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昊弄不清楚对方下一次的落脚点会在哪里,可是时间久了,他也发现了一个惯性,对方似乎通过笛音,在干扰他的判断。
虚则是实,实则是虚,虚虚实实,半真半假。
所以他下一次最不可能落脚的地方,就是最有可能落脚的地方。
在和尚再一次消失之后,苏昊判断出了他的下一个位置,手中的刀瞬间扔了出去,他对准的是那个人的心脏。
可那个人的反应很快,却也受伤了,胳膊被狠狠地砍了一刀,匕首就插在他的肩膀上。
鲜血流了一地,也沾染在白色的玉笛上。
他捂着受伤的胳膊,显得有些不可置信,在他修炼的这数十年间,从来没有失手过。
没有人能够看清楚他的底细,而他也因为这个招式,杀了无数的人,哪怕是时至今日,他也有底气,觉得别人看不出他的招式。
可在今天,现实狠狠地给了他一耳光,打的又响又亮。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让一个年轻人看清楚了他的手法。
腰上的铃铛不停的转悠着,疯狂的吸取周围的灵力,就连天体之间,都直接变了色。
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间乌云滚滚,整个天空仿佛要压下来一般,乌云翻滚,令人十分窒息。
可能他自己也没有想,摄入过量的灵力之后,铃铛会因为承受不住而炸裂。
到铃铛炸裂的一瞬间,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柱,身体里的灵力,一下子就供应不过来。
不管他的笛声吹得多么用力,灵力跟不上,一切都白搭。
他气喘吁吁,似乎没想到自己失败。
当一个修炼的人没有灵力之后,哪怕是一个普通人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他。
他显然也没想到,腰上的铃铛会破,手中的玉笛以断,他有些狼狈的向后退了几步。
可身后就是湍流不息的大河,石桥就在不远处,他朝着那一座石桥跑了过去,却发现自己怎么跑都只是在原地。
苏昊大手一挥,他整个人飞了过去,看着眼前一闪而过的景物不停的倒退,他已经避无可避,“谁派你过来的?”
和尚没有说话,只是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一副等死的样子。
不过既然找到了他这里,既然留下了活口,又怎会让他轻而易举的死去。
他没有杀他,而是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将他关在别墅的地下室。
他竟然不肯说出幕后的指使之人,太也不着急,这地下是暗无天日,除了两扇小窗子之外,没有任何通风的地方。
潮湿而且十分的阴冷,因为长时间没有人打扫的原因,所以这里的蛇虫鼠,那是相当的嚣张,大白天的敢堂而皇之的出来。
在这些简单的陈设之中,他被安排在了一张椅子上,尽管已经挑断了手筋脚筋,还是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
和尚忍不住抬头,眼中一片灰暗,“既然你已经抓到了,不如给我一个痛快。”
苏昊摇了摇头,倒是颇有耐心,“你竟然是修佛之人,那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吗?”
和尚若有所思,最后给出了一个答案,“不过是求而不得,爱而不能,弃而不舍。”
佛家有云,四大皆空,可他却放不下,这尘世间的一切。
尽管他已经是得道高僧,受万众万人景仰,可每当深夜,他独自对着白月光的时候,他心中的另外一个心魔就会跳出来,不停干扰着他修行。
已经整整十年了,心魔也跟了他十年,如今师傅传授给他的两件法器,也被他毁掉了,在这个世界上,他已经没有任何的眷恋。
既然不能风风光光的活着,那就悄无声息的死去,也比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的呆着,要好得多。
现在他只求留自己最后一份尊严,能够让他安静的死去。
只是可惜,苏昊不会如他的愿,“你就在这里呆着,什么时候想明白,打算交代你身后的人,我就什么时候放你出来,还你自由。”
和尚抬头看着他,语气坚定,“你早已知我身后是何人,又何必来此一出,多此一举。”
苏昊没有回答他的话,派了两个人看守他,“每天不用给他吃饭,输送营养液,保住他这条命就可以,他什么时候想通了,你们什么时候过来通知我。”
死并不可怕,反而是一种解脱,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既然这和尚嘴硬,那他就陪他玩玩,反正他有的是时间,这人生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游戏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