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漪心中冷笑,天眼洞开。
她看见皇后周身缠绕着与领头人相似的怨气,袖口还沾着槐树汁液的暗红痕迹。
\"皇后娘娘对密诏之事如此上心,莫不是...\"
\"住口!\"皇后厉声打断,\"来人,将这妖女拖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太子突然站起:\"母后且慢!慕姑娘是功臣,理应重赏。\"
他将帛书呈给皇帝,\"父皇请看,这上面记载着破解咒术之法,或许能根治您的顽疾。\"
皇帝接过帛书,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慕清漪趁机道:\"陛下,东郊食肆地窖里藏着先皇后留下的遗物,或许能揭开当年真相。\"
皇后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面上却强作镇定:\"妖言惑众!先皇后薨逝已久,何必再提陈年旧事?\"
正在僵持之际,一名小太监匆匆跑入:\"启禀陛下,大理寺卿求见,说在相府密室发现...发现粟相留下的奏折!\"
奏折展开的瞬间,殿内气氛凝固。
上面赫然写着:\"臣怀疑先皇后之死与...与后宫有人豢养邪修有关。\"
皇后踉跄后退半步,撞翻了案上的香炉。
殿内空气仿佛被冻结,皇帝死死攥着奏折,指节泛白,脖颈青筋暴起:“粟爱卿生前...为何不将此事禀明?”
“回陛下,”慕清漪注意到太子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相爷曾在密信中提及,证据不足,且忌惮宫中势力盘根错节。如今东郊地窖里的物证,或许能...”
“够了!”皇后突然尖笑,凤冠上的东珠随着晃动叮当作响,“不过是几张泛黄的纸,就想构陷本宫?陛下难道忘了,粟相私藏先帝密诏,分明是谋逆之举!”
她猛地转身,指向慕清漪,“还有这个妖女,精通邪术,定是她勾结粟相,妄图颠覆朝纲!”
大理寺卿捧着木匣匆匆上前:“陛下,在相府密室还发现这个。”
匣中躺着半卷残破的账册,记载着近年宫中采购朱砂、尸油等邪物的明细,落款处赫然印着皇后宫中的玉印。
皇后脸色瞬间煞白,踉跄着扶住立柱。太子却突然跪叩:“母后!您为何...”
话音未落,皇后袖中甩出三道淬毒银针,直取皇帝咽喉!
慕清漪反应极快,铁尺横挡在皇帝身前,“叮”地弹开银针。
皇后趁机夺门而逃,院中却传来凄厉惨叫。
众人赶到时,只见皇后倒在血泊中,七窍流出黑血,尸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竟是中了七煞锁魂阵的反噬!
慕清漪握紧铁尺,寒光在暗处闪烁。这场血祭阴谋看似落幕,实则是更大风暴的开端。
皇后暴毙的消息传遍京城,朝野震动。
五皇子府邸的暗室内,幕僚们低声交谈,烛火摇曳,映照出他们阴晴不定的神色。
白须老者抚掌冷笑:“皇后这步棋,走得妙啊!她替我们除掉了粟相,太子的势力大减,陛下如今被血祭案搅得焦头烂额,哪还有心思追究五殿下在通州军营那点‘小错’?”
靛蓝长衫的谋士阴恻恻一笑:“是啊,只要五殿下能顺利脱身,通州军营的事,迟早还能再谋划。”
白须老者道,“多亏我们鉴妖司的那位朋友,才让皇后及时受到反噬身死,没让皇后说出一句不该说的。”
五皇子府张灯结彩,红绸高挂,宾客盈门。
皇帝轻轻责罚了五皇子,将他放出来,并赐婚他迎娶永昌侯嫡女何清瑶,表面上是安抚朝局,实则暗藏玄机。
毕竟,何清瑶是假千金,而真正的侯府嫡女慕清漪早已成了相府千金,冷眼旁观这场闹剧。
五皇子一身大红喜袍,面容俊美,却笑意不达眼底。
他站在喜堂上,目光扫过满座宾客,唯独在掠过太子、粟双双和慕清漪时,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一拜天地——”
何清瑶凤冠霞帔,红纱遮面,姿态端庄地行礼。她低垂着头,无人看见她眼底的算计。
“二拜高堂——”
皇帝并未亲临,只派了内侍监代为主婚。
五皇子心中冷笑,父皇这是对他仍有芥蒂。
“夫妻对拜——”
五皇子敷衍地躬身,何清瑶却微微一顿,红唇轻抿,似在隐忍什么。
夜渐深,宾客散去。
新房内,红烛高燃,喜床上铺满红枣、花生、桂圆,寓意“早生贵子”。
何清瑶端坐床沿,指尖微微发颤。
门外传来脚步声,五皇子推门而入,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
他冷冷扫了一眼何清瑶,反手锁上门,语气森寒:“装模作样给谁看?”
何清瑶心头一颤,勉强笑道:“殿下,妾身……”
“闭嘴!”五皇子猛地掀开她的盖头,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永昌侯府养了你这么多年,就养出你这么个废物?我入狱时,你在哪?嗯?”
何清瑶眼眶泛红,声音微颤:“殿下,妾身一直在想办法……”
“啪!”
一记耳光重重甩在她脸上,何清瑶猝不及防,整个人摔倒在喜床上,凤冠歪斜,鬓发散乱。
五皇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厌恶:“若不是父皇赐婚,你以为我会娶你?一个冒牌货,也配当我的正妃?”
何清瑶捂着脸颊,泪水滚落,却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五皇子冷笑一声,转身走向房门,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今晚我去书房睡,你最好安分点,别让我再看见你这张晦气的脸!”
房门“砰”地关上,何清瑶终于瘫软在地,眼泪无声滑落。
库房内,五皇子翻箱倒柜,亲自挑选聘礼。
“殿下,您这是……”贴身侍卫小心翼翼地问。
“我要娶胡兰依。”五皇子冷声道,“她父亲是户部尚书,比永昌侯那个没用的假女儿强多了!”
侍卫欲言又止:“可陛下刚赐婚,您若立刻纳侧妃,恐怕……”
五皇子冷笑:“父皇现在没空管这些。再说,何清瑶算什么东西?一个冒牌货,也配当我的正妃?”
红烛燃尽,新房内一片死寂。
何清瑶缓缓站起身,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狼狈的自己——脸颊红肿,妆容凌乱,哪里还有半分侯府千金的尊贵?
她抬手擦去眼泪,唇角却勾起一抹冷笑。
“五殿下,你以为这样就能羞辱我?”她低声呢喃,指尖抚过红肿的脸颊,“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