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她一直在火边,当然能感觉到温暖。
良月,南城,南城剧院
衣帽间里,南烟搂着明轻的腰,偷偷靠近他的耳边,一句话就让他再也无法平静。
他陡然失控,手扶起她的脸,猛烈地吻上她的唇。
他轻掐着她的脖子,唇在她的脸上刮蹭,蹭到她的睫毛时,她的睫毛颤动,拨乱了他的心。
他边吻边抚摸,手轻车熟路地探到他想要触碰的地方。
不似其他地方的微凉柔软,那里是温热嫩滑,比所有都要柔软。
他吻得热烈,将她所有力气都吸走,在她身上落下阵阵湿热。
盈满水雾与欲色的眼眸不断地勾着她,她想要更多,想要和他融为一体。
可他不应,限制她的手,不许她撩拨他的热血。
一个小时后,明轻轻拥着南烟,两人静静地躺在沙发上。
这里的沙发不似底下的沙发,很宽很大,却不够长,使得他的腿都不够放,边缘长出一大截。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未散尽的浓稠与满地变皱的衣服,诉说着刚才的情动热烈。
此后,南烟便再也不敢这样对他说话,因为真会要命。
“阿因,”明轻微微低喘,眼神混沌,盈满情欲,惑声开口:“给我穿衣服,穿好,我们便出门。”
“等等。”
“又是什么,”明轻凑近南烟的脸,痞里痞气地说道:“只要你受的住,我巴不得一直在这和你亲热。”
南烟自知理亏,没有说话,起身去了楼下。
明轻望着南烟的背影,旗袍随着身形而动,摇曳生姿,让他欲罢不能。
片刻后,南烟双手藏在身后,一点点向他走来。
“闭上眼睛。”
明轻闭上眼睛,勾唇浅笑,笑容带着魅惑,又有几分纯欲:“我还能有这样的服务呢。”
南烟白了他一眼:“不许说什么伺候、服务的话,是照顾、爱护。”
“你说得对,”明轻立马正经,语气郑重:“但这是我心甘情愿,我也不觉得我是在伺候你,我巴不得能够一直照顾你,只要你是健康的,我做什么都愿意。”
南烟从盒子里拿出这件亲手给他做的浅绿色衬衫,缓缓给他穿上。
这是用上好的织锦缎做的,质地柔软,绸面平滑光亮,摸上去细腻光滑,似婴儿的肌肤般娇嫩。
上面也绣了一朵桔梗花,采用的是她刚学的苏绣中的接针。
苏绣的绣品精细雅洁,以针作画,可谓是巧夺天工。
“睁眼。”
明轻睁开眼,低头一看,一件浅绿色衬衫,还是上好的丝绸。
他每天看她做绒花,又给她买各种各样的旗袍,对这些也是略懂一二。
只一眼,他就看到了那胸口位置用金线绣的桔梗花,眉头一皱,拿起她的手查看。
果然,她的十根纤纤细指都被扎破,只不过是藏得好。
他日日看着她,居然也没有发现。
“阿因,”明轻激动不已,将她拥入怀中,语气心疼:“我不想你受苦,但是,这是你喜欢的事情,我应该支持,不用费心给我做什么,我只要你好好的。”
“明轻,”南烟轻抚着他胸前的桔梗花,语气坚定:“我们都要好好爱自己,也要好好爱对方,这是双向,我不要你一个人撑着所有,我做你的支撑,就像你支撑着我一样。”
明轻说,他不需要回报的人,也会因为她的回报而开心,也会因为这样,遇见困难时,才能有力量。
他们毫不保留爱着对方,不怕过犹不及。
都说凡事有度,可少年对她的爱,从来都是毫不保留。
哪怕后来,他被她伤得心灰意冷,也不悔。
“阿因,你说得对,”明轻拿起她的手,轻吮指尖,将十指吸了个遍:“就算我心疼,我也该支持你。”
明明他的动作没有半点情欲,她却心猿意马,满心都是不合时宜。
明轻想起以往南烟说过的话:“我辛苦给你的,是想要得到你的欣喜,不是说教,这会将喜悦打折扣。”
收拾整理好后,两人便驱车来到南城剧院。
剧院门口,李删、周兀、吴雩三人静静矗立。
众人到指定位置落座,如此大型的剧院,台下本应该座无虚席,可此时却只有他们几人。
也不尽然,南烟在最后排的角落里看到一个年轻男人。
他浑身的穿着都是黑色,头上还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
要不然南烟视力好,又看得仔细,还真的难以发现。
好戏开场,台上是正是京剧的经典曲目《贵妃醉酒》。
台上饰演杨贵妃的演员,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尽显风姿卓越,仿佛真的杨贵妃再现眼前。
她的唱腔婉转悠扬,将杨贵妃的喜怒哀乐都勾勒出来。
那声音透着无尽力量,将空气穿透,直达心底。
一曲罢了,南烟还沉浸在其中。
经典不愧是经典,它的魅力是言语难以表达出来。
明轻的嗓音好听蛊惑,每当听明轻说话时,她都会觉得醉人。
当见到真正的戏腔,才知道声音里饱含的感情,可以细腻婉转,声声入心。
此时,她才明白为何戏文上的大家小姐会和戏子私奔,他们有这样的声音、身段、容貌,自然是难以拒绝。
南烟沉浸在曲调中,并未发现,明轻往后台而去。
等她发现时,随着一声戏腔的“摆驾”,台上又出现一个杨贵妃。
不过是一眼,她就认出,那是明轻,是她的少年。
他一米八七的个子,扮起杨贵妃来,竟然毫无违和感。
杨贵妃的宫装穿在他身上,不失柔美,又不乏雍容华贵。
他的戏腔与刚才那位专业的演员不同,铿锵有力,却又带着刚柔并济,诠释了一个不一样的杨贵妃。
身段轻盈,将贵妃醉酒的哀怨与凄凉表现得淋漓尽致,引得她心一阵阵地痛,眼泪顺着脸颊滚落。
舞台红绸落幕,明轻下台来到南烟面前,牵着她便来到后台。
“认出我了?”
