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雾捂着发痛的脸颊,坐在病床上,抬头看见高大的男人和自己父亲对峙着。
他手劲极大,让江远舟痛得皱起了眉头,开口解释,“阿辞,我这也是为她好,她身体不好就在家里好好将养着,想着等她养好再回公司。”
“谁知她不同意,还和我顶嘴,我这才生气动手打了她。”
傅西辞甩开江远舟的手,面带警告:“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能动手打人。”
“她既然嫁给了我,那就是我的妻子,你打她就是在打我的脸。”
他常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怎会不知道江远舟的心思。
之前江雾身体最差的时候,他们可没说替她分忧,让她好好养伤。
他眼带警告,盯了江远舟一眼,“她现在身体不好,经不起事,你既然在为她打算,就少来打扰她。”
江远舟向后退了一步,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敢置信地看着傅西辞。
江家虽比不上傅家,可以往他看在阿瑶的份上,对他们从来都是恭敬的,可从没见他当面发火。
没想到江雾这个丧门星竟然还有被他护着的一天!
可不管是傅家,还是傅西辞,都不是他能得罪的,江远舟只能强笑道:“是,阿辞你说得对,是应该让她好好休息。”
“我也是听你说她受伤了,所以才想着过来看看她,嗨,没想到竟然闹起来了。”
他又看向江雾,“你这段时间就好好养着,等养好了再回瀚海上班,公司的事你不用担心,有我在出不了乱子。”
江雾眼神冰冷地盯着他离开的背影,面带讥讽。
有他在出不了乱子?
怎么可能!
“疼吗?”
傅西辞见江远舟离开,从护士站拿了冰袋来给江雾敷脸。
“习惯了。”
江雾身子向后仰了仰,想躲开,心中苦涩。
她早该知道以自己和父母的关系,他们绝不会没事来找她。
“现在知道躲了。”
傅西辞有些强势地捏着她的下巴,将冰袋敷上去的动作却轻柔无比,眼中带着心疼。
跟在他身后上楼的江月瑶一进病房便看到了这么一幕,心中泛酸,面上却带着笑,“阿辞哥,说好一起来看姐姐,你怎么都不等我?”
她本来是不想上来的,怕看见傅西辞对姐姐的维护控制不住自己,可她见到一脸怒意的父亲有出电梯,听父亲和她抱怨阿辞哥竟然为了姐姐,冲父亲说了重话后,她再也坐不住了。
她怕阿辞哥和姐姐单独待在一起,更怕他会为了她不顾自己。
傅西辞听见江月瑶的声音,脸色微变。
他今天带江月瑶预约了骨髓活检,眼看着给江雾送饭的时间快到了,便直接赶了过来。
他不想在江雾面前节外生枝,让她在车里等会儿,他一会儿就下去陪她去医院,没想到她竟然自己上来了。
江雾眼中闪过一抹疑惑,阿瑶不是一向不喜欢傅西辞,天天算自己和他离婚吗?
怎么?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竟然会和他一起过来?
“阿瑶,你怎么来了?”
江月瑶在病床边坐下,满脸担忧地摸着江雾的脸,眼眶通红。
手下的这张脸几乎没了肉,病号服更是松松垮垮地穿在江雾身上,从领口看去整个身体更是瘦如枯骨,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她又瘦了。
再这么下去,她什么时候才能养好伤,做骨髓配型?
“阿辞哥说,姐姐住院了,所以我过来看看,你现在情况怎么样?”
“还行,过几天就能出院了,天气冷,你没事别到处乱跑。”
江雾刚刚被江远舟那盆冷水浇灭的心,听见江月瑶关心的话,升起一丝暖意,关心道:“对了,你之前的体检报告出来了没?”
“出来了。”
江月瑶知道傅西辞不想让江雾担心自己的身体,笑道:“一切正常,没什么事。”
“倒是姐,你能不能多吃点,都瘦得不成样了。”
傅西辞坐在一旁,见江月瑶没把自己的病情告诉江雾,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他从带来的保温桶中,将黑鱼排骨粥倒出,端到江雾面前。
“吃点东西。”
见她接过,一边整理着文件一边道:“养了这么久没长一点,反而还受了,你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合适再继续工作。”
“好好养着吧,瀚海那边的情况你要是不放心,我让林泽过去帮苏禾,实在不行还有我,你少操点心。”
江雾盯着自己的和枯树枝一样的手指看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好。”
对赌协议还在生效,她如果放手不管瀚海,可是真会赔个倾家荡产,外骨骼研究院那边的资金链势必会断,这么一来她就彻底没了再站在冰面上的希望。
傅西辞见她答应,笑了笑,等她吃完,收拾好保温桶道:“我先送阿瑶回去,再过来。”
“待会苏禾会来陪我。”
江雾盯着他的身影,轻声道:“你最近也挺忙,每晚住在这里,都没休息好,早点回去吧。”
傅西辞愣了愣,随即欣喜若狂,这可是江雾这么多天以来和他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话语间还透着那么一起关心,忙道“好,我明天没什么事,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都行。”
江雾觉得他脸上的笑意有些刺眼,不想再看,转头看向江月瑶:“你也是,早点回去,别熬夜,身体要紧。”
“好。”
江月瑶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里难受也不想再留,听见江雾的话顺势起身:“那我和阿辞哥,就先走了。”
江雾看着两人并排离开的背影,眉心微蹙。
刚刚阿瑶没叫傅西辞姐夫,这是在暗示她尽早和他结束关系?
可惜,现在她还得用他的人,一时之间没办法说断就断。
她拿起手机给苏禾发消息,通知她林泽会去瀚海找她的事,等安排好一切,这才缓缓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