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我们公司以前的录播。”
周二上午，吴非飞带着程悠悠走进录播观看室，打开电脑，找到历年录播文件夹，在里面随便选了一个录播视频打开。
电脑上随即跳出了陈昊的脸。
“陈昊啊，那就从他的这个录播视频开始看吧。”
吴非飞顺手从旁边拉过来两把椅子，示意程悠悠坐下。
“今天上午就从里面随便选几个录播看，反正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完这么多，我们部门平时没事的时候也都会过来看。”
吴非飞说完，在一旁打了个哈欠，让程悠悠自己看，他先趴着休息会儿。
“看完这场，你自己选其他的录播看，中午11点半记得叫我。”
程悠悠坐着认真看了一上午录播。
中午11点半，程悠悠准时叫醒了吴非飞，后者抬起一张睡意朦胧的脸，又打了个哈欠，才慢吞吞关上电脑，准备带着程悠悠去吃饭。
两人在公司附近随便找了个面馆走进去。
吴非飞一边吃面一边漫不经心的问程悠悠，“怎么样，刚才看了几个录播有什么感想？”
“没什么感想，就是头有一点晕。”程悠悠选择说实话。
这些录播里面话术对应的纸质版，其实以前也打印出来给过他们。
“正常，我看这些录播也头晕，你就当随便看看打发时间。”
吴非飞说完这句话后抬起头，他脸上的表情难得正经了起来，犹豫了几秒钟，还是选择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其实昨天胡芯嘉的有些话，你听听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太当真。就像她说我但凡努力一点，也不至于这两年来，账号上粉丝数几乎没有增长。”
吴非飞说到这里自嘲的笑了笑。
“其实可能不是我不努力，而是有时候平台比努力更重要。”
“我们公司的徐圣平你还不了解，以后你就知道了，他是一个很努力的主播，非常努力，带货话术背的滚瓜烂熟，观众也维护的很好，但是没有用，只要连线到其他更便宜的直播间，很多观众还是会选择到对面去下单。”
吴非飞又惆怅的叹了口气，低下头继续吃面。
几分钟后他突然把筷子放下，推开了面前的碗，表情认真的盯着程悠悠。
“所以她说希望你用心钻研带货能力这个建议，你可以自己再考虑考虑到底要不要这样做，带货的专业能力或许重要，但是不一定适合你。”
“你的情况和大多数带货主播都不一样，你自己心里应该也很清楚，你的粉丝甚至根本不需要你去介绍产品，你就算钻研到极致，可能也没有任何意义。”
“与其深入钻研带货能力，不如去加强和观众的互动。”
吴非飞说完脸色轻松了许多。
这些话他原本不准备说出来，毕竟和一个专业带货主播说，让她以后不要去研究带货话术，如果换成其他人，绝对会怀疑他的用心险恶。
但是对面是程悠悠，粉丝风格相当诡异的一个带货主播，吴非飞觉得程悠悠会明白他的意思。
程悠悠已经停下了吃面的动作，脸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那我们下午还要继续看录播吗？”
“看，反正下午也没有其他事情。”
程悠悠听完点了点头，低头加快了吃面的速度。
..........
