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布鲁斯少爷。”阿尔弗雷德端着玉米片和牛奶走进蝙蝠洞，“我记得您似乎答应我五点去休息……希望您指的不是晚上五点。”
“嗯……马上就好了阿福。”
布鲁斯此刻还穿着他夜巡的装束，面前的屏幕上被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片铺满。
他指了指屏幕，解释道：“你看，根据戈登给我的法医鉴定报告，他们的死亡时间是在五天前的凌晨，而这批罐装酒是在六天前的上午送到据点的。”
“意思就是说，在那一段时间出现在附近的人都是嫌疑人了？”阿尔弗雷德将餐点放在他的身前，“恕我直言，先生，那一块区域没有监控，如果您要搜查周边所有路段的监控，即便只是短短的半天也是海量的人数。”
“是的，但是我不需要搜索全部路段。”他在键盘上按了几下，另一个显示屏上的一些监控画面随之放大。
这是几个车站的监控录像。
一个有着丰富化学知识基础的高学历分子，怎样在瞒过所有人耳目的情况下前往东城区的一个破旧仓库？
哥谭的公共运输。
也就是韦恩夫妇主持修建的城市轨道系统。
因为常年无人花钱维护，车站和车厢内部皆破旧不堪，若是切身乘坐还能看到座位上的污渍、闻到角落不明物体传来的恶臭。
在阿尔弗雷德下来之前，布鲁斯就已经确认了一个可疑人物。
他头戴深色鸭舌帽，身穿廉价但崭新的服饰，还戴着一副口罩。
这位嫌疑人在案发前半个月，有七次出现在了监控范围内。
虽然他每次都服装都有变化，但体型身高是无法掩饰的。更何况……
“他每次都穿着同一双鞋。”布鲁斯说。
“看来他只有这一双廉价运动鞋。”阿尔弗雷德微笑评价，“或许廉价的鞋子很难买到适合他的码子。”
布鲁斯翘了翘嘴角。
找到嫌疑人后一切都简单多了。
根据目标人物的特点找到他的活动路线，从而顺出他的据点。
“哥谭大学和高地住宅区，这是他常去的两个地方。”布鲁斯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数据匹配之下很快得出一个结果，“住在那里的哥谭大学教职工不算很少，但符合条件的只有一个。”
按下回车键，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脸。
“乔纳森克莱恩。”
阿尔弗雷德凑近看了看，“化学系和心理学系的双学位博士，半年前升为哥谭大学的心理学副教授。确实没有比他更符合的人选了。”
乔纳森克莱恩的照片在布鲁斯的操作下缩小化，他的住址和办公室位置信息被发到了他的蝙蝠车上。
他将桌旁的头盔戴回脑袋上，随口咀嚼了几口玉米片，便准备向外走。
“布鲁斯少爷……”
眼见着管家露出不赞同的眼神，布鲁斯连忙补充道：“我发誓，阿福，我查完回来一定好好休息一下。”
然而，乔纳森克莱恩不在他的两个常驻点，蝙蝠侠也没有在这两处地方搜到任何与「自制毒药」有关的讯息。
公寓楼的天台上，蝙蝠侠按下通讯按钮，“便士一，他还有别的据点。我需要找到它。”
“好的，布鲁斯少爷。”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在头盔内响起，“介于调查需要时间，我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时期偷个懒，您说是吗？我想克莱恩先生不会在短短几个小时内抛弃他的研究逃离哥谭。”
“……你说得对。”
——
布鲁斯只睡了两个小时便醒了过来。
“……如果您能管那叫睡眠的话。”在阿尔弗雷德看来，他的少爷不过是在躺椅上闭了会儿眼睛。
布鲁斯熟练地无视了这句指责。
“乔纳森克莱恩的据点？”
“我并没有找到他明显前往哪里的行动轨迹，先生。但我发现了一些别的有用信息。”阿尔弗雷德调出一个监控录像。
录像的角落里，克莱恩走进巷子，出来时戴上了一个棕色的面罩。
画面一转，另一个监控画面里，棕色面罩的西装男走上了一辆面包车。
“放大它的车牌号。”布鲁斯盯着屏幕道。
“已经识别了，先生。”随着阿尔弗雷德的优雅嗓音，一行数字字母的组合出现在了屏幕上。
“它最后出现的地点？”说话间，布鲁斯已经开始穿戴他的装备。
“已经发在您的蝙蝠车导航上了。”阿尔弗雷德微笑道：“祝您一路顺风，布鲁斯少爷。”
在他的祝福声中，蝙蝠车再次驶离了蝙蝠洞。
——
东城区是一个监控覆盖极为稀少的地区。
这也很容易理解，毕竟居住生活在这里的都是底层人民——没有高层在乎他们的死活。
布鲁斯曾想过重新对铁道投入资金进行维护，但每一次交上去的提案都石沉大海，即便对着市长当面问询也只会得到几句打太极般的回复。
当然，布鲁斯韦恩的计划中最大的阻碍来源于蝙蝠侠。夜巡和维持治安占据了他太多的心力，他很难在其中找到间隙去发展韦恩的业务。
毕竟这里是哥谭。
克莱恩搭乘过的面包车是一辆老车，它的所有人早在三年前逝世。它的牌照也是如此。
但好消息是，这辆车在昨天又一次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镜头下，接下来就只需要蝙蝠侠出场，和车子现在的主人好好聊一聊。
——原计划如此，但在计划按部就班实施之前，蝙蝠侠在城市的夜空中捕捉到了一截灰白色的披风。
猫头鹰，这是蝙蝠洞目前给他的代号。
身份未知，目的未知。
第一次出现是在六天前的晚上——和布莱恩兄弟会的死亡时间只差了几个小时。
「猫头鹰」身穿遮蔽全身的、层层叠叠如羽毛般的浅灰色披风，露出来的部分只有他形似猫头鹰的头盔。
他突然落在巷口，踉跄地扶了一下墙壁，随后很快消失不见。
同天晚上，蝙蝠侠在犯罪巷捡到了一堆昏迷的犯罪分子。
「体术很好，且没有使用过热武器。」这是蝙蝠侠观察现场后得出的信息。
“看起来像是您的优质模仿者，先生。”当时阿尔弗雷德如此评价道。
蝙蝠侠没有回应这句评价。
哥谭有过关于一个名叫「猫头鹰法庭」的传言，或者说是童话。
「当心猫头鹰法庭，时刻监视你出行。暗处窥望哥谭市，藏于矮墙阁楼间。居于家中他同在，卧及床间他亦存。万莫提及他名号，利爪将你头来寻。」
这是一首恐怖童谣，在布鲁斯还小时，他的父亲会用这个童谣来吓唬他。母亲则会在之后嗔怪地责备父亲，轻声安慰布鲁斯：“这只是个童话。”
蝙蝠侠在刚出道时也追究过「猫头鹰法庭」的真实性，但结果……嗯，不提也罢，那是一场蝙蝠侠的黑历史。
总之，他没能找到法庭真实存在的痕迹，他姑且将其认为是「不存在」。
之后蝙蝠洞有刻意追查「猫头鹰」的踪迹，但往往只能捕捉到一闪而过的灰白色身影，和一双注视着镜头的白色大眼睛。
「优秀的隐藏技巧。」蝙蝠侠在电脑上添了一行字。
因此，难得在现场抓到这只猫头鹰的踪迹，蝙蝠不决定放弃这个机会。
“便士一，监控那片区域。”他指的是目标车辆所在的区域，“我有一个意外访客。”
阿尔弗雷德：“好的先生，希望你们能友好相处。”
“这取决于他。”蝙蝠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