有慢待?
还好她换了沈悦心的女儿,否则听到沈悦心这话别提多憋屈了。
看着沈悦心在一众夫人中言笑晏晏,秦香兰在心里幸灾乐祸:笑吧,笑吧,等知道真相可就笑不出来了。
沈悦心瞥了一眼笑得贱兮兮的秦香兰,暗自轻哂,她也挺期待真相大白的那天。
此时云国公夫人已经将孩子洗好,接过红枣递上来的衣服给孩子穿上。
有眼尖的看见那衣裳料子,“咦”了一声,“这不是今年才新出来的醉轻烟吗?据说一尺布价值千金,是目前最细软贴身的料子,制作工艺极其复杂,总共也只出了不到十匹呢。”
“如此珍贵的布料,侯府都舍得拿来给孩子做衣服和襁褓,可见这孩子是真受宠啊!”
“这料子好,我家儿媳也快临盆了,一会儿我得求世子妃匀一块料子,也给我家孙子做两件贴身穿的衣服……”
不止周围的人惊讶,云国公夫人也很意外。
别人不知,她可是知道的,这醉轻烟的料子名声很大,但因为数量稀少,连宫里都没有,前些时日太后宫里的人还拜托她替太后娘娘寻一匹,好让她老人家在夏日里能睡得安稳些。
云国公夫人抱着襁褓,越发慈爱的看向怀里的婴孩,“你可真是个福泽深厚的小丫头,愿你今后能平安喜乐,健康顺遂的长大。”
“多谢夫人吉言。”沈悦心当即便对云国公夫人行了个福礼,顺便伸手把孩子接了过去。
云国公夫人顺势问道:“这醉轻烟你是打哪得来的?”
“夫人想要这料子?”沈悦心不答反问。
云国公夫人笑着点头,“是呢,不知你可愿割爱?”
她不能明说是替太后寻的,但若真能得来一些,她自然会记沈悦心的好。
沈悦心扭头就对红枣道:“让红棉去库房取一匹醉轻烟,一会儿给国公夫人带回去。”
云国公夫人心头一跳,嗔怪的拉着沈悦心道:“你这孩子,这样贵重的东西,哪能说送就送?”
“夫人今日帮了我大忙,不过是一匹料子,哪有您说的这样贵重?”沈悦心笑眯眯的回道。
这醉轻烟是她从各种古籍中得到的灵感,再结合沈家现有的织造工艺做出来的,别人没有这料子,但只要她愿意,想要多少便能有多少。
云国公夫人心中熨帖,心里对沈悦心的好感又增加了不少。
而就在不远处的秦氏听了两人的对话,却恨不能大声喝止。
沈氏有这样的好东西,不说孝敬她这个婆婆,竟然随随便便就送给了外人!
而且这是孩子洗三穿的,定然也要从侯府的账上出银子,沈氏这是想要她的命啊!
今日不提宴席和府中布置的开销,只纯金福盆和这醉轻烟的衣服和襁褓,就不会低于四千两!
想到侯府账上目前那可怜巴巴的五千两,秦氏就想晕倒。
且不说秦氏如何气急败坏,秦香兰这会儿正盯着孩子的襁褓,恨不得看出两个窟窿来。
沈氏就算对孩子好也要有个限度吧?哪怕是她的亲生女儿,她都忍不住生出了嫉妒之心。
她只能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没事,沈氏现在对她的孩子越好,到时候知道孩子不是亲生的才会越痛苦!
“表姑奶奶,您快回去看看吧,小小姐哭得咱们谁都哄不住……”隔壁院子跑来一个丫鬟,很快就把秦香兰喊走了。
沈悦心只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想也知道秦香兰回去会如何对孩子,但她不会可怜秦香兰的孩子,要怪也只能怪她投错了胎。
洗三礼到这就正式完成了,在场的宾客还在议论纯金福盆和醉轻烟的料子,气氛热络融洽。
反观秦氏,表情生硬、机械的安排众人入座。
顾灵霜毕竟年轻,藏不住情绪,但当着众人的面也没敢闹开,只时不时咬牙切齿的看向沈悦心的屋子。
啊啊啊!!!沈氏那个败家娘们!她怎么敢的?她怎么敢将那样珍贵的料子拿来给那孽种做衣服做襁褓的?!
她早就想要一身醉轻烟做的衣服了,奈何那料子根本不是银子能买到的,得了的人家都是宝贝的收起来,哪有人跟沈氏这般浪费在奶娃娃身上的?
最让她恨得心口疼的是,她居然还要送一整匹的醉轻烟给外人!
此时沈悦心的屋内,徐氏和周氏都没有出去吃席,而是陪着沈悦心一起用饭。
吃过饭后,丫鬟们把屋里收拾妥当,沈悦心终于可以跟娘家人好好说话了。
“悦儿,方才我见你让人去喊了你爹和大哥过来,可是有事要说?”徐氏关切的拉着沈悦心的手问。
沈悦心点头,“是,这件事必须跟您和爹他们商量。”
“那是什么事?”徐氏皱眉,一时间想不出一向稳重的女儿为何会在孩子洗三这天,违背侯府的规矩也要把父兄喊来。
沈悦心垂下眸子,只道:“等爹和大哥来了再说。”
她怕现在说起,徐氏会忍不住冲出去找秦氏等人拼命。
周氏见状,心里有些惴惴。
小姑子这样子,恐怕不是小事,而且肯定跟家里有很大的关系。
会是什么事呢?
沈悦心要等父兄过来再说,徐氏和周氏便只得按下心里的急切,转而逗弄刚刚睡醒的孩子。
好在没等多久,顾威就领着沈文渊和沈悦之进来了。
顾威看了沈悦心一眼,对沈家人点点头道:“我就不打扰你们说话了,前院还有宾客要招待。”
沈文渊客气了两句,很快就目送顾威出去了。
红枣红枫几人默契的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沈家人一看这阵势,顿觉事情不简单,齐刷刷的看向沈悦心。
“悦儿,发生了什么大事?你为何……”沈文渊严肃的开口。
沈悦心望着对她来说许久未见的父亲和大哥,未语泪先流,“爹,大哥……”
“妹妹,你别哭啊,”沈悦之一见她的眼泪立刻就慌了,“到底怎么了?侯府的人欺负你了?我找他们说理去!”
沈悦心摇头,抬手擦干眼泪,抬眼,视线从沈家几人的身上扫过,目光坚定,一字一顿的道:“我要和离!”
此话一出,沈家几人全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