晚上9点多，程悠悠正躺在床上刷视频，突然接到了赵丽的电话。
“悠悠，你现在能来公司吗？新言可能需要你临时加入连线。”
程悠悠正想拒绝，对面赵丽已经说出了下面一句话。
“双倍加班费，外加这次pK奖金10万，不论输赢。”
“我现在就来。”程悠悠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
还好她租房租在了公司附近，打车过去最多十分钟。
公司楼下，赵丽正在门口张望，看到程悠悠下车后，立刻上前拉着她走进大楼。
“今天晚上新言公司连线到虎达的一个带货主播，没想到对面直接拉了周可乐进场，虎达提出要求，打一场的条件是3个月业绩或者直接打款500万。”
“新言原本已经拒绝了这次连线，但是后来不管他们连线多少次，全都是虎达的主播，最后一次连线新言干脆接下了这次pK。”
“但是新言也提出了条件，他们要求把新言原本开启连线的主播换成齐申，虎达同意了。”
赵丽已经拉着程悠悠走到电梯口，正在等电梯下来。
“但是他们公司的齐申，呃，总之最后他们希望你能入场帮忙一起打。”
程悠悠点了点头。
她刚才在打车过来的路上，已经在粉丝群里发了通知，但是不知道她的粉丝们能不能赶得上。
“今天你就当来赚个外快，不需要有什么负担。”
电梯来了，赵丽拉着程悠悠进去，一边按下10楼，一边继续安慰她。
“新言已经刚才和我们承诺，如果这次输了他们会一力承担后果。”
但是如果赢了，他们会把一半的奖励无偿送给星海。
赵丽他们几个人听完都没有把这句话当回事，排行榜第六是那么容易能打败的吗？
说话间，她们已经出了电梯，正在走向一号直播室。
“全平台的条件都那么高吗？”程悠悠记得她和胡芯嘉连线的时候，胡芯嘉也只是提出了80万而已。
“条件高的不是全平台，是周可乐。”赵丽把今天刚了解到的消息告诉了程悠悠。
“周可乐上个月的业绩是2500-5000万的区间，而新言最高不过是750-1500万的区间，相当于翻3倍。”
“我以为是按照实际连线双方的实力来制定条件。”程悠悠又提出了一个疑问。
“正常来说，确实应该是这样的，不过全平台连线的标准可能会更加灵活。”
赵丽没有再说下去，她们已经走到了一号直播室。
赵丽用指纹打开了直播室的门，“小周一会儿就到，我们先打开设备。”
5分钟后，小周也急匆匆赶了过来。
“不用紧张，我今天在现场，就算连线过程出什么问题也没关系，我来兜底。”
赵丽又安慰了程悠悠几句，才往后退到小周边上坐下。
程悠悠很快登录了账号。
【是否接受星海公司的开播邀请？】
是。
【您的好友齐申正在邀请您加入一场双账号pK连线直播】
【是否同意？】
是。
直播间界面一分为四。
程悠悠一边在直播间里等她的粉丝们赶到，一边好奇打量镜头对面的两个陌生主播。
齐申看到程悠悠进场后松了口气，但是当他注意到程悠悠直播间里的观众人数，脸色瞬间又紧张了起来。
“你今天怎么直播间里只有这些人？”
程悠悠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一个陌生主播突然插话进来。
“这就是你要等的主播？直播间里观众也没多少啊，才1万多，等等，原来还没来齐......60多万人，呵，就那么点人。”
姚利翻了个白眼，亏他还以为对面能拉来多大的主播，结果居然连百万人都不到。
“但是你直播间里人也不多啊，就50多万人，你怎么好意思嘲笑我？”
程悠悠也很无语，好歹她直播间里有60万人吧，对面人数比她还少，到底是哪来的脸嘲笑她。
“我和你能一样吗？”
姚利懒得再和程悠悠说什么，这种直播间人数不到百万人的主播根本没必要浪费时间，随后他直接提出了这次的玩法。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定玩法，今天1小时，什么都不限制，怎么样？”姚利脸上又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或者你们直接认输也行。”
程悠悠没有说话，而是转头先看向齐申，毕竟这次连线不是她的主场，齐申同意她就同意。
“限制独家......”齐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对面的姚利直接打断。
