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酥油茶出来时,月亮已经挂在了山尖上。
卓玛给他们装了袋刚烤好的青稞饼,还塞了块酥油,笑着说:“明天要是还来田里,就来家里喝茶。”
宋惜尧忙不迭点头,拉着萧朔的手往住处走。
手里的青稞饼还带着温度,香气从布口袋里钻出来,勾得人频频回头。
住处是村里的老房子,院里种着几株格桑花,夜风一吹,花瓣轻轻晃动。
萧朔把青稞饼放在石桌上,转身去院里的井边打水洗手。
宋惜尧跟在他身后,趁他弯腰舀水时,偷偷往他后颈贴了片刚摘的格桑花瓣。
萧朔直起身时,花瓣落在了衣领里,痒得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他回头看见宋惜尧捂着嘴笑,眼底闪着狡黠的光,立刻伸手把她拽进怀里,手掌在她腰侧轻轻挠着:“调皮鬼,敢捉弄我?”
“哈哈……别挠了!”
宋惜尧笑得直不起腰,伸手去推他的胳膊,却被他攥住手腕。
两人在院里闹作一团,格桑花的花瓣落在他们肩头,月光把他们的影子叠在地上。
闹够了,萧朔拉着宋惜尧坐在石凳上,把青稞饼掰成两半。
递给她一块:“尝尝,还热乎着。”
宋惜尧咬了一大口,青稞的香气混着烤得焦脆的外皮,越嚼越香。
她把自己的饼递到萧朔嘴边:“你也吃我的,这块烤得更脆。”
萧朔张口咬了一口,饼渣落在他嘴角,宋惜尧伸手帮他擦掉,指尖蹭过他的唇。
忽然想起刚才在卓玛家喝的酥油茶,忍不住笑:“你刚才打茶的时候,样子好笨啊,木杵都快被你捅破桶底了。”
“还说我?”
萧朔挑眉,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刚才是谁在旁边指挥,结果自己上手的时候,杵柄差点掉地上?”
“那是我故意的!”
宋惜尧不服气,把剩下的青稞饼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像只小松鼠:“我是想让你有机会表现嘛。”
萧朔被她逗笑,伸手把她颊边的碎渣擦掉,指尖带着刚洗过的凉意,蹭得她微微缩了缩脸。
夜风带着山尖的凉意吹过来,宋惜尧往萧朔身边靠了靠,把胳膊塞进他的臂弯里。
院里的格桑花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白,远处传来几声狗吠,混着风吹过青稞田的轻响,格外安静。
她咬着青稞饼,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萧朔:“明天我们还去卓玛家打酥油茶好不好?我觉得我能打得比今天好。”
“好啊。”
萧朔点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不过下次换你先试,我在旁边教你——就像你今天教我那样。”
宋惜尧眼睛一亮,立刻点头:“一言为定!不过你不许笑我笨。”
“不笑。”
萧朔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就算你把茶溅我一身,我也不笑。”
“你敢!”
宋惜尧伸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却被他反手握住手腕,拉进怀里。
月光落在他们身上,青稞饼的香气还在鼻尖萦绕,胃里残留的酥油茶暖意慢慢散开,漫过心口。
宋惜尧靠在萧朔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忽然觉得这样的夜晚,哪怕没有星星,也足够明亮。
因为身边有他,有暖茶,有带着烟火气的青稞饼,有说不完的笑闹,像块被月光浸软的糖,甜得让人不想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