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雾静静坐在书桌后,一时间思绪万千,从傅西辞办公室出来,她亲自看着阿瑶上车离开的,她为什么又会回去?
傅西辞这段时间经常和江月瑶见面,他为什么从没和自己提过?
他爱的人真是阿瑶?这么多年来,他真的是因为江月瑶的关系才会护着自己吗?
那她又算什么?
江雾缓缓下楼,佣人见到她笑问:“太太,饭做好了,要给先生打电话问下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佣人是周曼茹从老宅派来的,她晚上要回老宅住。
江雾回神道:“我刚打过电话了,他马上就回来,你不用等了,先回去吧。”
“哎,好。”
佣人一边应着走向大门换鞋:“那我就先走了,吃完饭,把碗筷放进水槽里就行,我明天来收拾。”
随着佣人离开,家里陷入一片寂静,江雾走到餐桌前坐下,又给傅西辞打了通电话,这次却没有接通。
天越来越暗,短信提示声在空旷的室内响起,江雾拿起手机,看到弹出的热搜。
【惊!傅家和江家好事将近!傅总同江家小姐出入医院,江小姐疑是怀孕!】
傅西辞抱着江月瑶快步走进医院的照片后,是记者扒出的两人间的过往,无一不述说着他这么多年对江月瑶的守护。
整个房间陷入漆黑,江雾坐在餐椅上一动不动,直到电话铃声响起。
“喂?”
江雾接起。
“雾雾,我这边有事,要晚点回来,你别等我了。”
傅西辞的声音带着焦急。
“你和阿瑶在一起吗?”
江雾声音听不出喜怒。
“……是。”
傅西辞犹豫了下,“雾雾,你是不是看到热搜了?事情不是像你想的那样……”
“傅西辞,你当初把我从大伯家接回燕城是阿瑶让你这么做的吗?”
江雾没给他解释的机会,问道:“把我接到傅家是不是也是阿瑶的要求?”
“之前林婉馨说你另有所爱,那个人是不是阿瑶?”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良久,傅西辞才道:“雾雾,你别信热搜上的消息,等我晚一点回来和你解释好不好?”
“好,我等你。”
江雾闭上眼,挂了电话。
这一等便等到天光微亮,江语秋发来一张傅西辞红着眼眶搂着江月瑶的照片。
紧接着便是一条语音:“江雾,独守空房的感觉如何?我说过,在你和江月瑶之间,傅西辞的选择从来都不是你。”
江雾笑了,她缓缓起身,活动了下因枯坐一夜浑身发麻的身体,看向桌上早已冷掉的菜肴,突然一挥手,所有碗碟落地,发出“霹雳吧啦”的声响。
随即她又举起餐椅砸向餐桌,大理石桌面出现裂痕,紧接着是照片墙,茶几,沙发,直到天光大亮,江雾将能砸的都砸了一遍,整个家里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她喘着粗气坐在地上,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早上8点过了,给苏禾打去电话,声音平静:“苏禾,通知瀚海董事会我不会在回去了,我给你发委托,把我名下所有不动产变卖了,准备好对赌协议的赔偿。”
“资金要是不够,就和陆景昀联系,他会通知我。”
“老板?你怎么了?”
苏禾震惊不已。
“我没事,我要出国一段时间,你如果在瀚海待不下去,等我回来带你离开瀚海。”
江雾只觉得四肢已经麻到没有知觉,这是严重躯体化的症状,就连刚刚她做了些什么,都记不清了,只当她回过神来时,家里已经是一地狼藉。
江语秋目的达到了,她确实因为傅西辞和江月瑶的事情绪有一瞬间的崩溃,让她不得不放下一切去伦敦接受亨利的治疗。
江雾定了最近的一般航班,上楼随意收拾了一些衣物,带上护照等证件出了门。
在大门关上的那刻,她背对着朝阳回头看向住了10年的家,缓缓开口:“再也不见,傅西辞。”
同一时间,医院,江月瑶从昏迷中醒来,见到守在病床旁的傅西辞,第一时间搂住他的脖颈哭道:“阿辞哥,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阿辞哥,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可不可让姐姐来趟医院做骨髓配型啊?”
昨天江月瑶去而复返,劝傅西辞把自己的病情告诉江雾。
不知道为什么,一群狗仔突然冲进餐厅,慌乱间江月瑶受到撞击昏了过去,他带着她来了医院,这一守便守了一夜。
直到天亮,江月瑶苏醒,傅西辞一直高悬的心这才放下。
听到江月瑶的话,他眉心微蹙,眼中带着犹豫道:“阿瑶,再等等,我会找到能和你配型的骨髓的。”
安抚好江月瑶的情绪,傅西辞匆忙赶回家,见到一地狼藉那一刻,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一层冷汗爬上后背,一边拨通江雾的号码,一边祈祷她能接。
“喂?”
江雾冷淡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傅西辞心跳加速,眼中闪过一抹惊喜:“雾雾,你在哪儿?”
“前往米兰的旅客请注意……”
机场航班播报从电话那头传来,傅西辞瞳孔猛然一缩,提高了声音:“江雾,你要去哪儿?你回来,听我解释,阿瑶她……”
他想告诉她,江月瑶的病情,想告诉她,他和江月瑶之间什么都没发生,然而江雾却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我不关心,傅西辞,你的事和我没关系了,我走了,以后别见面了。”
“江雾,我的事怎么可能和你没关系呢?”
傅西辞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心慌:“我俩是夫妻,你怎么能不关心呢?”
江雾兑换好登机牌,走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可是,傅西辞,我俩根本就没有结婚。”
“什、什么?”
傅西辞只觉得心口疼的难受,不敢置信地问道:“雾雾,你别开玩笑,我俩要是没结婚,那两本结婚证是哪儿来的?”
江雾把行李办了托运,轻声道:“我找人办的假证,傅西辞,结婚证必须要本人亲自去才能办,你从没和我去过民政局,怎么会没察觉结婚证有问题呢?”
“就这样吧,以后别联系了。”
江雾挂了电话,从手机中取出电话卡,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傅西辞听着电话中传出的“嘟嘟”声,大脑一片茫然,直到铃声再度响起,他连忙接起:“喂,雾雾……”
而然,耳畔传来的却是林泽的声音:“老板,苏禾说江小姐变卖了名下的所以资产用来赔偿她和瀚海高层签的对赌协议。”
“苏禾还说,当初她之所以能说服瀚海高层给已经快要破产的华盛注资就是因为这份对赌协议。”
“现在她从瀚海离职,没完成对赌协议上的条件,恐怕会倾家荡产。”
“碰”的一声手机落地,傅西辞站在满地狼藉的家里,只觉得一阵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