“什么都不限制的发挥才最好玩。”
齐申没有急着回答，他低下头去看手机，几分钟后他突然抬起头，带着不敢相信的表情看向程悠悠。
程悠悠回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我们老板说，让你定。”
齐申开始偷偷打量程悠悠，试图找出她和他们老板长相相似的地方。
他现在怀疑程悠悠是他们老板的私生女，不然没有办法解释他们老板今天抽风的表现。——从把他换上去连线，到拉程悠悠入场，再到现在要求他全听程悠悠的安排，哪一个举动都让他觉得匪夷所思，无法理解。
姚利和周可乐对视了一眼，没搞明白对面新言的这个操作。
但是他们两个看着程悠悠直播间的观众人数，又提不起提防的兴趣。
可能今天单纯是对面主播脑抽了吧。
程悠悠扭头看向赵丽，赵丽冲着她点了点头。
“那你们等我几分钟。”程悠悠决定去找她的粉丝们帮忙。
【糖炒栗子真好吃啊】:守株待兔诚不欺我。
【小熊维尼】:看着对面流口水，偷偷摸出一把镰刀。
【想要暴富】:笑死，对面现在居然嘲笑我们人少，一会儿他们就知道，今天直播间里到底是谁的观众人数少。
【长青苑小区6栋602—张萍】:主播让他们限制产品数量吧，就按照你们公司最大的数量限制。
【亭亭玉立】:也限制一下，最后结果看销量，虽然应该不会有影响，但是以防万一。
“1小时，限制上架产品数量32，最后看销量，其他都不限制。”
程悠悠向对面提出了要求。
姚利狐疑的看了看程悠悠，居然不限制独家代理和优惠产品？
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既然对面主播只是限制了这两个无关紧要的条件，姚利干脆一口答应了下来。
“行，那就这样，9.35开始。”
现在是9.34分，只有1分钟的等待时间，几个人都懒得开启对其他主播的静音模式。
9.35分到了。
刚才还一脸懒散，一句话不说的周可乐突然笑了起来，对着他直播间里的观众露出了小虎牙。
十几分钟后，程悠悠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娱乐类型的带货主播。
她一边欣赏周可乐的舞蹈，一边羡慕的看着他直播间里不断刷新的下单提示。
“原来娱乐类型的带货主播都不用介绍产品，他的观众们就会自动下单。”
齐申忍不住吐槽，“难道你介绍产品了吗？”
你倒是好好看看你自己直播间里的情况啊！人家好歹还跳舞了，你干啥了？你啥都没干，你的观众也在不断下单啊！
程悠悠假装没听到齐申这句怨念颇重的话，反而好奇的问他，“你今天直播间里为什么又有那么多人？”
整整30万人，甚至比昨天还多。
齐申脸色瞬间警惕了起来，“你冷静，今天我们是一个队伍的。”
程悠悠无语，她干脆先按下了黄色图标，不到2秒钟的时间，她直播间里的观众数量瞬间下降，只剩下不到1000人。
对面周可乐的直播间里突然多出了60万人。
齐申松了口气。
真不怪他有这个反应，实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直播间整整20多万观众，昨天就那么短短一小时的时间几乎全没了。
“这都是我们公司其他主播今天借给我的。”齐申特意在借这个字上加了重音。
感谢平台制定的规则，一次连线只能送一次观众，不然他今天可能也在劫难逃。
“还能外借观众？”程悠悠的眼神亮了起来。
“平时当然不行，这次是特殊情况，这些观众原本是今天连线主播直播间里的观众，只是他今天不直播了，就把意向观众送过来，业绩还是算他的，我只是帮忙介绍产品。”
“怎么送？”程悠悠继续追问，万一以后她也碰到这种情况还能借鉴一下。
“等等，不用回答我了，我的粉丝已经告诉我了。”下一秒，程悠悠又收回了这个问题。
【管理员—尤佳佳】:主播看我！这个答案我知道。
【管理员—尤佳佳】:原主播可以向平台客服求助，临时开通直播间的传送功能，观众可以选择通过点击这个传送按钮，直达目标直播间。
【管理员—尤佳佳】:原则上业绩是算到原主播账号上的，但是双方也可以通过协商的方式，向平台客服报备，重新制定业绩归属。
“......”齐申。
程悠悠简直比他女朋友还要反复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