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参是你自己挖的？”
郑工来小心翼翼地从罗高华手中接过人参，仔细端详，越看越喜欢，“人参这种东西，我只懂一点皮毛，但就你这棵人参的卖相，绝对值不少钱！”
“这样吧，我帮你联系一个人，让他来评判一下，怎么样？”
对于人参，罗高华也不是很懂，便点头道：“没问题，一切由郑厂长安排。”
“喂，帮我转医药公司何主任。”
郑工来拿起办公室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等待了几分钟后，那边传来了声音，他才再次说道，“是老何吧？我郑工来，你赶紧来我皮革厂一趟，有好东西给你看，不然，你会后悔的。”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一个是现在电话费太贵了，不能多聊，另一个则是两人的关系太好了，根本不需要假客气。
“高华，稍微等一下，医药公司的何爱国何主任马上就会过来，他在医药公司工作了一辈子，对人参等珍贵药材都有很深的研究，他一定能够给出一个最专业的建议。”
郑工来一边跟罗高华聊天，一边等待何爱国的到来。
半个多小时后，何爱国还没有来，李全发和皮革厂的后勤科长却走了上来。
“厂长，黑熊和野猪都处理完了，熊皮和野猪皮都已经送去车间，肉怎么办？”
后勤科长询问道。
郑工来挥手道：“熊肉和野猪肉都不是很多，而且，现在也不是过年过节，不能随意给员工发放福利，这样吧，你就跟员工们说，按照我们的买价，卖给他们。”
后勤科长：“好嘞，我们的买价是熊肉一元二角一斤，野猪肉六毛五分一斤，都比市场价要便宜，员工们应该能够接受。”
郑工来：“那就去吧，要是卖不完的话，剩下的肉，不管是熊肉，还是野猪肉，我全包了。”
后勤科长笑道：“厂长，您想多了，怎么可能还有剩？就算熊肉有点贵，也照样卖得一点不剩！要不，我给您预留……”
郑工来连连摆手，“不用预留，全卖了，哦，对了，给老厂长预留两斤熊肉和两斤野猪肉，要肥一点的。”
后勤科长：“好，我去安排。”
等后勤科长走了之后，李全发才拿着一张条子递给郑工来，“郑厂长，这是后勤科长开的条子，让我来找您拿钱。”
郑工来接过来看了一眼，又递给罗高华，“高华，你看看，有问题没有，如果没有的话，我就让财务来结账。”
罗高华看了眼条子，上面写着四行字。
第一行：野猪，重一百八十六斤七两，按六毛五分钱一斤，共计一百二十一元三角五分。
第二行：野猪皮，完整，二十元。
第三行：黑熊，重三百六十一斤三两，按一元二角一斤，共计四百三十三元五角六分。
第四行：黑熊皮，完整，八百五十元。
让罗高华惊讶的是，一张熊皮，竟然比所有肉加起来还要贵！
估计是因为稀缺的缘故。
就比如熊肉，其实并不好吃，却比猪肉的价格还要贵，就是因为熊肉太难得了。
不过，罗高华看到重量记载，除了斤之外，还有两，不由得小声对李全发道：“五叔，怎么还有两？这有整有零的，多难为情？为什么不把零头抹了？”
李全发：“我们说了，但那位后勤科长说，这是厂里买东西，必须如实记录，不然不好记账，我们也没办法。”
罗高华：“人家是看我们跟厂长关系好，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
李全发：“……”
他们一辈子都是农民，即便李全福是大队长，但也只在村里，这么些弯弯绕绕还真不知道。
郑工来看他们对着纸条在小声嘀咕，便问道：“是不是有问题？”
罗高华：“嗯，有问题。”
郑工来眉头一皱，不悦道：“哦？什么问题！指出来，我让他们改！”
罗高华：“这些重量都没有抹零，等会去财务结账的时候，最好是抹零……”
郑工来还以为是后勤科长等人没有如实记载，欺负了李全发等人，却没想到是因为没有抹零的缘故，当即笑道：“不能抹零，必须如实记载！”
罗高华：“郑厂长，我知道你讲原则，但我也要会来事呀，要不然，以后厂里的人都要说我不会做人了。”
郑工来：“这个……好吧，听你的。”
他随后在纸条上略微修改了一下，然后签上字，就叫秘书把纸条拿去财务科领钱。
也就在这时，医药公司的何爱国来了。
“老郑，你急急忙忙把我叫来，到底有什么好东西。”
何爱国人还没有进办公室，声音已经气鼓鼓地传了进来。
郑工来笑眯眯地站了起来，等何爱国走进来之后，指着桌上的人参，说道：“老何，你自己看！”
何爱国是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人，本来还想再吐槽两句，但看到桌上的人参之后，他的眼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所有话都被咽了回去。
“这是……六品叶的人参？！”
何爱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轻手轻脚地拿起来，反复端详了一遍，“这确实是六品叶的人参，年份差不多有一百年了！老郑，你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么一株宝贝？”
“百年人参，现在真是很难见了！”
“就算有，人家也不会拿出来卖，都是自己收藏，以备不时之需！”
“你能够得到这样一件宝贝，真是走狗屎运了，也只能说那个卖你东西的人，瞎了眼，竟会把这么宝贵的药物卖给你！”
郑工来指了指罗高华，“老何，你说的那个瞎了眼的人，就在你身后。”
“啊？”
何爱国尴尬地转头，就看到了神色淡然的罗高华，“那个，同志，我……”
罗高华笑着摆了摆手，“没事，这株人参确实宝贵，但我肯定能够找到年份更久的野山参，到时候，还希望何主任能够帮忙鉴定一下。”
“好说，好说。”
何爱国拱了拱手，对郑工来道，“你不介绍一下？”
郑工来指着罗高华，“他就是被老首长夸上天的罗高华。”
“什么！”
何爱国一声怪叫，然后，再次认真地上下打量罗高华，“你就是罗高华？那个在全师射击比赛中获得双榜第一的罗高华？”
罗高华摊开双手，笑道：“不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