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少将!!”当那人看清眼前站着的军官时,脸上原本堆积如山的愁容以及那如影随形的忧虑,刹那间舒展开来。
此时的他已经被转运到了花旗那艘威风凛凛的战列舰上,战舰在海面上随着波浪微微起伏,发出有节奏的晃动声,而它正朝着赤尾基地的方向破浪前行。
而此刻站在他面前,满面春风迎接他的,正是先前对着货轮船长颐指气使、态度傲慢的那位军官。
只见劳伦斯少将此刻脸上挂着一脸灿烂得如同盛开鲜花般的笑容。
还张开宽厚的双手,那模样仿佛要给对方来一个热情似火、能将人紧紧包裹的大大的怀抱。
隼人没有丝毫犹豫,迅速迈开大步冲上前去,与劳伦斯少将紧紧相拥。
舰艇上的其他官兵们,看到这位神秘的东瀛人物平安归来,脸上洋溢着由衷的高兴。
“你的脸还好吗?”劳伦斯少将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抬起手,温柔地抚摸着隼人那半张清秀的面庞。
而隼人依旧用那黑色的面罩遮着自己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明亮而深邃的眼睛,眼神中透着几分神秘与坚毅。
“有效的控制住了,但还需要后续治疗。”
隼人声音沉稳地说道,“少将,刚刚弄出了点大动静,为什么没人告诉我你会半路接应?”
劳伦斯少将苦笑了一声:
“四国的海港暴露了,有消息说秦人听到了些风声,情况十分危急。不得已,只能半路请你过来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一个五十多岁的少将,对着一个二十出头的清秀小伙,说话时居然隐隐带着几分低三下四的味道,这场景着实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不介意,但是您可是要吃点苦头,后续的安排怕是要更复杂些了。”
隼人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劳伦斯少将。
“只要你活着回来,都无所谓。”
劳伦斯少将笑着,再次紧紧搂住隼人,还伸出宽厚的手掌,轻轻捏了捏隼人的肱二头肌,脸上满是欣慰,“又变强壮了,怎么样?现在能一拳打翻一辆汽车了?”
隼人略显嫌弃地撇开劳伦斯少将的手,皱了皱眉头,回应道:
“还是先迅速和新仁川那边汇报情况吧,我这边有一些新消息。”
隼人的声音很虚弱,少将知道他这样不是一天两天了。
“好好好,这边请,我们先去舰桥。”
劳伦斯少将连忙点头,侧过身,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随后与隼人一同朝着舰桥的方向走去。
清水隼人,代号“忍者”,他是艾达帝国那神秘而又残酷的零号病毒成熟试验体。
他历经了几轮令人胆寒的变异,饱受痛苦折磨,最终凭借着顽强的意志与特殊的身体特质,成功抗住了病毒的反噬,并且在与病毒的艰难抗争中,得到了全方面的强化。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堪称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真正具有现实意义的“超级士兵”。
他的力量,速度都得到了大幅度强化,直观点来说,他可以追上猎豹,还能一拳将一只成年的棕熊打飞出去。
不仅如此,他的身体构造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如同之前他和米风战斗时所展现出来的那般,他可以将关节以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甚至违背人体生理常识的角度翻转。
这种能力在常人看来简直匪夷所思,但在隼人身上,却只是最基础的强化。
而且,这种强化极为稳定,不会像一些不成熟的试验品那样,时而强大时而虚弱,甚至是出现一些奇怪的变体。
不过,世间万物皆有其代价。
隼人所获得的强大能力也不例外。
他对致命伤害,甚至是身体难以修复的损伤,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力。
就好比他的手,如今只能依靠一只义肢来维持基本的功能,因为他再也无法长出新的手指。
但这种状态不是无限持续的,如果他不受控制的高强度消耗自己的体力而不及时休息或者补充,他的身体很快就将被病毒反噬,成为一滩没有意识的恐怖碎肉。
与他同期一同参与“G”病毒实验的另一人,就没有他这般幸运了。
那个人已经被病毒彻底反噬,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型生物”。
他的身体扭曲变形,肌肉虬结,模样狰狞恐怖。
他失去了思想,失去了意识,只剩下对命令的盲目服从,成为了一个没有灵魂、只知道执行杀戮任务的人形兵器。
目前他被关在汉城某处山脚的秘密实验基地里,由数十道严密的安保看守着他。
而隼人虽然避免了成为那样可悲的存在,但代价依然沉重。
他的半张脸几乎被病毒无情地吞没,变成了一片令人作呕的憎恶之血肉。
那片血肉不断地蠕动、增殖,仿佛有生命一般,时刻威胁着他的生命。
为了压制这疯狂生长的血肉,他只能佩戴着一片特制的面罩。这片面罩能够持续释放出低温,以此来减缓血肉的增殖速度,让他能够勉强维持正常的生活。
同时,为了遏制面部那片因病毒侵蚀而不断增殖的血肉,他还需要不定时的使用激光设备对其进行灼烧。
激光束如同一把滚烫的利刃,带着上百度的高温,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
那高温瞬间让他的面部皮肤泛起一层不正常的红晕,紧接着便是钻心的疼痛,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他的神经末梢。
简直是折磨。
走在去舰桥的路上,海风带着丝丝咸涩的气息轻轻拂过,吹动着他的衣角。
隼人微微皱着眉头,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刚刚那个眼熟的面庞。
那张脸,似乎在某个遥远的记忆角落里出现过,可一时之间,他又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
他发起了呆,想到了自己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
他想到了曾经在生化实验室里见到的各种骇人场面:
那些被病毒折磨得面目全非的实验体,在狭小的牢笼里痛苦地挣扎、嘶吼,身体扭曲成各种诡异的形状;还有那弥漫在空气中的刺鼻药水味和血腥味,以及科研人员那冷漠而疯狂的眼神,仿佛他们面对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件没有生命的实验品。
他还想到了自己的挚友,那个曾经与他并肩作战、无话不谈的人。
接着,他又想到了那个把自己救出去的秦人。
最后,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曾经把自己抛弃在外面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