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深处的战斗结束后，空气中弥漫的腐朽气息似乎淡去了几分。
守夜人小队站在被摧毁的祭坛周围，地面上满是深渊使徒化作黑雾后留下的残影。
红色的符文已经熄灭，祭坛中央的黑色晶体也化为无数细碎的颗粒，被夜风吹散得无影无踪。
“这就结束了？”冷轩靠在一棵被腐蚀得只剩下树干的枯木旁，低声问道。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信和疲惫，“我可不信，这么轻松就能摧毁他们的大计划。”
“轻松？”司小南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匕首在手中转动了一下，“你觉得刚才的战斗轻松？”
“只是说说而已。”冷轩摊开手，勉强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但他握着枪的手指仍然微微颤抖。
无论嘴上怎么轻松，他心里清楚，他们刚刚才从一场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中活下来。
“结束？”陈牧野的声音低沉且冰冷，他站在祭坛的边缘。
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视着周围，“不，这只是暂时的。
深渊不会这么容易放弃，这个仪式被摧毁，只是延缓了他们的计划，但还远远没有结束。”
“陈队说得对。”李东书坐在祭坛的边缘，双手支撑着膝盖，目光死死盯着地面。
他的呼吸略显急促，判官笔静静地躺在他手边。
蓝色的光芒早已暗淡了下去，“刚才解析祭坛的最后一层屏障时，我感知到了深渊核心的反应。
它正在关注我们。”
“深渊核心？”冷轩皱起眉头，“你是说，那东西已经知道我们了？”
“是的。”李东书点了点头，额头渗出了一层冷汗，“当我们摧毁祭坛的瞬间，深渊传来了一种……警告。
我无法描述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道巨大的意志穿透了屏障，直视着我们。”
短暂的沉默后，司小南打破了僵局，她的声音依旧冷静：“那它的警告是什么？”
李东书抬起头，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它说……‘你们的抵抗毫无意义’。”
这句话落下，周围的空气仿佛变得更加寒冷，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冷轩低声咒骂了一句，用力握紧了手中的枪：“这破东西真会装神弄鬼。”
“它不是装。”李东书低声说道，目光直视着队友，“深渊是一种超越我们理解的存在，它没有明确的实体，也没有具体的形态。
它更像是一种意志，一种试图吞噬一切的意识。
它的目标不是击败我们，而是完全取代我们的世界。”
“那我们还能做什么？”冷轩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每一次我们拼尽全力，只是暂时阻止它扩张，但它依旧在积蓄力量，下一次可能会更强。”
“做我们该做的事。”陈牧野冷冷说道，他的长刀已经归鞘。
但那股随时准备出手的杀意依旧没有消散，“我们是守夜人，职责就是阻止深渊蔓延。
即便只能延缓它，我们也不能停下。”
李东书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
他的身体依旧有些虚弱，但目光却变得坚定：“刚才的解析不仅让我感知到了深渊的意志，也让我捕捉到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什么信息？”司小南问，她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期待。
“深渊核心的位置。”李东书低声说道，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队友。
“准确来说，是它的下一步行动目标。”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冷轩率先开口：“你是说，我们可以直接找到深渊的核心？不是那些分裂出来的裂隙，而是它的根本？”
“没那么简单。”李东书摇了摇头，“深渊的核心并不是真正固定的，它存在于我们的世界和另一个维度之间。
它的能量波动不断变换位置，所以无法精确锁定。
但刚才的解析让我捕捉到了一些线索，深渊的下一个扩张点。
在我们的世界有一个对应的位置——中部的‘荒骨平原’。”
“荒骨平原？”司小南微微皱眉，“那里是废弃区域，连人都没有。
它为什么选择那种地方？”
“正因为没有人。”李东书说道，“深渊的目标是通过那些无人关注的地方扩展它的力量。
一旦它的存在稳固下来，就会开始侵蚀更大的区域。”
“那还等什么？”冷轩低声说道，“直接过去，把它打回来。”
“不行。”李东书摇了摇头，“荒骨平原不像这里，它的地形开阔，无法像这片森林一样隐藏行动。
而且，我可以确定，古神教会已经在那边部署了更复杂的防御阵法。
如果我们贸然行动，很可能会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那你的计划是什么？”陈牧野冷冷问道，目光死死盯着李东书。
“我们需要更多的准备。”李东书说道，他的语气中透着一丝疲惫。
但也夹杂着决然，“装备、支援，还有一个更明确的计划。
如果这次行动失败，我们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
陈牧野沉思片刻，随后点了点头：“好。
返回总部，制定计划。
但记住，我们没有太多时间。”
守夜人小队开始撤离森林，夜色依旧浓厚，仿佛在无声地嘲弄着他们的努力。
李东书走在队伍的最后，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
那片已经被破坏的祭坛依旧矗立在原地，尽管没有了黑色晶体，但那股压抑的气息却依旧在弥漫。
“深渊的低语还在继续。”他低声自语，握紧了手中的判官笔，蓝光微微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