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事情很简单,静安侯府一直在走下坡路,所以家中经济拮据是必然的,然而要想维持体面,一些不必要的开销就要能省就省,就比如如何节省下人开支。
静安侯府的农庄,负责干活几乎都是私奴,一来私奴没有人权,打骂都随主人家;二来,私奴只要提供每日吃食就行,其他的都不给也没人说什么,大大节省了侯府的日常开销。
结果现在,容小小要清查人口,私奴全部都要重新登记在册,不容私藏。
这可不就捅了静安侯府的气管子么,静安侯夫人立刻就上门找仁王妃哭诉了。
边哭边诉说静安侯府的不容易,又说女儿出嫁这么久,娘家从来没要求你做什么事,帮过什么忙,这次你一定要帮帮侯府才行。
仁王妃能怎么办,她还能真不管娘俩死活吗。
“我从嫁给你到现在,从来没让你帮过我任何事,如今就这小小的要求你都做不到,你难道就这么想看着我娘家倒塌,逼着我去死吗?”
仁王妃哭喊道,语气里都是无助和痛苦。
仁王闭了闭眼,声音怯懦却也坚定:“那你也不能和皇兄还有侄女作对,你难道就没想过,万一皇兄发怒,仁王府可就没了。”
“你娘家那边实在不行就雇人种田好了,银钱不趁手本王可以帮助一二。”
仁王妃指着仁王怒道:“你拿什么帮?你以为你是谁,除了王爷该有的份例,你还有什么,你连个受贿的机会都没有,哪来的银子去帮我娘家。”
仁王被仁王妃堵的哑口无言,他从小胆子就小,长大后也是一样,如今被仁王妃压的死死的,可就是咬着牙不松口。
仁王妃被气得眼泪都飙出来了,可她也没办法,想了想等在外面的福禄,仁王妃又收起脾气,好言哄道:“王爷,算妾身求你了,您就帮妾身娘家说说好话,行不行?”
仁王:“我……”
仁王妃连忙开口:“就这一次,不会有下回了,反正皇室中人有点特殊权利大家也会理解的,不是吗?”
仁王闭嘴不言,用沉默抵抗。
仁王妃气的就要上手去打,可一想到外面就又顾忌的停了手:“皇上有旨意传达,一会儿你去接旨的时候什么都别说,就乖乖接旨就好了。”
仁王妃放软了声音:“就算我求求你了,给我留点颜面好不好?”
仁王一听圣旨来了,立刻挣扎着要起身,仁王妃死死的按住,非得让他答应了才行。
仁王无法,只能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仁王和仁王妃快步来到府门前,刚到福禄面前,仁王就身子一软倒了下去,仁王妃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搀扶。
福禄也被吓到了,看清仁王的样子后,眸色一沉,随后示意王骇上手接过仁王。
仁王妃要拦,却被王骇手底下的人拦住了。
“你们什么意思?”仁王妃怒喝道,眼底恐惧一点点的漫上来。
福禄上前回话:“王妃见笑,皇上宣仁王进宫,奴才这就带仁王回去复命了,告辞。”
也不管仁王妃的答复,直接带着仁王就走了。
仁王妃气急,又不敢去拦福禄,整个人如困兽一般,只能高声喊道:“王爷,你答应妾身的,王爷……”
仁王眉峰隆起,叹了一口气。
等到了御书房,仁王看向德宗,德宗被仁王的面色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
仁王跪下,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皇兄,臣弟无用,让皇兄费心了。”
德宗:他费什么心了?他不就是让人把他带来而已吗?
德宗一头问号,容小小却明白了仁王的意思,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让人困住了?”
仁王脸色尴尬的点了点头。
德宗:……
德宗不可置信的睁大眼:“你的王爷府,谁能把你困住?”
仁王不吱声。
德宗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仁王妃?”
仁王又点了点头。
德宗指着仁王就骂道:“朕之前就跟你说了那不是个好的,静安侯府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出了名的爱拉虎皮,那样的人家能教出什么好姑娘来。”
“偏你还就看上了,怎么劝都不行,都是结过一次婚的人了,怎么还把自己当成愣头青呢!”
仁王被骂的低下头,羞愧难当。
德宗愤怒的一拍桌子:“去把仁王妃抓过来,朕倒要看看,谁给她的胆子敢监禁一国王爷,当朕是死的呢!”
仁王连忙求情:“皇兄,王妃也是想帮娘家心切,本身并无恶意的。”
德宗一个奏折扔下去,正中仁王脑门。
德宗恨铁不成钢的看向仁王:“就因为你这样纵着她,她现如今才胆子这么大,监禁一国王爷不说,还敢阻拦小小清查人口,不知道这是朕的意思吗?她都违抗皇命了你还替她求情?”
仁王被德宗吼的缩了缩脖子,本来张开的嘴巴又被骂的闭上了。
德宗指着仁王,手指哆嗦个不停:“堂堂王爷,让个妇人爬到了头上,丢不丢人!”
仁王彻底自闭了。
德宗还不解气,大声嚷嚷道:“康王呢,还有康王妃,通通给朕带过来,朕倒要看看,他俩是不是也像你和仁王妃那样过活!”
德宗发话了,没一会儿仁王妃和康王夫妇就被带到了御书房。
仁王妃此时表情终于变得惧怕起来,被带到御书房后脸色惨白,看见仁王后连忙过去拉住他:“王爷,你,你有没有说些什么?”
对上仁王妃求救的表情,仁王闭了闭眼,扭过头去。
仁王妃一看,就知道事情糟糕了,还没等她再说什么,德宗冷冷的声音就从上面传来。
“仁王妃好大的派头,朕和皇太女就坐在这,也没能让你行礼问安呢。”
仁王妃脑袋轰的就炸了,下意识抬头看向四周,康王夫妇在一旁老老实实的跪着行礼问安,容小小坐在太师椅上一脸兴味的看着他,德宗则怒气凝聚,面露不善。
完了。
仁王妃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俩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