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的腐臭味愈发浓烈，混合着不知从何处飘来的刺鼻香味，令人作呕。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如同死神的叩门声。
终于，一个身形佝偻的老者出现在楼梯口。他的脊背弯成了一张满弓，仿佛被岁月的重担压得直不起来。
灰白的头发乱蓬蓬地耷拉在脸上，遮住了半只眼睛，浑浊的眼珠里布满血丝，像是两口枯竭的深井。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补丁摞着补丁，还沾着斑驳的污渍，散发着一股酸臭，活脱脱是从街边捡来的破布拼凑而成。
老者抬头看到程尘和老铁的瞬间，浑身猛地一颤，如同惊弓之鸟。
他干瘦的双手紧紧抓住楼梯扶手，骨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枯叶：“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那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惧，像是一只被踩住尾巴的老鼠。
程尘眼神如鹰，警惕地盯着老者，手不自觉地按在腰间的斩空剑上：“我们在找一个女子，你最近可有看到类似的人出入这里？”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个字都像是一颗钉子，钉进这压抑的空气里。
老者的眼神瞬间闪烁不定，浑浊的眼珠滴溜溜乱转，枯树皮般的脸上肌肉微微抽搐，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我…… 我不清楚，这地方人来人往的，我一个糟老头子哪能记得住。你们快走吧，别在这儿惹麻烦！”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如同暴雨前的闷雷，由远及近。
紧接着，一群衣着光鲜的人如同潮水般冲了下来。
他们有的穿着笔挺的西装，皮鞋擦得锃亮；有的戴着夸张的金链子，浑身散发着暴发户的气息；还有的浓妆艳抹，眼神却空洞无神。
人群中，有普通人，也有异能者，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散发着奇异的气息，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很快，这群人便将程尘和老铁团团围住，包围圈越缩越小。
老者看着这一幕，深深叹息一声，声音里满是悲悯与无奈：“唉，又有两个年轻的小伙被卷进这漩涡了。这传销组织就像个无底洞，多少人栽在这里，可惜啊……”
他佝偻着背，缓缓退到一旁，仿佛不愿再看接下来的惨剧。
程尘和老铁迅速背靠背站定，手中武器出鞘，寒光闪烁。
程尘目光如炬，扫视着周围的人群。
以他的眼力，轻易便能看出这些人的实力参差不齐，虽说数量众多，但若是暗行者派出一个正规小队，的确能轻松将他们击溃。
可为何暗行者的行动却戛然而止？这个疑问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
人群分开，一男一女缓步走了出来。
男子西装革履，梳着油亮的大背头，嘴角挂着自认为迷人的微笑，眼神中却透着狡黠与贪婪；女子穿着紧身旗袍，身姿婀娜，眼神却飘忽不定，像是随时准备逃跑的兔子。
男子双手插兜，上下打量着程尘，语气带着几分傲慢：“你们两个，是什么来路？是想来加入我们‘财神教’，一起走上人生巅峰？”
程尘听到这名字，差点没当场笑出声，心中暗自腹诽：“什么奇葩组织，起这么个土得掉渣的名字，就这水平，能忽悠得了谁？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人骗进来的。”
但他很快恢复冷静，目光如电，直视男子：“我看你也是异能者，我们在找一位精通火焰异能的女子。她或许和我们要找的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你最好如实相告。”
男子嗤笑一声，满脸不屑，鼻孔朝天：“找人？这儿可不是寻人启事栏！我们这儿只谈钱，别的一概免谈。识相的，赶紧滚，别耽误我们发财！”
说着，他突然转身，张开双臂，像是在进行一场激昂的演讲：“亲爱的家人们！这两人就是来破坏我们大业的！他们不想让我们过上好日子！我们能答应吗？”
被洗脑的众人瞬间情绪高涨，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齐声呐喊：“铲除成功路上的一切阻碍！”
喊声震耳欲聋，在破旧的楼道里回荡，仿佛要将整栋楼都掀翻。
话音刚落，众人便如饿狼般冲向程尘和老铁，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楼道内瞬间炸开一片腥风血雨，程尘与老铁如同两柄插入敌阵的利刃，被汹涌的人群瞬间吞没。
腐臭的汗味、刺鼻的血腥味混着廉价香水味扑面而来，程尘的瞳孔在黑暗中缩成针尖 —— 密密麻麻的拳头、棍棒裹挟着风声砸来，他暴喝一声，斩空剑嗡鸣着出鞘，剑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嘶鸣。
寒光过处，血珠如同暗红的雨雾泼洒，断刃残肢飞落，几个冲在最前的壮汉捂着喷血的伤口倒飞出去，撞塌了身后腐朽的木质栏杆。
老铁则抡起玄铁球，金属碰撞声震耳欲聋。
玄铁球在他手中化作呼啸的黑芒，时而如陨石般砸向地面，将地板轰出蛛网般的裂痕；时而如巨蟒横扫，带起一串惨叫。
一个身着西装的异能者试图偷袭，却被玄铁球表面骤然凸起的尖刺贯穿肩膀，整个人像破布娃娃般被甩向墙壁，在墙面上撞出人形凹陷。
“都给我停下！” 西装男文先生突然暴喝，脸上青筋暴起如扭曲的蚯蚓。
他的双眼泛起诡异的幽紫色，十指飞速结印，掌心凝聚的黑色能量如同活物般翻滚，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他猛地高举双手，声嘶力竭地嘶吼：“亲爱的家人们！你们甘愿永远做蝼蚁吗？相信我！跟着我，我们将踏碎一切阻碍！”
“相信文先生！我们要成为人上人！” 被洗脑的众人疯狂回应，喊声震得墙灰簌簌掉落。
他们的眼球布满血丝，脸上浮现出病态的潮红，仿佛被注入了狂躁的毒液。
随着一阵刺耳的骨骼爆响，众人周身腾起幽蓝的光晕，原本瘦弱的普通人肌肉暴涨，指甲变得如兽爪般锋利；
异能者的气息更是呈几何倍数飙升，楼道内的温度急剧下降，凝结的冰晶在众人发梢闪烁。
程尘的心脏猛地一缩 —— 这些人身上的气息，竟比几分钟前强大了数倍！他来不及细想，身形如鬼魅般疾冲而出，斩空剑带着凛冽的寒气劈向离他最近的中年妇女。
那女人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徒手抓住剑刃，掌心被割开却浑然不觉，反手一拳轰向程尘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老铁的玄铁球擦着程尘耳畔掠过，将女人砸飞出去，撞碎了半面砖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