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阳将杨为民推倒在地后,心中的怒火恰似汹涌的潮水,丝毫未减。
他冷眼睨视着眼前这群狼狈的家伙,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一个能让杨为民和杨厂长为今日恶行付出惨痛代价的念头。
他心里清楚,今日若不彻底解决,日后杨为民必定会变本加厉地来找麻烦,自己在这厂里怕是永无宁日。
陈向阳强忍着身上的伤痛,每挪动一步,伤口处传来的尖锐刺痛都像在无情地提醒他所遭受的不公。
他大步上前,眼神中透着决然,一把拎起瘫坐在地的杨为民。
杨为民惊恐地瞪大双眼,那眼神仿佛看到了来自地狱的恶魔。
双腿软得像面条一般,声音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哀求道:“陈向阳,你……你想干什么?”
陈向阳冷哼一声,那声音冰冷刺骨,仿若寒潭之水,根本不理会他的哀求,像拎小鸡似的拖着杨为民,朝着傻柱所在的小食堂走去。
此刻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要让所有人知道,他陈向阳绝非任人欺凌的软柿子。
此时,小食堂内,轧钢厂的领导们正陪着上级领导用餐。
食堂布置得颇为精致,墙壁上挂着几幅描绘工厂生产场景的油画,昏黄的灯光柔和地洒在餐桌上。
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青花瓷盘里盛着色泽红亮的红烧肉,香气扑鼻,让人垂涎欲滴;
翡翠般的青菜摆放得整整齐齐,还点缀着几滴晶莹的汤汁;清蒸鱼鲜嫩的鱼肉上淋着特制的酱汁,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众人谈笑风生,气氛融洽得如同春日暖阳下的湖面,波光粼粼。
傻柱身着干净整洁的白色围裙,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他那标志性的大嗓门时不时响起,精心为各位领导服务着。
他一边熟练地用长柄汤勺为领导们添着鲜美的鸡汤,一边眉飞色舞地介绍着每道菜的特色:“领导,您尝尝这道红烧肉。
我特意选的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小火慢炖了两个时辰,入口即化,香得嘞!”试图让这场接待尽善尽美。
陈向阳拖着杨为民来到小食堂门口,他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汇聚在这一踹之中。
紧接着,他抬起脚,用尽全身力气,一脚踹开了小食堂的大门。
“砰”的一声巨响,犹如平地惊雷,瞬间打破了食堂内原本和谐的氛围。
原本热闹的交谈声戛然而止,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纷纷转头,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陈向阳和杨为民身上。
只见陈向阳满脸怒容,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仿佛燃烧着熊熊火焰,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手臂用力一甩,将杨为民扔在了杨厂长的边上。
杨为民趴在地上,灰头土脸,身上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工装沾满了尘土和污渍,头发凌乱不堪,几缕头发耷拉在脸上,显得格外狼狈。
他惊恐地看着周围的领导们,眼神中满是恐惧和绝望,大气都不敢出,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
陈向阳跨前一步,步伐坚定有力,地面似乎都因他的脚步而微微震动。
手指直直地指着杨厂长的鼻子,声音洪亮且充满愤怒,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质问道:“杨厂长,我倒要问问,这轧钢厂是你们杨家开的黑厂吗?
你侄子杨为民,纠集了十几个地痞无赖,就在厂门口堵我。我父母都是为国家牺牲的烈士,如今我作为烈士遗孤,在厂里兢兢业业工作。
每日风里来雨里去,为了厂里的物资采购尽心尽力,却要遭受这样的欺负,你们杨家到底想干什么?”
这话一出口,食堂内顿时一片哗然。上级领导原本微微上扬的嘴角瞬间耷拉下来,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原本和蔼的面容此刻笼罩着一层寒霜。
他放下手中那对精致的筷子,动作干脆而有力,发出“啪”的一声。
皱着眉头,目光紧紧地盯着杨厂长,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看穿,眼神中满是责备与不满。
其他厂领导们也面面相觑,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李副厂长摸了摸鼻子,小声对身旁的王主任说:“这事儿闹大了,杨厂长这次怕是不好收场。”
王主任微微点头,摇头叹息,对杨为民的行为表示不齿:“太不像话了,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呢。”
杨厂长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随后又变得惨白,犹如调色盘一般。
他怎么也没想到陈向阳竟敢在这个时候闯进来,还当着上级领导的面让他如此难堪。
他慌乱地站起身来,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这……这肯定是误会,我绝对不知情啊。为民,你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为民吓得浑身发抖,牙齿都在咯咯作响,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直视众人的目光,小声说道:“叔,我……我就是一时糊涂。
我喜欢于海棠,看到陈向阳和她走得近,心里气不过,就……就找人教训他一下。”
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嗡嗡,却在这寂静的食堂内清晰可闻。
上级领导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桌上的碗筷都跟着震动起来,怒声说道:“杨厂长,这就是你治下的厂风?
任由亲属在厂门口寻衅滋事,欺负烈士遗孤,这成何体统!你们必须给我,给这位小陈同志一个交代!”
声音在食堂内回荡,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杨厂长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一颗颗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连连点头,说道:“领导,是我失职,我一定严肃处理此事。为民,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着,他转头看向保卫科科长,眼神中带着命令和威严,命令道:“立刻把这些参与闹事的人都抓起来,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绝不姑息!
还有,要好好安抚小陈同志,对他今天遭受的伤害,厂里必须承担责任!”
保卫科科长连忙点头,小跑着出去安排人手。
陈向阳看着这一切,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但他没有就此罢休,再次挺直腰杆,目光炯炯地说道:“领导,还有一事我必须要提。
今天在厂门口,我被杨为民带来的地痞无赖围殴,厂里的保卫科干事老张就在一旁,却视而不见,任由我被欺负。
保卫科本应保障厂里职工的安全,可他这种行为,实在是失职至极。
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待在保卫科,我要求厂里对他进行转岗处理,否则难以平民愤,也无法让职工们相信厂里真的重视安全保障。”
上级领导听后,脸色愈发凝重,转头看向杨厂长,质问道:“有这等事?你们厂的保卫工作到底是怎么做的?”
杨厂长的脸涨得更红了,额头上的汗珠更多了,急忙说道:“领导,是我们管理疏忽。
我马上彻查此事,对老张严肃处理,一定给小陈同志和全体职工一个满意的答复。”
陈向阳微微点头,说道:“领导,我希望厂里能真的重视这件事,不要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我父母牺牲后,我一直把轧钢厂当成自己的家,努力工作,就盼着能为厂里出份力,可今天这事儿,真的让我太心寒了。”
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失望。
上级领导走上前,拍了拍陈向阳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陈同志,你放心,这次的事情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
你作为烈士遗孤,为厂里做出了贡献,厂里一定会保护好你,给你一个公道。”
陈向阳微微点头,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更加小心,不能再让这些人轻易欺负自己。
而杨为民,此刻虽瑟缩在一旁,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
他偷偷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在心里暗自低语:“陈向阳,你给我等着,这笔账我迟早会讨回来……”
这场风波,虽然表面上让轧钢厂的众人见识到了陈向阳的硬气,厂里的风气也看似悄然发生了一些改变。
那些仗势欺人的行为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遏制,但谁也没有注意到,杨为民埋下的那颗报复的种子,已在阴暗处悄然生根发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