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杯浅尝,她的眼眸渐渐迷离,满心舒畅。
“酒香细腻,回味甘甜。”
顾天亦品尝一口,赞道:“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此酒确配‘清溪流泉’之名。”
“仅听名字便令人口齿生津,再来一杯也无妨。”虚夜月闻言,兴致高昂地说道。
接连喝了三杯,她的小脸泛起红晕,随即放下酒杯。
顾天并未劝酒,只顾自己享用。
虚夜月无奈开口:“顾公子,你未免太不解风情了。”
“何出此言?”顾天疑惑。
“你不劝酒,那我岂不是没有机会接近你了吗?”虚夜月语气略带幽怨。
顾天浅笑一声:“夜月姑娘不必担忧,这种事自是两厢情愿,怎会乘人之危?”
虚夜月闻言,心生好感。
顾天举杯再饮,她忙道:“这般佳酿,就这样匆匆饮尽,日后没了好酒,岂非遗憾?不如留些,改日再品?”
“姑娘若要,我去买便是。”顾天摆手,“左姑娘尚能酿酒多年,何愁无酒?”
“不,就这一坛!”虚夜月醉眼朦胧,将酒坛推向顾天,娇俏地望着他。
“也好,送你便是。”顾天摇头。
他本不爱饮酒,不过当作茶水一般随意。
虚夜月喜形于色,封好酒坛离去。
至楼梯口,转身回望,眸光流转:“顾公子若闲,可来鬼王府一叙,再共饮畅谈。”
“一言为定。”顾天点头,“但盼夜月姑娘莫要装作不识。”
虚夜月轻哼:“那要看顾公子何时来访。”
话音未落,人已融入人群,不见踪影。
“这丫头又与庄青霜较劲了。”
顾天明白夜月的暗示,若是先寻她还好,否则一切作罢。
这是虚夜月与庄青霜的暗中较量。
以神念护送夜月归府,顾天收起思绪。
鬼王府。
凉风吹过,虚夜月渐感酒意袭来,脸泛红晕,步履微晃。
小鬼王荆城冷见状,惊呼:“夜月,你竟饮酒?”
虚夜月轻哼:“师兄,不过是小酌。”
话毕,转身欲走,恰遇一人,心中发怵,忙将酒坛藏于身后。
\"嘿,我家月儿懂得心疼爹了,还特意送酒来。
\"鬼王虚若无乃当代高手,一眼便看穿女儿的小心思,笑着调侃。
虚夜月撒娇道:\"爹爹,这酒你可别打主意,我已经跟人有约了。要是拿不出来,岂不是失约?\"
心底暗想:\"这样岂不是又要输给那个庄青霜的小丫头?\"
虚若无立刻来了兴致:\"谁啊?让我也认识认识。\"
虚夜月笑嘻嘻地说:\"爹爹见了肯定大吃一惊。\"
说完,她轻快地走向自己的小楼。
看着女儿离去,虚若无脸色微沉,对荆城冷说:\"查查是谁跟月儿一起喝酒。但别让人知道,我不想女儿怨我。\"
\"明白。\"荆城冷领命。
随即,鬼王府的情报网开始运作。
身为朱元璋老友,多年来在应天府经营,实力不可小觑。
四大家将、四小鬼加上遍布各处的情报网,鬼王府的实力丝毫不逊于一流大派。
再加上倚靠朱元璋这棵大树,谁都不敢小觑。
西宁派。
刚回庄不久,李怜儿就得到消息,急忙闯入庄青霜的房间。
\"大事不好!\"
庄青霜正在梳妆,镜中佳人娇羞动人,美目流转,妩媚至极。
看到李怜儿气喘吁吁的样子,她疑惑地问:\"怜儿,什么事这么急?\"
李怜儿着急地说:\"你家相公要被抢走了!\"
庄青霜愣住:\"怜儿,你胡说什么呢?\"
李怜儿忙解释道:\"刚才顾公子刚走没多久,虚夜月就来找他了。
两人喝酒聊天,你该吃醋了!\"
庄青霜脸色微变,眼神暗淡了些。
“顾公子与我有何干系,他与其他人的往来又怎会牵连于我?怜儿你这般大惊小怪实属多余。”
怜儿愣住:“难道你就这样轻易放弃?这可不成,像顾公子这般人物世间难寻。
虚夜月不过前去试探,顾公子未有回应,你仍有希望!”
