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意拿黑宫当靶子，不过是想让我赶紧撤。
怕我死在那边，对吧？”
顾琳燕嘴唇动了动，头低了下去。
平时清亮的声音，这会儿像被掐住了喉咙：“你都知道……那还非要回去？”
付旌没回答，只是缓缓挺直了背。
“因为有些事，别人不敢做，不想做，但总得有人做。”
屋子里安静了一瞬。
突然，秦双红蹦出来，笑得没心没肺：“船长，这事是我主动找琳燕姐姐布局的！你不用内疚，也别替我们操心。”
“现在你说干啥，我们就跟着干——刀山火海，眼睛都不眨。”
付旌转头，看见热芭、晏初初、还有另外两个女人，全都看着他。
眼睛亮得像火星。
不管之前她们盘算过多少方案，哪怕计划天衣无缝，只要他一开口，她们立马能把所有算计烧成灰，转身跟上。
哪怕他知道，他下一步，就是冲进火坑。
“你们跟着我……真不怕死？”
五个女人对视一眼，齐刷刷点头，笑得干脆利落：
“不怕。”
一股暖流，猛地冲进付旌胸口，连嗓子都抖了。
“行……我承认，今晚我被你们狠狠惊到了。
你们……真能帮上我了。”
他吸了口气，声音压得更沉：
“但接下来我要干的事，可能会让你们觉得，我变得有点……不讲道理了。”
“就算这样，你们还跟不跟？”
“跟！”
五人异口同声，响得像擂鼓。
付旌重重一拍大腿，心里某个地方“咔嚓”一声，彻底砸碎了。
从此，她们不再是拖后腿的软肋——是并肩冲锋的刀。
“好。”他盯着她们，一字一句，“今晚，咱们不回阿卡波斯那儿了。”
“直接杀回德昂里斯，把佐佐木修兵那新搭起来的窝，给炸了！”
晏初初犹豫地小声问：“可是……你不是原本打算赶回去跟将军汇合的吗？怎么忽然改了？”
顾琳燕直接掀桌：“别整虚的，我只问一句——炸个基地就完了？你当我们是来旅游的？”
秦双红立马补刀：“炸了算啥？干脆把他本人连皮带骨剁了，丢海里喂鲨鱼！”
付旌嘴角一勾，慢悠悠说：“我一个一个答。”
“没错，我原计划是回去找阿卡波斯。
黑宫那帮孙子突然发难，咱们确实被动。”
“可刚才，我看你们五个出手——我忽然明白一件事。”
“我们不是没有实力。”
“以前不是不想打，是不敢打。”
“为什么？怕动静太大，怕引来全球围剿，怕被说我们搞军事侵略。”
“可现在呢？”他张开双臂，“我有【黑麒麟】，你们有刚搞到手的外骨骼。”
“我们六个人，悄无声息溜进敌营，比一支装甲师还吓人。”
“没人会信——六个‘平民’，能搅得天下大乱。”
“佐佐木修兵？奥古迪姆？连黑宫那些狗腿子，都想不到，今晚我们敢杀个回马枪。”
“最后一点——咱们炸的不是基地。”
“是他们的胆子。”
顾琳燕一动不动，死死盯着他，眼睛里像藏着刀锋。
“你要告诉奥古迪姆——”
“谁也别再打秦双红的主意。”
“谁也别想动你身边，任何一个人。”
“否则——”
“下次，炸的就不是实验室了。”
付旌嘴角一翘，那笑里头藏着点纵容，又带点坏：“对，就这么回事。
奥古迪姆要是真明白，他们逼得白鹰黑宫这么搞国际联盟，纯属白费劲，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那他们俩肯定立马收手，赶紧撤。”
“说白了，就算白鹰黑宫现在疯得像条狂犬，也不敢真跟我们掀桌子开战。”
“咱们知道打起来会是什么下场，他们难道是瞎子？”
“这哪是打仗，这是对赌——看谁先怂。”
“我这人，从没学过怎么退。
那行，就让他们学学，什么叫后退一步。”
说完，他扫了一圈身边的队友，眼神亮得像火，等着她们开口。
没一秒，顾琳燕和秦双红齐齐点头，连犹豫都没带的：“还等啥？船长，现在走不走？”
付旌心头一热，仰头大笑：“全体登艇！出发！”
说是扬帆，实则五艘快艇黑夜里噼里啪啦往白鹰港口冲，六个人，五条船，上艇那会儿，空气都凝住了。
没人主动喊他坐哪艘，可所有人的眼睛都巴巴地黏在他身上，跟盯着最后一块肉的狼似的。
最后，付旌一个利落翻身，直接坐进了热芭那艘艇的后座。
热芭一愣，差点把油门拧断：“我寻思你不是奔秦双红就是顾琳燕嘛？咋今儿挑我了？”
她话音刚落，周围几道目光嗖嗖射过来，又酸又烫，她假装没看见，猛一拧油门，“嗡”一声窜了出去。
秦双红脸都绿了，气得一跺脚，立马跟上。
晏初初和艾米拉倒是淡定，早习惯了，反正选来选去，轮不到她们。
顾琳燕慢悠悠落在最后，一句话没说，可眼底那点光，一点点灭了。
五艘艇划开水面，浪花白得刺眼，越走越远。
而顾麻里东边的海关码头，人群炸了锅。
阿卡波斯抓着脑袋：“啥情况？她们咋越跑越远？不回咱这儿了？”
林峰眯了眯眼，语气慢吞吞：“两个可能，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阿卡波斯差点蹦起来：“你他妈还玩儿这套？现在还分啥好赖？全说！”
林峰淡淡道：“坏的那一个：她们装备是牛，可操作不熟，到了地方压不住场面，现在被人抓着往回拖呢。”
阿卡波斯脸瞬间白了，嗓子都劈了：“操！我带人冲进去救！立刻！马上！”
林峰一抬手，按住他：“别急，我还没说好消息呢。”
阿卡波斯瞪眼：“好消息能顶屁用？坏的都坐实了！你还赌？”
林峰看着他，忽然问：“你不信顾琳燕她们？那你信不信付旌？”
阿卡波斯一怔。
林峰继续：“有他在，她们不可能被摁死。”
阿卡波斯呼吸一滞，冷静下来，但还是硬着嘴：“……那你倒说说，好消息是啥？”