他的声音清冽,呼吸因刚表演过而有些急促。
他靠她太近,那呼吸的热气不断喷到她脸上,连带着她的脸也跟着热了起来,热意带动体内血液,逐渐升温。
南烟伸手摸着他那反串贵妃的妆容,没有半分女气,却透着娇艳。
好一张祸国殃民的脸,不能辨雌雄的模样,她想,这就是祸国妖姬的长相吧。
“阿因,”明轻的唇轻触她的掌侧,一边吻,一边抬眸看她:“心情好些了吗?”
掌侧的湿热搅动着她的心,她缓缓探手,柔柔触摸。
“魅惑众生,”南烟一脸痴迷地看着他,笑着逗趣:“生得这么好看做什么。”
明轻随着她的动作,待她结束,娴熟地给她擦手。
随后将凤冠摘下,卸了妆,换好衣服。
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吻上她的唇,轻轻碾着她的唇瓣,柔柔摩挲。
南烟在他密密麻麻的猛烈下,身体逐渐变得软弱无力,瘫倒在他怀里。
他顺势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加深了这个吻。
近乎贪婪地夺取,她所有氧气都被他吸走,又被他渡气。
她在他反复横跳的气息里逐渐沉迷,又熟练探手轻抚。
炽热的眼神盯着她,火热的掌心轻抚她,滚烫的温度融化她,每一处,都是他的气息和温度。
他总是在吻她的时候哭泣,可这一次,明明没有哭,却感觉他在痛苦的深渊里挣扎。
她能够强烈感受他的想念,他的想念太过于沉重,重得压得她没法呼吸,感觉连呼吸也痛。
“明轻,别忍着,”南烟将他的手放在心脏的位置,轻轻按了按:“我是你的解药,不要克制自己,痛,就告诉我。”
明轻俯身轻吻她的心口,隔着布料,他也能准确找到心脏的位置。
因为他非常了解人体结构,只是因为她总是生病。
他单手抱紧她,另一只手轻柔地给她擦手,明明没有用力拥抱,却让她觉得,他很用力。
她知道,这是他的痛,他只剩下理智控制着他自己。
“阿因,我好想你,”明轻克制着,艰难地说道:“你就在我面前,在我怀里,那么真实,我却还是好想你,想到要发疯了。”
他总是说这样的话,每一次难过的时候,都要这样说,因为他心里太痛苦。
南烟躺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伸手搂住他的脖颈,用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
“你就是最好的,不用怕,我会永远陪着你。”
爱让他害怕,无时无刻,都是在害怕。
爱却让她勇敢,变得温柔美好。
她的状态,便是他的爱最好的证明。
爱让一个暴戾的人,变得温柔可人。
岁月静好,便是幸福最好的写照。
明轻每次说爱她,都是强烈的,强烈到像狂风暴雨一般猛烈,瞬间将她沦陷。
“明轻,”南烟眼眸微动,轻声询问:“你知道为什么,我能相信,你不会是父亲那样的人吗?”
“因为,”明轻的眼色晦暗不明,沉思片刻:“你爱我。”
“笨蛋明轻,”南烟轻笑,敲了一下他的额头:“我从来都是知道欺骗的,而且也被欺骗过,对人防备心很重,”
“可我对你,从初见,就是无条件的信任,可是,你知道吗?我,对你的信任,包含着最大的限制。”
明轻不明所以,一脸疑惑地望着她。
南烟接着说道:“是你值得信任,从未欺骗背叛,我想告诉你,你要是骗我,你会永远失去我的,我定会努力忘却你。”
“我,明轻,”明轻举手发誓,语气郑重坚定:“绝对不会骗南烟,永远不会。”
南烟知道,男人最会骗人,却觉得明轻不会骗她。
并非是她傻,而是她在火边,怎么会不知道那温暖是真是假呢?
这世间单纯干净的人并不少,他们之所以单纯,是因为干净,也是因为干净,而单纯。
但单纯,并不是傻,不然,又怎么会干净呢。
真心最不会骗人,也最容易识别。
被骗,不是蠢,只不过是后知后觉,因为过于深爱,便自己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