自家小姐太过随性。
原只想勉励几句,不曾想她竟如此决绝。
庄青霜:“那该如何是好?”
见她动了心思,怜儿笑嘻嘻道:“瞧好了,我阅过数十本话本,自有计策,定能助你觅得良缘。”
庄青霜抬手欲打:“好啊,平日里不见人影,原来都在看那些闲书。
你且将书收好,莫让人瞧见,否则我脸上无光。”
丫鬟看的什么?
《西厢记》之类的话本小说。
这类书虽在当时颇受欢迎,却被士大夫视为不屑。
古时讲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私订终身之事,在儒家看来无异于无君无父之举。
此问题极为严峻。
这类书只能私下藏起供人消遣,若被发现,便会招来非议。
因此,此类书通常悄无声息地置于闺房之中,成为众人解闷之物,却不可对外提起。
怜儿昂首:“你放心,我李怜儿何许人也,怎会留下蛛丝马迹。”
一番鼓励后,李怜儿才安心离去。
怒蛟岛。
议事厅内气氛沉重,上官鹰盯着手中金币问道:“确是外人买酒所用?”
浪翻云点头:“不错,左诗当时即察觉,正欲禀报,那人却莫名消失。”
上官鹰虽年少,却颇有其父风范,闻言摇头:“此事不怪她,岛上高手众多,仍有人悄然上岛,她一个女子无需自责。”
随后望向凌战天、翟雨时。
“岛上是否有异样?”
翟雨时摇头道:“我已派人查问,这几日连小舟都未出入,绝非岛上之人带回。”
凌战天补充道:“暗哨亦无异常回报。”
上官鹰沉思良久:“这般情形,实在诡异。
怒蛟岛位于洞庭,即便强如黑榜高手,也难凭水路登岛。”
他紧握金币,运力欲将其捏扁,却惊讶地发现,无论他如何施劲,金币依旧完好如初。
“这真是金币?”上官鹰震惊不已,“怎会有如此坚不可摧之物?”
众人闻言无不惊愕。
以他的修为,即便是精钢,也早该变形,而这金币竟丝毫不屈服。
浪翻云蹙眉:“金币似有异力加持,正是此力,令其坚逾精钢。”
翟雨时与上官鹰面露疑惑,他们并未察觉金币有何特殊。
凌战天细细探查,却也只觉朦胧,难以确定。
“也许唯有绝顶强者方可感知。”凌战天推测,“我的感应并不清晰。”
浪翻云颔首:“我也费尽心神方能察觉,否则断不会发现。”
上官鹰听罢,深信不疑。
将金币置于桌面,他转向浪翻云:“浪前辈,请试剑!”
“好。”浪翻云应声,覆雨剑出鞘,剑芒一闪,直击金币。
砰!
一声轻响,覆雨剑竟被反弹,浪翻云只觉手臂酸麻,仿若劈在巨岩之上,寸步难移。
上官鹰满是失落:“照这样看来,此人所用并非障眼法,而是极为高深的武道技艺。
世间何时有了这般人物?浪兄,你觉得魔师庞斑是否具备这样的本事?”
浪翻云沉思片刻:“未曾谋面,不知魔师深浅。但这金币上的力量诡异难测,且未因时间推移而削弱,早已超越寻常武道范畴。若魔师真有此等修为,那他恐怕已是破碎虚空级别的高手了。”
凌战天惊讶道:“破碎虚空不是江湖中的传说吗?”
浪翻云摇头:“未必虚妄,于常人而言,我们的武功不也是不可思议吗?”
上官鹰点头:“天下若有此等人物,实难断定是福是祸。
对了,浪兄,你说那人还赠了左诗女儿一件小物什?”
