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龙劝降没有成功,不过也有收获,他摸清楚了叛将们的心态,他们都有归附之心,但大明形势太糟,他们看不到希望,不敢冒险降而复叛。
找到找到症结,就去改变,希望自己能在镇江开辟第二战场,有效牵制建奴,当形势好转,他们自然会回归大明。
毛文龙的船队继续沿海岸前行,联络沿途的守军。
在毛文龙在大海上艰难前行时,毛承杰的义勇团经过改编修整,已经成军,正在谋划奇袭鞍山卫。
营帐内,毛承杰紧紧锁住沙盘上那标注得极为精细的鞍山堡。山川走势、河流脉络以及关隘分布,皆被他尽收眼底。他的手指轻轻抚过沙盘,最终停留在鞍山堡处,仿佛在触摸着命运的关键节点,这里,即将成为决定胜负的生死战场。
鞍山驿堡连接辽阳和海洲,东北距古城辽阳、东南距海洲均为 30 公里,地点适中,扼东、西鞍山咽喉处,是明代辽东都司通往辽南、辽西的门户,扼守辽南古道要冲,是兵家必争之地。
现在辽阳变成了一个大湖泊,努尔哈赤没法建都,女真人也无法防守,只能建都沈阳。鞍山的作用小了一些,但依然是重要位置。
“大人,派往鞍山的密探已传回消息,鞍山的兵力部署我们已然了如指掌。” 一名侍卫脚步匆匆,踏入营帐,单膝跪地,双手恭敬地呈上一封密信。
毛承杰伸手接过,动作利落,迅速展开密信阅读。他的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将密报递给其他将领观看,待到众人观看完毕,他发布了作战命令。
命令:“第一、二、三、四、五营即刻准备,明日破晓,扮作义军模样,奔赴鞍山堡,将其重重围困。切记,伪装务必天衣无缝,不可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是!” 一至五营的营长领命后,转身快步离去,身影迅速消失在营帐之外。
毛承杰旋即转身,目光如炬,看向身旁的将领们说:“按照我们原来的计划:第六到十营以及警卫营,提前在鞍山堡周边设下埋伏。待第一至五营与鞍山守军交锋之际,你们便扮成女真人八旗和汉军,装作猛攻义军的样子,引鞍山守军出城。城门一旦开启,立刻全力冲进去,务必一举拿下鞍山堡!”
“末将定当不辱使命!” 将领们抱拳行礼,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光芒中满是对胜利的渴望与决心。
次日清晨,天色尚显朦胧,第一至五营的士兵们换上他们原来舍不得扔的衣服,精锐的部队,立马变成了松散的难民队伍,他们身着破旧不堪的衣衫,手持粗制滥造的武器,个个脸上带着疲惫之色,脚步虚浮,仿佛经历了长途跋涉般士气低落。
他们故意把行军队伍弄得杂乱无章,脚步踏过之处,扬起漫天的尘土。远远望去,这支队伍就像一群毫无纪律、乌合之众的义军,唯一不正常的就是都是年轻人,缺少了老弱病残。
鞍山堡的守军很快便察觉到了这支异样的队伍,城墙上瞬间响起一阵急促铜锣警报声,那声音划破寂静的清晨,尖锐而刺耳。
守将王大鹏很快得到了报告,他披挂整齐站在城墙上,眉头紧锁,双眼紧紧盯着远处尘土飞扬的方向,心中满是疑惑与警惕。
“这些乱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地?而且人数如此众多,莫不是有备而来?” 守将王大鹏低声自语,声音里透着深深的担忧。
“将军,要不要出城迎战?” 一旁的副将上前一步,急切地问道。
“先别急,再观察观察他们的动静。这些乱民向来狡诈,不可轻易落入他们的圈套。” 守将王大鹏神色凝重,谨慎地说道。
第一至五营的士兵们很快抵达鞍山堡下,迅速将城堡团团围住。他们扯着嗓子大声叫骂,各种污言秽语朝着城墙上的守军泼去,还不时捡起地上的石块,朝着城墙上投掷。
“城里的狗贼听好了,识相的就赶紧打开城门投降,分给我我们粮食,否则等我们杀进去,一个都别想活命!”
“没错,投降免死,不然踏平你们这鞍山堡!”
城墙上的守军被骂得怒发冲冠,一个个义愤填膺,一阵箭羽,吓得这些暴民屁滚尿流的逃向远处,城上的守军见状哈哈大笑。
过了一会儿,他们又返了回来,在箭矢的射程之外接着叫骂,要是精锐部队,城上的士兵还能容忍,可是一群难民不知死活的讨敌骂阵,就没法容忍了,纷纷拿起武器,摩拳擦掌,准备冲下城去与这些 “义军” 拼个你死我活。
然而,守将王大鹏却依旧保持着冷静,仔细观察着 “义军” 的一举一动,那杂乱无章的阵型和动作,让他越发觉得此事透着诡异。
“将军,这些乱民在城外聒噪确实烦人,请将军给我二三百人们,出城杀他们个落花流水!” 副将韩宇请战,这段时间被女真人压迫,憋了一肚子气,正愁着没处发泄,既然这些人不长眼,要不给他们些厉害,他们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王大鹏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不行,我总觉得此事太过蹊跷。先坚守城池,等待援军到来吧。”
“等什么援军?一群胆小鬼!快开门放我们出去,让你们见识见识女真勇士的厉害!”负责驻守鞍山堡的牛录额真华巴拉大声训斥王大鹏。
王大鹏虽是鞍山守备,但是同时驻守的牛录额真就是他们的太上皇,处处压制汉军,汉军作为降军只能忍气吞声,不敢反抗。
王大鹏见到华巴拉要出战,抱拳劝说道:“大人,这股乱民甚是古怪,还是不要出城为妙,鞍山卫城高沟深,量他们也打不进来,等耗完士气他们自然会撤走……”
“缩头乌龟,怨不得你们明军十几万人都打不过我们女真人,都是胆小鬼,一些两脚羊,能有什么古怪?看我捉回来当做阿哈使用!快开城门!”花巴拉根本不听劝说。
王大鹏无奈,只能派副将韩宇带上1000人跟随花巴拉的一个牛录出城抓奴隶。
城外的王文斌等人见到城门打开,有女真人冲出来,赶紧指挥部队撒丫子撤退,一边跑,一边扔手里的木棍草叉,做出拼命逃跑的样子。
花巴拉骑在战马上,见到这群难民没有接战就跑了,哈哈哈大笑,指挥着部队一路追赶。
他是有马的,可是他带领的牛录都是步兵,穿着沉重的盔甲,怎么能够跑过练过长跑的人,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就是追不到。
气得花巴拉哇哇大叫,用皮鞭抽打士兵拼命追击。
女真士兵追不上,汉军更是没有戏,他们自己都跑得气喘吁吁。
韩宇见到追赶不上,劝告花巴拉撤兵,花巴拉哪里肯听劝说,带领十几个亲兵骑马追了上去。
跑在最后的十几名战士被他们追上砍伤,鲜血更加刺激了他们的凶性。他们见到溃败的士兵都钻进了不远处的山谷当中,他们没有犹豫,也都策马追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