浪翻云点头:“正是。
是一只毛绒绒的熊猫。”
“何谓熊猫?”
“那人唤它食铁兽,说是蚩尤的坐骑。”
上官鹰双目一亮:“走,咱们去看看!”
其他人听到蚩尤之名,皆生好奇,纷纷起身。
蚩尤与黄帝乃上古赫赫有名的人物,流传甚广。
片刻后,众人抵达酒庄。
“帮主,诸位光临。”左诗见众人前来,心中忐忑。
雯雯急忙跑回酒庄后方,将熊猫藏匿,那双大眼睛灵动异常。
然而,在诸多武林高手面前,孩童的小伎俩又怎会奏效?
上官鹰笑说:“小丫头别怕,我们只是看看,不会动坏心思的。”
左诗喊道:“雯雯,快把东西拿出来,你这孩子太顽皮。”
雯雯噘嘴,只好将藏好的熊猫公仔取出。
众人瞧见公仔,不禁神情错愕:如此无害之物竟然是蚩尤的坐骑?
若是以此作战,岂非太过滑稽?
为了一探究竟,他们并非为别的而来,只为确认公仔是否承载着某种神秘力量。
上官鹰看向浪翻云,见他眉头紧锁,点了点头:“这东西确实有那种力量。”上官鹰惊讶道:“如此一来,这熊猫岂非刀枪不入?”浪翻云摇头:“这尚不清楚。”目光转向雯雯,只见她藏于母亲身后,眼中雾气弥漫,似要落泪。
浪翻云提议:“还是就此作罢吧!”上官鹰神情一凛:“若不解此事,我如何能安心?”话音未落,他已骈指成剑,朝熊猫公仔点去。
一声巨响,上官鹰竟被震飞,重重摔在路边摊位上。
而熊猫公仔此刻已然直立,摆出战斗姿态。
浪翻云等人瞠目结舌,这熊猫的速度快得令人猝不及防,上官鹰瞬间便被击飞。
上官鹰从废墟中爬起,一脸震惊,望着公仔,仿佛面对鬼魅。
“帮主,您无恙否?”翟雨时急切上前。
上官鹰摇头:“无碍,但这蚩尤坐骑实在棘手。”翟雨时点头,拔剑戒备。
忽然,眼前熊猫消失,紧接着传来几声闷响。
浪翻云等人也被击退,落地后望向熊猫公仔,它已回到原地,如今只是随意躺在椅上,却无人敢将其当作普通玩具。
一招之间,不仅击退了浪翻云等人,更将一名黑榜高手与接近黑榜实力的凌战天逼退。
这只熊猫的力量,足以与天下第一的魔师庞斑相抗衡!
“万万没想到,一件随意送出的东西竟有这般实力!”上官鹰心中安定,不再忧虑,“这样看来,他对怒蛟帮并无恶意。
若真有意对付我们,根本无需如此。”
“确实如此。”翟雨时附和道,“区区死物竟能化为活物,甚至可媲美顶尖高手,这简直是仙人之技,不知出自何人之手?”
正说着,左诗牵着雯雯走近,急忙行礼致歉。
“左夫人,此事与你们无关,是我们过于冒失。”上官鹰挥手,未对弱者发怒,“若有缘再见那人,烦请代我致意。”
左诗:“帮主放心,我一定将您的话带到。”
话音未落,一名帮众急匆匆赶来,在上官鹰耳边低语。
上官鹰神色数变。
浪翻云等人修为深厚,亦听清帮众所言,不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深吸一口气后,上官鹰转向左诗,说道:“左夫人,先前那位先生带来的喜讯已传来。”
左诗疑惑地问:“是什么事?”
上官鹰:“谈应手被一座千丈高山压死在自家门前。”
左诗愣住,半晌无言:“帮主是在开玩笑吧?世上怎会有这般荒诞之事?”
上官鹰指向酒庄里的熊猫公仔,说道:“连死物都能复活,移动一座山似乎也不是不可能。此消息乃我帮密探亲见,绝非虚言。”
左诗眼眶泛红:“这么说,我夫君的仇算是报了吗?”
众人齐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